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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桃李之争(1)【学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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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与吴道之商谈后,钟挽灵还得时常去琅嬛阁后山尝试吴道之新找到的净化魔气的法子。其实钟挽灵真的很想跟那位热心的老师叔说“这魔气不净化也无妨,能让它别碍事就行”,可每每看到吴道之沮丧的神情她就说不出口,最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这种名为为她调理实则打发时间的密会。

“听说师侄现惹上了一个令人困扰的小麻烦?”吴道之一边将围困的白子从棋盘上提出,一面道。

钟挽灵专注于右上角的布局,轻轻“嗯?”了一声以示疑问。此时棋局上全然没有两人之前的轻松和睦,黑白两边不分上下杀得难舍难分。

吴道之捋髯,见钟挽灵沉迷棋局既无反应、亦无兴趣,挑明了说:“师侄可记得时常挑衅于你的弟子?”

钟挽灵反应依旧不咸不淡:“哦,是有这么一个人。”

吴道之苦笑摇头,戏谑道:“还是师侄大度,像那般纠缠,普通人早已烦不胜烦,师侄竟全然不放在心上,连人都记不得。”

钟挽灵失笑,目光却仍停留在棋盘上,漫不经心地答道:“没什么好烦的,反正他也打不赢。”

吴道之苦笑,梁从云那小子嚣张狂妄是出了名的,而且天赋修为都不错,对宗门大多数执教教习来说都是令人头疼的角色,可能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年轻的教习会不以为意了。

“其实晁云山跟老朽还有些渊源,老朽曾与晁云山前代老山主有旧。前代山主曾托我对他家后人关照,但是十多年前,也就是上次玄天遴选却出了一个事。”吴道之顿了顿,在中盘落下一子,问,“不知,师侄可曾听闻十年前风云之争?”

钟挽灵默不作答,她向来对这些事漠不关心,与其花心思在这些别人的八卦上,不如多看两个术法来的有趣。

吴道之知钟挽灵的想法,却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其实那件事说来还与师侄你的遭遇有些相似呢。”

钟挽灵提子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哦?”了一声,终于是被勾起了些兴趣。

“梁从云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名为梁从风,现在也在上清宗,在清虚阁武天节门下。”吴道之一边落子,一边说,“本来一胎双生,同父同母没什么厚此薄彼的道理,只是,梁从云这孩子有些特殊。”

钟挽灵回想起梁从云的面貌,栗发蓝瞳,立刻有了一个猜测,皱眉,“莫非是他身上的西域血统?”

吴道之叹了一口气。“没错。从风、从云同母所出,但只有从云继承了母亲的发色、眼眸。虽然两兄弟能力相当,论天赋、聪慧可能还是弟弟从云更胜一筹,但梁从云这发色这鬼瞳,难免让人心生芥蒂。所以,当年晁云山推选来的人是从风,而非从云。不过,那小子后来跟你做了一样的选择,他参加了玄天遴选,以第三名的成绩入学了上清宗。”

“只是,这事就成了那小子心中的一块心病,之后也一直与从风势同水火,连带着与这代山主也关系僵冷,还好几度闹到紫微殿去。老朽曾想将从云收入门下,或是说服武师弟也收下从云,从而化解这段矛盾,可那小子狂傲不羁,与琅嬛阁格格不入,又不愿与胞兄同门,更是一直不愿屈居其他执教门下。哎……可若是这般下去,必然耽误了他自己的仙途,我也愧对我那老友所托。”

钟挽灵点点头,漠然地“哦”了一声,落子,将右上一片尽数收入囊中。

吴道之“哎呀”一声,后悔莫及,却只能边摇头边委屈地嘟囔:“哎呀,师侄你这是趁人不备呀。”

两人又杀了两个来回,吴道之才勉强挽回败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问:“不知师侄对那梁从云怎么看?”

钟挽灵一边不骄不躁地经营起另一侧的布局,一边道:“我对此人倒是没什么恶感。”钟挽灵落下一子,“师叔想让我怎么看此人?”

吴道之心说,别说恶感了,你压根连人都记不得。“我只是想看看师侄的想法,师侄照直说便是。”

钟挽灵执子的手抵着下巴,略作思索,似是思索这个问题,又似思索棋局,须臾落子答道:“我觉得他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吴道之不由笑了出来。这梁从云算是上清宗名人,各种说法他都听过,大多说此人天资和能力都属上品,奈何性格乖张又猖狂,是个令人头疼的狂人,从未听闻像钟挽灵这样的评价。“哦,怎么说?”

钟挽灵一边思索着棋局,一边说:“他是常常找我切磋挑战。可,他明知道我体力、体能和剑术远不及他,却从未挑战过我的劣势。堂堂正正,绝不会乘人之危,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若是他能跳出自己的枷锁,没准能成为一代圣人。”

吴道之执着黑子,惊讶地看着钟挽灵。

钟挽灵见吴道之迟迟未落子,抬起头:“师叔,怎么了?”

吴道之捋髯,欣慰地看着钟挽灵,笑道:“想不到师侄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如此甚好,也许师侄正是他的有缘人也说不定。”

钟挽灵迷惑地看向吴道之。

吴道之却很是高兴,道:“师侄该是知道,凡要做更深的研究或是历练任务,是需要有自己一脉的弟子的,没有自己的一脉师门,不论是学习研究还是外出历练,都寸步难行。梁从云那弟子,虽是性格桀骜难以驯服,资质能力却是极好,师侄若是能将其收入麾下,必有大用。对那小子而言,若得良师,亦可助其突破,也算是了却老朽一块心病。”

钟挽灵失笑:“小侄哪敢收师叔想要的人?只怕其余师兄师叔也如是想吧。”

“唉,师侄不可乱说,是那小子眼高于顶,哪里是我不愿呀。”吴道之直呼冤枉。

钟挽灵笑说:“师叔莫要紧张,晚兰说笑的。只是,如此头疼的人物,只怕晚兰也是无法。”

吴道之嗔怪地瞪了钟挽灵一眼,旋即宽慰道:“师侄过谦了。你可是一年间做到了我们这些老头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符法振兴还是得靠你们年轻人呀!”说着吴道子落下一子,又将左上的一片全数收入囊中。

吴道之狡黠地眨眨眼,道:“师侄大意了吧。”

钟挽灵也被这招摆了一道,忍不住俯下身仔细看了看,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师叔果然厉害。”

钟挽灵却没有投降,平静地往右下落子,“师叔说我对梁从云评价很高,可其实师叔你早就看出那人资质不错,说这番话是想劝我去拉拢此人。”

吴道之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巩固左上的地盘,一边道:“我知师侄心气高,但难得师侄的课程这么受欢迎,在弟子间也累积了不少人望,老朽觉得师侄还是该好好把握才是。而且这事对那小子和老朽也绝非坏事。”

钟挽灵淡淡一笑:“嗐,新晋教习最少要三年才能晋升。还有两年呢,将来如何犹未可知。”

吴道之无奈地摇摇头。“说起这课程,师侄可知道,紫虚阁打算下月初也要开符文阵法的课了。”

紫虚阁这么做完全是蹭钟挽灵的东风,一样的课程一出,钟挽灵的符文便不是唯一了,再加上钟挽灵在课程上的态度出名严苛,且只是个年轻小修士,而紫虚阁是监院督院授课,又是宗亲林氏一脉,占尽了上清宗的好处,两者相较,对钟挽灵是显而易见的不利呀。

钟挽灵专注棋盘,点点头,神色却无半点异常,似乎没在听。

吴道之皱眉:“师侄当真不在乎?”

“什么?”钟挽灵迷茫地抬起头,“哦,我知道。谭师叔已与我说了。”旋即,带上了点撒娇的语气,娇嗔道,“正好帮我分担一些,现在课程太多,我都没法做自己的事了。”

这事可把谭明山愁得,接连跟她道了好几次歉,也没少请她吃饭赔罪。反倒是她这当事人一直在安抚他。不过,冷悦和谭明山对她确实不错。总是口是心非的冷悦尚且不论,谭明山对她可说是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教头,是师姐呢,搞得她最近一直在反思当初玄天遴选她是不是下手太过了。

吴道之须眉紧蹙,不认同地连连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呀,他们要把你的生源分走了,两年后你要哪里去招弟子呀?”

钟挽灵精神一震,这才想起她对面的可不是憨憨大狗谭明山,而是老狐狸吴道之,忙说:“方才是晚兰说笑的,师叔为晚兰殚心竭虑,晚兰不胜感激。”

吴道之只道钟挽灵是被他点醒了,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你这孩子,这种事怎可说笑!真是不知轻重。”可说着,他的神色又变得踟蹰起来。

“师叔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请让晚兰为师叔分忧。”

吴道之确有烦忧。上清宗内多年来已分化出了两大势力,一派是以冷悦、谭明山为首的革新派,一派是以林连生为首林氏宗亲为主的保守派,两派一直暗中较劲。他吴道之不愿牵扯其中,可他毕竟是外戚,再加上修仙界的主流、局势。这些年琅嬛阁的资金,没少被紫虚阁克扣。好不容易,革新派找了一只初生牛犊,杀出一条血路,他琅嬛阁也沾了光,得了不少好处。此时,钟挽灵的符文课若是被紫虚阁所取代,不光是革新派,就连他琅嬛阁也难免受影响。

“哎……若让紫虚阁得了这先机,往后别说革新派的谭师弟、冷师弟,只怕我这边也不好过了。”

钟挽灵却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老者,有些诧异地说:“我以为师叔并不认同谭师兄和冷师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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