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一到，棒球的各类比赛也多了起来。
因为期末考试在一月中旬，所以12月上旬和中旬的比赛，摄影社都会跟进。
12月初，球队便要去隔壁的荣城打比赛。
不大的店面被二十多个小伙子围得结结实实。
“老板，再来两壶茶!”
“好嘞，马上就来——”
热气腾腾的豆花在辣油里极有弹性地颤动，炸过的鱼裂口处绽开的白花花的鱼肉在腾升的白烟里发出使人生津的香气。
等不及上齐菜，大家伙纷纷拿起空碗开始吃鱼。
“七点半的车，来得及来得及。”
“从这儿走到公交车站半小时——”
“公交车差不多有个四五十分钟。”
“现在也才四点。”
……
“听说着荣城中央有个金佛寺，怎么样，去看看吗？”
“在哪儿啊，远吗？”
“过来的时候比没看到吗？”
……
“我吃完了，”许林谨凑近佟予，“出去透透气。”
“欸你就吃这么点啊？”同行的球员关心他。
“我中午吃的多。”许林谨笑着回他。
“你别跑远了，”佟予知道他吃不下，便点头，不再多劝，“我很快吃完了来找你。”
“你慢慢吃，我随便逛逛，很快就回来。”许林谨说着便离了座往外走去。
邻桌的戈雪琛见状快速扒完饭也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
“你们慢慢吃，”戈雪琛起身，“我有点事。”说着便匆忙向外走。
“欸雪琛你——”周涛说着便要拉他，被一旁的陈小宣伸手拦下。
“随他去吧，”陈小宣轻飘飘地把周涛杯子里的饮料满上，“估计是没怎么饿。”
怎么可能!
唐弥迩在心中反驳，大喊对方作妖。
那混蛋过来的时候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好吗？!
“许林谨。”
在许林谨站在寺庙门前发神的时候，戈雪琛叫了他一声。
“学长？你怎么过来了？”许林谨并不觉得对方是已经吃完了才过来的。
“你就吃这么点，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许林谨摇头，“只是不太饿。”
“雪琛哥你快回去吃饭吧。”
“我……我吃得快，已经吃饱了。”
“走吧，一起逛逛。”
不等许林谨再劝，戈雪琛先一步进了庙内。
在许林谨进门前，戈雪琛站在门这边，低声提醒：“小心。跨过来，别踩到门槛。”
两人在蒲团上扣了头，合掌在心里许下愿望。
又安静地并肩在庙内慢慢绕了一圈。
许林谨还不想回去，这里袅袅的烟火气让他觉得很舒服，于是两人出了庙门在外面的草丛边找了条石凳坐下。
两人都没看对方，因为冷双手插在兜里，可几秒后，两只手互相递到了对方面前。
一个小面包和一块巧克力，一颗糖和一块巧克力。
许林谨笑出声，先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小面包和巧克力捡走了。
戈雪琛也笑着看了许林谨一眼，伸手拿走了那颗糖和巧克力。
戈雪琛很想告诉对方要好好照顾身体，可想起自己跪在蒲团上许下的愿，不免有些犹豫。
许林谨则嚼着巧克力，觉得自己该停药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告诉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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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下坠球还是不太稳定……”
“你昨天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反正也差不多……”
“阿琛说你那个已经漂到坏球带去了，这可不行呐。”
教练在这边训话，戈雪琛无声无息地退到了一边。
“我等会儿过来。”他转身朝自己放背包的地方走去。
“快点儿回来啊。”蒋沂压低嗓子。
“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小徒弟不要你这个师父了？”陈小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跟在戈雪琛身后，一针见血。
“别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了？”陈小宣盖上瓶盖，也有些好奇，“所以林谨这几天怎么没来？”
“生病了。”
“生病了，那他们那个什么学长为什么说是有事。”
“怕我们担心。”
那个笨蛋，一天天就瞎操心别人。
“你是不是有他v信，把他名信片推给我呗。”
“你找他干什么？”
“关心关心他。”
“发给你了。”戈雪琛盯了他许久，陈小宣就眯着眼睛笑，大大方方任他看。
“谢啦。”陈小宣点开v信说，“欸，你说他是不是学太多了，压力太大了？”
“平时还要跟拍，回到家又要学习，也不怎么休息吧。”陈小宣故意说，果然见戈雪琛一愣，变了脸色。
“Study all day to make Jack a fool.”陈小宣怪腔怪调，“Study all day to make linjin a sick person～”
“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啊。”他甩着手中的钥匙环，漫不经心走远了。
言者或许无意，听者却有心。
“请将这柄银刀刺入我的胸口，如果是你的话——”
刚开门，戈雪琛就听到了哀戚的乐声中一道包含情绪的女声。
“哥？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的比赛就在这边，顺便回来一趟，”男生换上拖鞋，瞟了自家毫无形象坐在窝沙发上的亲妹妹，“怎么，不欢迎我？”
“噢——怎么会呢，哥~”
戈雨琳忙跳下沙发跑过来，狗腿道：
“我的亲哥，我怎么会不欢迎，哥你吃冰淇淋吗，我去给你拿？”
“把拖鞋穿上，不冷吗？”戈雪琛看了少女手上冒着寒气的雪糕，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大冬天，少吃点冷的。”
“哥!你这就不懂了，就是要冬天吃雪糕才过瘾啊!”戈雨琳一边悠悠回去穿鞋，一边好笑道，“要是哥你哪天带个嫂子回来我也教他这样吃!”
“嗤——”戈雪琛冷笑一声，笑容既轻蔑又玩味，“冻傻了吧你。”
“哼，”戈雨琳继续幻想，“到时候看人家到底会听我这个妹妹的，还是听你这个老古板的。”
“要是你们有了孩子，我就天天带我小侄——”
“咚——”
一个脑瓜崩。
“哥，疼!”
“你怎么就肯定我会有孩子？”
“我——”
后一句被少女捂住嘴，硬生生憋了回去。
戈雨琳惊奇不已，放下雪糕，连勺子掉在地上都来不及捡，只是围着自家哥哥绕了一圈。
“不是吧，哥，你认真的。”
看着对方无波无澜的表情，戈雨琳觉得自己三观都受到了撼动，平日里对自家哥哥的认识终于被打破。
深水之下的真实面目隐约浮现出来。
“你不是……喜欢O吗……？”
“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出国的？”戈雪琛掀起眼皮。
“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反抗斗争，打算做出什么成就回来后嗯嗯……破镜重圆……”
“哈，你真是我亲妹啊。”戈雪琛也明白了自己刚从国外回来那年自己妹妹为什么总是幽怨地瞪着自己。
“擦亮眼睛吧，他从来不喜欢你哥。”
“那你呢，哥，你心里怎么想的。”
“早放下了。”
在出国那时就放下了。
“我现在不喜欢他。”
“嗯。嗯嗯？？？哥你，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啦？”戈雨琳抓到了对方话中的破绽。
“是男是女啊，是A还是B啊？”
“别瞎猜。”
“咳咳，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A或者B的？”戈雨琳越想越多，越想越激动，“你不会是喜欢上你的兄弟——”
“怎么可能。”
“那就是Beta了——”
“不对啊，也不行啊，哥，咱爸妈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你觉得呢。”戈雪琛挑眉，像是在说“要不然你哥我为什么不回家了”。
“咱爸肯定不会同意。”
戈雪琛一个爆栗子敲在对方额头：
“我看你才是古板了——”
“难道他们生下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传宗接代。”
“再说，我是我，他是他，实在不接受就断绝关系吧。”
戈雨琳捂住嘴，一脸目瞪口呆的受惊表情。
戈雪琛曲起左腿踩在沙发边，整个姿势优雅又有种慵懒的放松，他拿起遥控器，看着液晶屏里跳动的画面，又看向戈雨琳，嘴角挑起一抹隐约的笑。
让和他打打闹闹十多年的亲妹妹戈雨琳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果真，对方嘴里吐出了一句无比杀人诛心的话来：
“再退一万步说，不是还有你吗？”
“什么!不能!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一个人照顾自己不香吗……”
她上前打算抢过遥控器，戈雪琛把手一避，起身。
“哥，快把遥控器还给我——”
似乎是在争抢和躲避间不小心按到了什么键，画面停止在了十分尴尬的一幕上。
只见电视屏幕上。
金色卷发脸色青白的男子的嘴唇快要触碰到一片蜜色的肌肤。
从那个女子颈部撕裂的蕾丝花边可以看出之前两人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刺激的场景。
戈雪琛目不转睛的看着，正打算嘲笑缩在沙发尴尬得捂耳朵尖叫的少女。
“怎么，看别人谈恋爱就——”
却见屏幕中，那个金发男子束起的头发垂在侧肩，女子裸露的肩膀被繁复的衣饰包围，白得刺眼而修长的手掌就在那头盘起的棕红色密发中，画面唯美却有种的隐秘的露骨和引诱般的危险。
下一秒，金发男子眉眼微抬，深邃的蓝色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对方微张的唇间。
突兀地出现了两颗尖牙。
男子的神色似是沉迷，他小幅度调整自己头颈的位置，像是野兽在进食前嗅闻猎物，尖牙却迟迟未落。
嘴唇轻轻擦过女子的皮肤，引来对方的战栗。
两人之间，好像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
却比亲吻更令人面红耳赤。
比起脸红害羞，戈雪琛只是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微蹙，像是陷入了沉思。
“艾丽娅——”
那名金发发男子喊了一声。
扣住对方后脑勺的手掌缓缓落下，那束头发好像也随着主人的头颅地下而丧失了活力。
男人将额头靠在女人肩膀上。
“没关系的，唐代斯，你咬吧。”
女人说。
“不，”男人闷闷道，“我不想让你疼。”
两人对视，男人微微仰着头，女人坐在矮几上垂头，露出那节细长美丽的脖颈。
棕红色发垂下，她一手抚上男人的面颊，渐渐靠近。
几秒后，两人分开，又拉回了近景。
“可你需要。”女子挽起袖子，将手臂递过去。
下一秒，对方握住女子纤细的手腕，凑上去，画面停留在顺着小臂蜿蜒而下的两小股鲜红的血流，如小蛇一般盘绕在了女子手臂之上，看起来格外妖冶危险。
电视屏幕在这时黑屏。
戈雨琳站在沙发另一边，手里拿着另一把遥控器。
“哥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戈雨琳惊疑未定，表情十分古怪。
那怎么看这个还那么入迷……
“那个男的，吸血鬼？”
“对啊，怎么了吗？”
“少看点这种。”
戈雪琛没再说什么，上了楼。
他拿手机捣鼓了一阵，又给许林谨发了条消息，关上手机边倒在了床上。
“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