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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谨险险用左手撑住了树干，和对方隔得尤其近，旁边有光线透过来，他甚至能看到对方头盔下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这双眼睛……

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他起身，脚一崴，朝旁边倒去，又被另一边的人扶了一把手臂。

又是绊倒摔跤，又是平地崴脚，许林谨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

一道强烈的白光打过来，许林谨眯了眯眼睛。

双方都看清了对面的人。

“许林谨？”

“戈，戈学长？”

“嗯，是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戈，你先放开人再说话，”白光处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能站稳吗？”戈雪琛放开后见许林谨没动，询问对方。

“能。”许林谨红着脸应声。

“你的手机在响。”陈小宣把落在草地上不停抖动的手机递过去。

“谢谢。”

许林谨站到一边，看着上面跳动的“佟予”两字按下了绿色键。

“许林谨，好哇你，学会骗人了是吧，还拍白天鹅，我看你才是头路痴呆鹅，放我鸽子!还不接电话是吧，你现在在哪儿，老实交代——”

许林谨被吼得默默拿远了手机，看着几步远外一脸微笑的陈小宣和动也不动的戈雪琛尴尬笑笑。

陈小宣拍了拍戈雪琛的肩膀:

“给你五分钟，我回去看看他们训练情况。”

戈雪琛这才站起身摘下防护头盔，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等许林谨打完电话走过去道:

“走吧，我送你出去。”

“那个……我……”

“迷路的白天鹅，走吧。”

许林谨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他抬手摸了摸了发烫的脸，没再多说了。

走在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许林谨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刚刚那一幕。

后知后觉的，手臂肘弯连带那一片被衣服手背的皮肤变得滚烫，侧颈也有些痒。

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绯红颜色。

※

卡牌“树下”是张奇异的光栅画。

从这个角度看是许林谨因受惊而睁大的双眼，眼镜里映出对面人的模糊模样，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的骑士，莫名有种时空交错的氛围。

而另一个角度则是穿戴齐全的戈雪琛，光正好照过来，一半的头盔隐在黑暗里另一半被照亮，露出那一只带着浓密纤长睫毛的漂亮眼睛，眼睛里，正是微微张嘴无比惊讶的某人。

角度转换，两人之间霎时表情翻涌交错，像是冻结风干的石像被熊熊烈火点燃，温度升腾，冰冷溶解，一时惊觉爱意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