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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血池幽伶(4)【巫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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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点心理建设,白药也没那么怕了,用萤石匆匆扫了一眼确认。可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她汗毛全炸开了!

——那壁画残片竟然在萤石的冷光下舒展开,扭动翻卷,俨然成了一条小蛇!

白药侧身退开一步,连忙去照刚才两片残片,谁知那两片残片竟也展开成了小蛇,还正往她的方向慢悠悠地游来!联想到刚刚一瞬看到的壁画动了的“幻觉”,一个恐怖的想法划过白药脑海,她连忙抬起萤石再照洞顶

——那不是错觉!

——壁画真的在动!

不,不是壁画!那分明是一坨坨纠缠环绕的群蛇!

“啊!!!”

一声惊叫划破死寂的甬道,白药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壁画上的蛇群越动越快,岩顶膨胀得就像被大水冲击的船板,盘根错节的蛇群像冲破船底的黑水,冲破岩壁的束缚,千丝万缕地挂下来,亮着毒牙向着狂奔而逃的少女扑去,两侧壁画上的蛇群也蜂拥而出前仆后继地如同海潮灌入甬道,向着少女冲来。须臾,白药身后的甬道已被黝黑涌动的蛇潮淹没。

白药顾不得查看脚下机关,一路没命似地狂奔。却见不远处有一白色人影披头散发形似鬼魅晃晃悠悠,浑身散发着阴暗潮湿的危险气息。那气息诡异非常,甚至将萤石灵光都扭曲吞噬。

后有狂浪蛇群,白药才不管前面拦路的是人是鬼,眼一闭心一横,哇呀呀地闷头向鬼影撞去。

哪知白影一动,双手化作两条巨蟒向白药扑来。

白药矮身侧跃踏着墙壁几欲跃墙而出的蛇纹,灵巧躲过。可那两条白蟒竟吐出一股带着异香的白雾。白雾很快充盈了白药所在的那段甬道。白药脚下一个酿跄,身子一软,似要晕倒。两条白蟒却在白雾中一旋便要撤,还未出白雾,只听

“雕虫小技也敢显到姑奶奶面前!”

话音未落,其中一条白蟒猛然绷紧,一个娇小身影拽着白蟒飞身冲出浓雾,甩手一张黄符。白影柔若无骨,扭身一仰。黄符擦着那魅影的胸口,砸在了另一边的墙上爆裂开来,炸出一个浅坑。

壁碎灰飞,魅影连忙一袖掩面,另一手一扭一拽,那被白药紧紧拽住的“白蟒”“嘶啦”一声瞬间脱落,竟是一条一丈多长的白练。

白药将白练随手一丢,吐了吐舌,露出了口中的避毒丹,叉腰斥道:“你以为墙上那些致幻毒粉,姑奶奶我看不出吗?”

鬼魅不答,维持一袖掩面的姿势,烟一样滑向甬道深处。

“哪里跑!”白药紧追其后。

那魅影“飘”得又快又平,如烟似雾,偏偏就是不像活物。可白药笃定这不是鬼也不是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敢在她这个医仙面前用迷药的拙劣贼人!

那装神弄鬼的贼人十分熟悉这里的机关,逃跑速度不减,还能顺手触发机关阻击紧追身后之人。

白药第一次庆幸自己用的是家传蝶戏步,不是钟挽灵那套花里胡哨的“踏云逐月”,不然在这狭窄遍布机关的甬道,别说追上这诡谲迅敏的贼人,要躲过那些不知会从哪里袭来的暗器冷箭都难。不过,这贼人的身法也确实特别,她上身几乎不动,身形却移得很快。白药没听说过这种犹如平移无声无息的轻功,只是隐约记得幼时跟阿公外出遇到庆典看民间戏法时,见过有些戏曲上有类似的表演,似乎叫鬼步,只是没那么快,也没那么飘忽。

白药一边思索着,一边拔腿疾追。忽然,她只觉得脚下一空,地板突然没了,身体失了平衡,一眨眼已然掉进了一个深坑,其下全是尖利的石笋,若是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不死也得摊个血肉模糊的重伤。还好白药身段轻盈,身法也很灵巧,一个翻身,犹如一只狸子一脚踏在最近的石笋上,稳稳落地。

可再抬头,头顶洞口已然翻了回去。萤石光辉只能照出个关得严丝合缝的洞顶,显然她从下面是打不开的。

白药气恼地一跺脚,她居然被人耍了。上次这么丢人还是三年前龙凤斗,对手是她那怪物师父钟挽灵。

而且她灵视看了,那贼人修为浅薄,灵力气海都不怎么样,她竟然被这么一个外行的“孤魂野鬼”给耍了!

可木已成舟,再恼也不能改变什么。

白药很快振作了起来,拿着萤石照亮周围环境。此处与她刚才所处的甬道截然不同,也有别于她与韩诚打探的洞窟,更像是一条天然的地下水道,但仍旧残留着些许人为改造的痕迹。比方刚才她掉下来时险些撞上的石笋阵,其实仔细看它的位置有点偏,正好在水流的中间,又挡住另一侧只有半人高的洞穴,估计它原先的作用并非地刺,而是阻挡上流漂下来的大物件的筛栏。

这么一想,那处她掉下来的陷阱,估计原先也不是什么陷阱,可能就是打造这个地宫的人用来清理水道的入口。

那么,这真的是陵墓地宫吗?若不是,它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嘶,她想这么多干嘛?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出路呀!怎么她跟着钟挽灵三年,连思维方式都变得像那人了,尽想些有的没的不着边际的东西。

白药抖了抖鸡皮疙瘩。

既然上游会有大物件漂流下来,那上面应该有比较大的能让大型漂流物通过的洞口。既然如此,她就能从上面出去。

白药催动萤石照亮上游的“路”,她的灵感范围并没有钟挽灵、梁从云那么广阔,只能尽可能提高五感,步步小心谨慎。

这个洞窟不高,也就白药这般身形娇小的人堪堪能直立行走的高度,洞窟并不平整,一半是水路,水深也有深有浅,但最深也就半人高,但岸边湿滑覆了一层厚厚的苔藓,想来满水时水位远不止现在这点。

水是活水,不应有毒,但难免其中会有什么危险的机关或者活物。

白药没敢下水,捧着萤石,一步一滑地扶着洞壁走了半晌,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可尽头并不如白药所想。此处洞顶高了不少,但并没有什么出口,只有一口深潭。潭中有泉,泉水汩汩溢出潭口,流入水道。

白药抬起萤石,仔细照了照头顶洞壁,洞穴上全是天然的钟乳石,丝毫没有开凿的痕迹,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出口的。

难道,出口在刚刚她走过的某处?

可这种又潮湿又黏滑的路,她是真不想再回头走一遍了。

白药正挣扎,一转头就见那水潭之上漂浮着一个虚影。

那虚影一身白,披头散发,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容,可那身形却与她之前在甬道中追赶的贼人十分相似。

可现在她就飘在水潭之上,身影也是半透明的。

这绝非活人啊!

难道她真见鬼了?!

白药厉声呵斥:“宵小贼人!我辈修仙之人,岂会怕鬼!你……你少来装神弄鬼吓唬姑奶奶我!”

可那幽魂却不为所动,仍漂浮在水潭上,不仅如此,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长发下毫无血色的嘴开开合合,却没有一点声音。

那幽魂似乎也很着急,见白药能看见自己却听不见她的声音,试图靠近白药。

白药戒备地拿出黄符以对。

幽魂只得退回潭上,哀伤地静默了片刻,伸出已成鬼爪的双手,比划起来。她先是指了指洞顶,然后摇了摇手,又指了指她脚下的潭水,以手拟鱼,一手虚握了一个圈,拟鱼的手作势要穿过虚握的手。

白药一愣,狐疑地问:“你是说顶上没有出口,出口在水潭中?”

那鬼魅点头。

白药越发怀疑:“你在帮我?”

那鬼魅又点了点头。

“你胡说!”白药怒喝一声,斥责道:“你分明就是想设计淹死我,好给你做替身!”

那鬼魅连连摇头,激动地又想开口解释,只是依旧没有一点声音。她只得胡乱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水潭,又是摇手,又是抹脖子。

白药在岸上看得是一头雾水。

那鬼魅见白药看不懂,沮丧掩了掩面,仍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比划鱼游过洞的手势。

看着幽魂纤细缥缈的身影,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若是看见了估计也十分可怖吧,可白药就是没来由地觉得,这鬼十分凄凉且真诚。她知道这想法很可笑。作为一个修士,她本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怎可轻信一只徘徊地底的怨鬼的话?可是,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觉得这缕幽魂是真心想帮她。

“你是怎么死的?”白药突然问。

幽魂顿住了,不像方才情急之下的胡乱比划,两只鬼手张张合合,终是什么也没能比划出来。

她一定有很多苦楚吧。

白药心头一酸,道:“好,我相信你。”

那只鬼彻底定住了,像是不敢置信少女突然的信任。

白药却朝她安慰地笑笑,正色道:“不过,人死魂消,执念太深总归是不好的。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直说。待我完成了手上的事,就替你办了,就当谢礼了。”

鬼魅张口欲言,可比划的手停在了半空,最终双手抱胸低下了头。

“喂……”白药望着渐渐变淡消失的鬼魅,气恼又沮丧。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白药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轻声嗫嚅:“你不说,我可以自己查。本姑娘从不欠人情,鬼的也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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