里面的水声停了，曲清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怎么了？”

“你有糖吗？葡萄味的。”

里面的曲清雨低声笑了起来，常念又敲了敲门。

“校服外套里应该有，你找找。”

“行。”

常念果然在曲清雨的校服外套里找到几个葡萄味的水果糖。他拆了一颗吃了，然后在曲清雨洗澡出来后问他：

“你不会每天都装一把糖在口袋里吧。”

曲清雨擦着头发点头，“有时候太困了不想吃早饭，吃个糖缓解低血糖。”

常念动了动鼻子，点头，“这糖不好吃，换一个吧。”

“怎么了？”曲清雨笑着问，“葡萄味的，不好吃吗？”

“不好吃……”说着，常念又揉了一下鼻子，“麻烦曲少爷收收味。”

曲清雨在自己衣服上闻了闻，只有洗衣粉的气味，他又看向卫生间，然后过去关上门。

“好了，现在葡萄味的糖好吃了吗？”曲清雨在笑。

常念：“……还行吧，比刚刚好吃一点点。”

曲清雨笑起来。

常念咬着糖看了他一眼。

曲清雨去画室架上画架开始画作业，常念想围观，四处找不到小凳子，干脆回家搬了一把过来。

“速写怎么画？”

曲清雨拿出手机翻开考试发来的图片，“从这个开始，下面10排都要画。”

一排4张，一共40张。

“晚上上课前画完？”

曲清雨点头。

常念深吸一口气看看时间，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3个小时内画完吧。

“3个小时，180分钟，40张画……”常念计算着，然后惊叹：“一张4.5分钟？”

“画不完也没事。”

常念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画室里，曲清雨在画作业，常念一开始看着，后来感觉好无聊啊，干脆回去拿了本小说过来看。

常奶奶敲门叫两人过去吃饭，常念数了数，曲清雨才画了20张。

“你真的不会被老师点名吗？”常念牵着拉布拉多送曲清雨去学校，“才画完了一半。”

“真的不会，不用担心。”曲清雨再次安慰道：“好了，我进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常念点点头，看着人进校门，然后挥挥手带着拉布拉多往回走。

路上路过小卖部，他进去买了一包水果糖，葡萄味的。

放假最后一天晚上返校，舒林又在宿舍里叹气，“不想开学，不想住宿舍，想回家。”

“别叫了，快快快作业写了吗借我抄一下！”王子文一进来就扔下书包开始借作业。

常念指了指桌子，示意他自己找。王子文开始快乐抄作业。

宿舍门开着，外面都是返校的同学，各种串门聊天抄作业，还有不少人过来敲门问杜景阳来没来，都是2班的人。

“好饿啊念念，我们去食堂吃个饭吧。”舒林从床上下来，常念还在床上看小说。

“哎哎哎，别看了，去吃饭。”舒林拍着他的床铺叫人，“你这小说我怎么没见过，啥时候买的？”

“五一和我妈去帝都买的。”常念合上书起床，“一直没时间看，反正住宿舍了，带过来看看。”

“念念，小林子？”杜景阳提着行李从外面进来，“你们今天来的挺早啊。”

“可不是嘛，奶奶中午就回小南山了，我俩也没事干就过来了。”舒林搂着杜景阳的脖子，帮他把书包放桌子上，“吃饭没，二食堂？”

“走。”

“刚刚你们班有人来找你借作业。”王子文一边抄作业一边说。

“没事，再有人来让他直接翻书包就行。”

“你们去吃吧，我补作业，拜拜。”

三个人关上宿舍门朝着二食堂方向走去。路上，舒林开始盘算自己的生日。

“咱们这周末是不是不放假，那就是下周末放假，再下周不放，然后放。”舒林盯着手机上的日历数着日子，“正好，1号那天放假。”

“你打算提前过吗？”

“只能提前了呗，”舒林收起手机，双手插兜，“其实我不介意过两次生日的。”

常念点点头，“也行，1号那天聚个餐吃个饭就行。2号在学校再过一遍。晚上那节晚自习可以。”

“那我把老赵拉过来。”

“试试呗。”

二食堂的饭和一食堂没有区别，不过属于长期供应，随时来都有吃的，当然，随时来也都有人在吃饭。

因为菜量都是一人的小份，舒林一个人拿了七八盘菜，托盘放不下了就放杜景阳托盘里，他还指挥两人拿不同的菜，一会儿串着吃。

三个人刷完卡后找地方坐下。

“要是二食堂里我们教学楼近点，我每天下课极限十分钟就能跑过来买个饼吃。”

“你是有多饿？”

“不知道，反正开学之后我感觉饭量飙升，”舒林又吃了一口菜，突然停下来神秘兮兮地问：“你们说我是不是要长个子了。”

杜景阳摇头。

常念上下打量他，“你要长胖了。”

“哼，你就是嫉妒我，我以后肯定长得比你高。”

“嗯，加油。”

几个人吃着饭，外面突然热热闹闹地进来一群人，各自背着画板拿着工具提着桶的，应有尽有。

“哎，美术班的下课了？”

“我去，那是体育生吗？还穿的背心短裤不冷吗？”

杜景阳摇头：“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热。”

常念回头看过去，没看见曲清雨，他转过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三个人开始绕过人群往门口走，舒林眼尖，发现了就坐在门口不远的曲清雨，还有他的三个室友。

他拉着两人上去打招呼。

“好巧，你们在这里吃饭啊。”曲清雨应声说着，然后他看见现在后面的常念。

几个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分开，临走前，常念突然折了回来。

“曲清雨。”

曲清雨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有糖吗？”

曲清雨从口袋里拿了一颗递给他。

常念接过糖撕开扔进了嘴里，然后挥挥手走了，“拜拜。”

“再见。”

接下来的两周课，常念和曲清雨都没怎么聊天，常念偶尔给曲清雨发发消息，但曲清雨一直没回复。

直到周六下午下课，舒林收拾书包的时候问了一句，“明天是不是曲清雨也放半天假啊。”

常念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常念点点头，“是吧，明天中午回来。”

“要不咱们去二食堂吃个饭再回去吧。”舒林拉着行李箱提议。

杜景阳和王子文都没意见。

四个人拉着行李箱去二食堂，临走前常念摸出抽屉里的葡萄味水果糖装在口袋里。

二食堂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有人在。常念和杜景阳去找位置，舒林和王子文买饭。

杜景阳在人群中看见了曲清雨。

“那不是曲清雨吗？”杜景阳拉着常念过去，曲清雨正在和室友聊天。

“曲清雨，好久不见。”

曲清雨抬头，看见杜景阳后面的常念。

“好久不见，你们也过来吃饭？”

“是啊，吃完饭再回家。”杜景阳说着把行李放在桌边，“你们这里有人吗？可以拼桌吗？”

“没有人，坐吧。”室友挪了挪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杜景阳拉着常念坐下，常念旁边就是曲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