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枢在做一个梦。
梦里他和苏见还在《对弈》剧组。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他们已经连续拍了十几个小时的戏,在候场的时候两人躺在椅子上,裹得跟北极熊似的。
天上的星星很多,多到数不过来,两人本来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可是聊着聊着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易天枢侧过头去一看,这才发现苏见已经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可比平时要安静得多,只是安静得有些过于乖巧了。
易天枢这般想,想着想着便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再离他近点,哪怕他们此刻肩并着肩。
易天枢坐起身来,静静地看了苏见一会儿,然后他感到自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慢慢朝着苏见俯下身去。
他离苏见越来越近,近到能够看清楚他细微的睫毛,近到能够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
正当他的双唇即将贴上另一个人的唇瓣时,突然,那人睁开了双眼,双眉紧蹙,眼里全是拒人于千里的冰冷和厌恶。
易天枢挣扎着醒了过来,呼吸急促,窗外的蝉鸣越发聒噪了,夏天的风透过窗户缝钻了进来,吹在他裸-露的腰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是梦。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当准备翻个身时,突然,他注意到了苏见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一瞬间,和梦里的那双眼睛重合了。
易天枢被吓得一机灵,在看清苏见眼里的担心与诧异后才逐渐缓过神来。
“怎么了?”苏见小声询问,说话间他手安抚性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没事,做了个梦。”
易天枢缓了一阵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翻身平躺着,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苏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而后者全然没有察觉,转身又把手搭在了他另一边的胳膊上,还不经意地捏了一下,许是觉得手感不错,接着又捏了一下。
“你梦到了什么?”苏见问。
这次易天枢认命地没有再挣扎,任由某人捏着玩,见易天枢一时没有回答,苏见继续道:“噩梦吗?”
这算是噩梦吗?易天枢不知道,但梦境的最后确实挺让人害怕的,虽然今天中午才真真正正上演了一次。
“如果是噩梦的话你现在可就不能再睡了啊。”
易天枢转头看向他,有些迟钝地问,“……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做噩梦醒了后继续睡,梦境是会接着前面的内容的继续发展的。”
苏见笑了笑,“而且就现在这蹦迪级别的背景音乐,你睡得着吗?”
安静了两秒后,易天枢笑了,刚才睡蒙了没注意到,此刻才发现纪程文的呼噜声都快把房顶给掀了,确实也不大可能睡得着。
“可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干嘛?”
苏见笑眯着一双眼睛望着他,“咱们出去转转吧。”
“现在?”易天枢有些诧异。
“对啊,就现在,”苏见说着兴奋地坐起身来,一把掀开搭在身上的薄毯,“没摄像机跟着,就咱们俩,去不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