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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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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寅言回到车上,给秘书小唐打电话:“今天所有日程都推后,帮我重新排一下吧。”

小唐疑惑:“可是……”

“照我说的办。”

他现在这种状态去上班,只怕会招来非议。今天原本还有合作客户要见,他这样子去不合适。

小唐也听出来了,顾总今天大概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语气里没有一丝寰转的余地,他很少这么意气用事。

她立刻回复:“我知道了。”

顾寅言已经发话,小唐人也伶俐,知道该用什么说辞去打发。

她刚准备挂下电话,顾寅言又道:“找物业谈谈,去调车库电梯厅的监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我这就去。”

顾寅言开车,回了自己家。

高档气派的独栋别墅,安安静静地坐落于市区。

回字形的设计,前庭的绿植像天然的屏风,将建筑主体包围在其中。顾寅言把车停进车库,上了楼。

他先到了负一层的地下室。

电梯门打开,迎面而入的是一整面的嵌入式海缸。

幽蓝的色调下,把这间地下室俨然映照成了一座水族馆。

顾寅言缓缓迈出电梯。

别墅里的装修都是单一局限的冷色调,所有的色彩都被贮存在了面前这个巨大的鱼缸里。

玻璃缸里的鱼儿种类繁多、色彩纷呈,悠然自得地围绕着珊瑚游来游去。

为了在别墅里修缮这个鱼缸,顾寅言费了不少功夫。

把鱼养活需要的心力暂且不说,鱼缸的前期造景设计、设备配置就花了很久。

日常需要定期监测水质,维持水温和盐度的平衡,就连里面的每块珊瑚都要精心打理、清理附着的藻类。

这么大个鱼缸,如果鱼不慎翻了肚皮,还需要潜水员下水打捞。

加上电费、水费、维护费,后续清理起来也很麻烦。一旦爆发传染病或者水质出现问题,就要彻底翻缸。

整个过程之繁琐,足以让人殚精竭虑。

不过顾寅言不太操心这些,他特地请了专门的团队帮忙打理。

他打造这个鱼缸,纯粹为了看。

来到鱼缸前,顾寅言伏低身子,凑近玻璃观赏。

鱼缸的过滤器和水泵等都是精挑细选,经过处理,只剩下一点轻微的低频噪音。

幽暗的光线下,立体的五官倒映着水里波纹漾开的影子,整个静谧的海洋世界被装载进他浅色的瞳孔里。

每当待在这空间,看着里面的鱼一如既往地摇尾游弋,他心中的不稳定因子也会跟着沉静,一切不安和毛躁都被抚平。

压抑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

顾寅言的视线淡淡扫过鱼缸的每一处角落。

他注意到一只隐藏在珊瑚下的鱼。鱼体是黑紫色,尾柄部分有一个圆润的橙色斑块,是他上个月刚买来的鸡心吊。

——死了。

鱼儿静静地沉在鱼缸底部的细沙上,看起来躺了有一会儿了。

鸡心吊价格昂贵,脾气又娇纵,情绪起伏比较大,惯难养活。

看皮肤不是白点,应该没有寄生虫。只是这条鸡心吊似乎太瘦了,把自己饿死的也说不准。

顾寅言盯着那条鱼,眼底流露出浅浅淡淡的厌恶之色。

心头刚压下去的那股烦躁,瞬间又浮了上来。

他瞳孔靠上,看东西时偶尔会露出眼睛下方极少部分的眼白,让他的眼神更具压迫和轻蔑的意味。

可偏偏这一部分,又被他温润细窄的双眼皮和柔密的眼睫很好地中和掉了,以至于常常给人一些,他极富教养的假象。

顾寅言在地下室待了十多分钟。

阿姨正在打扫客厅,见顾寅言回了家,担心是临时有什么急事,问:“顾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事江姨。你忙你的。”顾寅言插着兜,径自上了楼。

他转身之时,敏锐的江姨看到了他嘴角殷红,有些受伤的模样,她赶紧追上前,在楼梯底下问:“顾总,你受伤了?需要我拿点药来吗?”

顾寅言这才想起,自己的嘴角裂开了点,他应道:“帮我把药箱拿上来吧。”

“好。”

顾寅言上了二楼。回到卧室,进了衣帽间,他脱下外衣,扔进了一旁的脏衣篓,准备一会儿让江姨把这套衣服丢了。

他重新换好一身舒适的着装,正巧这时江姨敲响了房门,把药箱送了上来。

顾寅言开门接过:“谢谢。”

一开门,脸上的伤势惊到了江姨。她可从来没见过顾寅言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江姨暗暗猜想是谁这么大胆,竟然给把顾总给打了?一思索,估计是几个公子哥之间斗着玩呢,也不知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权欲。

顾寅言拎着药箱,看江姨脸上神色变幻,八成是短剧看多了,自己在那脑补呢。他扶着门框,出声打断她。

“江姨,帮我准备下午餐,今天不出去了。”

江姨恍然回神,连连应道:“好、好,我这就去。”

顾寅言阖上门。

靠近门一侧的墙壁上设计了一个壁龛,上面放了许多昂贵又精致的摆件。

江姨大概是刚打扫过房间,把这些装饰物全都擦了一遍。位置朝向跟顾寅言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经过时,顾寅言顺手将那个歪了的马头雕塑转过几度,重新摆正。

来到穿衣镜前,顾寅言拿出药箱里的碘伏棉签和消炎药膏,微扬起下巴,对着镜子,动作极轻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顾寅言眉头拧着,拿手指轻轻地在唇角抹上药膏,不时感到微微的刺痛。

其实不过是一点软组织挫伤,比起谢昀的鼻梁骨,根本不算什么大碍。

如果不是他先冒犯,他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死手。

顾寅言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慢条斯理地上着药,一边回想。

谢昀说什么来着?

问梁亦芝让她碰过没有,还问他们上了几次床了。

谢昀在他面前大肆炫耀梁亦芝的隐私,作为朋友,他听不下去;作为男人,他打心底里鄙夷唾弃。

顾寅言在心里暗嘲,他也是昏了头,才会为梁亦芝担下这个奸夫的罪名。

就梁亦芝这个德行,还说什么要打破边界、认识新人,还要“玩花的”?放在她身上,简直没可能。

-

那头,梁亦芝今天约了Gary吃饭。

Gary的本名叫卫师贤,相比他的外貌和职业,这名字显得过于正经古板了。

他在一家服装品牌做带货主播,可能是受职业影响,Gary总是把自己的外形打扮的非常精致,让梁亦芝眼前一亮。

梁亦芝诚实道:“你别说。你这样打扮还挺帅的。”

Gary笑道:“还好吧?咱们认识的那天,我也是做的这个发型啊。”

“那天酒吧里的灯太暗了……其实我没太看清你。”梁亦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那天舞池里灯光闪烁,她只看清了个Gary的轮廓,听声音觉得这人好相处,便添加了联系方式。

Gary对此也并不介怀:“那更好了,说明咱俩能对上眼,靠的不是外表嘛。”

他们在商场里并肩走着,因为是工作日下午,商场里人并不多,反而有些沉寂。

Gary说:“能在工作日都有时间出来见面,也很巧啊。我之前跟朋友约会,都只能约在周末,他们都得上班。”

他们俩的工作性质还算相近,日程并不固定,每月的行程都得随工作安排决定。

梁亦芝双手拎着包在身前,好奇问:“做主播累吗?我在手机上经常刷到,要一直不停地讲四五个小时呢,真是个体力活。”

Gary叹一口气:“就是说啊,我每天上班的时候,讲话讲的都快缺氧晕倒了。但其实光说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公屏上一些人无聊的评论。”

Gary刚开始直播时,排班时间段不太好,流量不高,直播间也没几个人。他知道自己播的不好,所以更加努力地不停输出,坚决不让场子冷下来。

可就是这样冷清的直播间反而招来了一群无聊至极的人,故意发弹幕找茬,说他讲话声音太娘,说他粉底色号惨白。

Gary有意忽视掉这些骚扰,专注着讲解产品,可那些留言始终停留在公屏上,因为没新人发言,总是挥之不去。

他控制不住地去在意它们,忍不住边说边去纠自己的错,反而嘴跟不上脑子,更加手忙脚乱。

后来,直播过的场次数量不断增加,他掌握了更多的直播技巧,也学会了对那些恶意的发言视而不见。

Gary:“他们只不过在网上无端发泄情绪,如果我真被他们攻击到了,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我的状态,也会影响到看直播的所有人,甚至我身边的人,我不想这样把恶意传播下去。”

梁亦芝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你的心理真强大,所以你现在播得这么好都是有原因的。”

“过奖啦!”

他们聊得正热,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转场去了一家餐厅吃晚餐。

吃饭时,梁亦芝接到电话,拿起一看,是何嫚。她抱歉地朝Gary示意了下,接起来:“喂?”

“亦芝,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事儿吗?”何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距离,她应该是开了免提,手机放在一边。

梁亦芝顺着她问:“怎么了?”

何嫚:“顾寅言,被人打了!”

她边说还边笑,一整个幸灾乐祸:“真是让人唏嘘,咱们堂堂顾总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呐。啧啧啧——”

顾寅言?

跟人打架?

梁亦芝有点震惊,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信息。她紧接着问:“为什么会打架?他跟谁打架了?”

“这就有意思了。”面对梁亦芝的追问,何嫚不紧不慢道,“这事据说是谢昀干的。谢昀今天早上回了明炬,估计他是接受不了一时没了工作,只能回公司想把老板揍一顿出出气吧,毕竟顾寅言把他给开了。”

“谢昀打的?”梁亦芝越听越震惊。

谢昀的性格温柔,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她曾经连谢昀情绪暴走的样子都很少见到,而他竟然会主动打人,还打的顾寅言?

他凭什么打顾寅言?

梁亦芝越想越生气,她顾不得思考太多,心脏揪紧,问何嫚:“顾寅言人现在在哪,他没事吧?你见到他了吗?看起来怎么样?”

“我刚来他家找他借车,见了一面。”何嫚故意夸大其词,“样子很惨烈哦。”

梁亦芝急道:“不行。那我现在去看看他。”

她抓起桌上的随身物品,塞进包里:“对了,你车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出了点小事……不过说来话长,下次咱们见面说吧。车已经送去修了,我暂时借了顾寅言的车开,他车多,我就算撞坏两辆也无所谓,你就别操心啦,好奇宝宝。”

挂了何嫚的电话,梁亦芝语带歉意,对Gary道:“真的很不好意思Gary,我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得过去看看他。咱们吃的也差不多了,你看……”

Gary旁听了她的电话,也知道事态不一般,大方摆手:“没事没事!都吃完了,你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送你一下?”

梁亦芝婉拒了:“不麻烦你,我打个车就行。今天和你见面很开心,下次咱们再约!”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梁亦芝拿上大衣和包包,出餐厅时,顺路把账单给买了,说好了她请客这事不能忘,否则看上去倒像是逃单的了。

梁亦芝打了车,来到顾寅言家所属的住宅区。这里安保工作戒备森严,不让外来车进入,梁亦芝干脆在门口下了车,走路进去。

到家门口,浅灰色的石材外墙透着股冷意,墙壁上挂着暖黄色的灯光,四下静悄悄的。

梁亦芝摁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应。她想了想翻开手机微信,顾寅言之前给过她密码来着。

输入密码进门,梁亦芝自觉地找了双拖鞋换上,一边喊道:“顾寅言?人呢?你在家吗——”

她嗓音很亮,一楼的客厅层高很高,她的声音就这样在四壁之间撞来撞去,轻轻回荡。

没人回应,梁亦芝静下来,似乎听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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