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汉还欲上前找顾偿理论,却被顾偿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吓退了。
杨柳堤上,福禄松了一口气,小心观察着帝尧的脸色,“主子,愿小姐已经没事了,我们要不要回去?陛下还在宫中等您……”
帝昕目光幽幽地盯着阿愿的身影消失在断桥上,然后冷然看向福禄,寒声道:“你在担心什么?”
福禄浑身一冷,想起了自从得到了阿愿入京的消息,太子殿下几乎是没日没夜地迅速处理完了雍州贪腐一案,快马加鞭地赶回华京,一入京就兴高采烈地拿着给好不容易寻来的治疗寒疾的珍稀草药,赶到沈府寻阿愿。
藏不住了。
太子殿下再这样无所顾忌下去,心思就藏不住了,那样遭殃的还是阿愿。
帝尧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从小跟到大的奴才,“在担心这里是华京,若是孤冲到她身边去救她,不仅孤的心思藏不住了,还会对她的名声有毁?”
福禄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若非念及这里是街上,早就跪下了。
就在福禄大汗淋漓之际,帝尧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你担心的都对,将那些温养的药材送去顾宅,以……郡主的名义送去。”
“是。”
福禄劫后余生地喘了口气,太子殿下总算找回了一二理智。
帝尧最后看了一眼断桥,转身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福禄走了,只有季直等暗卫还护在左右。
雪下大了,季直默默跟着帝尧从人山人海的主街走到了人烟稀少的街巷,才听到前面的主子哑声开口——
“季直,孤其实只是许久没见她,忍不住想第一时间看她一眼。”
季直跟了帝尧这么久,第一次从这位太子殿下的背影中看到了落寞,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提醒道:“殿下,愿小姐如今是顾夫人,她……身边有恩爱的夫君相守。”
“夫君?”
帝尧笑了,深吸一口,抬头望着漆黑的苍穹,笑得压抑,“孤第一次发现,孤原来还会嫉妒什么人。”
季直确实提醒了他,如今是在华京,不是身陷蛮地之时,他没有资格和立场……像顾偿那样站到她身边,能时时刻刻看着小姑娘、护在小姑娘身旁。
没资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