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聚会过后没几天，邱烟就给许暮柠发来消息说她已经成功入职费景樟的教培机构，又说费启樟的机构福利待遇还挺好，实习员工工资小一万，饭后还给老师准备了专门的水果餐，话里话外都在撺掇她也来试试。
邱烟本科和研究生念的师范学院的中文专业，去教培机构当辅导老师也算是学以致用。而许暮柠虽然念的也是中文专业，也拿了教师的证书。但她并不急于现在就找实习单位，打算等年后再考虑，而且她也还没想好是否从事教育这一行业。
许暮柠倒是没想到她刚拒绝邱烟没两天。邱烟在某天下午给她打来电话，让她救急。事发突然，邱烟的妈妈开车出了车祸，胸骨断裂，需要住院动手术。而邱烟的父母早在她初中时就离异，只有她一个孩子，陪护邱母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许暮柠有些为难：“我也没系统地教过学生，这赶鸭子上架要是砸了费启樟的口碑可就不好了。”
“机构里都有专门的教案，其实一点都不难。”邱烟说，“再说你哪里没上过课，大一那会暑假，你还不是和周向屿到Z市支教去了。”
在邱烟的软磨硬泡下，许暮柠一时松动：“你辅导哪门？”
“语文呗。”邱烟说，“都是初中小孩，可乖了。”
“还有学生来补习语文？”
不是许暮柠对语文这一科有偏见，只不过大多数的学生补习基本都是数理化这些科目，再不济就是英语，补文科倒是少，更何况还是语文这门成效颇不显著的科目。
“文言文专项这一块，还是有学生补的。”邱烟又补充了句，“不过学生人数自然比不上理科的学生多。”
许暮柠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自从林逸和许暮柠见过之后，space上就再没见过她更新过新的曲目，林逸放了首她广播站里的《I don\'t love you》。
一首歌还没听完，就接到宋越的电话，让他跑一趟教培机构给他送两把雨伞，林逸说：“你当我很闲？”
“你不就是闲在家里吗，来一趟呗，等会一块去吃东西。”宋越见林逸不为所动，咬咬牙说，“要不c罗那个签名球给你。”
费景樟的教培机构开在老城区的一处大厦二楼，一整层都包下来分割成独立的教室。林逸乘坐电梯上去时，门外的等候区还有来接孩子的家长。
“许老师。”
林逸刚要掏出手机给宋越发信息，就听到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循声看去，不偏不倚撞上了许暮柠的目光。许暮柠也是一怔，继而收回视线，看向跟前的女生：“怎么了？”
“许老师，有个同学很很害羞，不敢当面问你问题，能不能加个□□啊。”
许暮柠说：“哪个同学？让他当面过来要。”
女生跑开一会儿，又回来说：“老师，他太害羞了，还是我们来要吧，能加下你的□□吗？”
许暮柠推搪了下：“下次上课再说吧。”
许暮柠抬脚正要回教师办公室，隔壁教室走出来了个男生，宋越一见她就嬉皮笑脸的：“哎哟，许姐姐，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越瞥见许暮柠手上抱着的教材：“你不是也来这里当培训老师吧？”
许暮柠点点头。
宋越立即挺直脊背站好，五指并拢贴在眉梢处，给她敬了个板板正正的礼：“许老师好。”
许暮柠有些哭笑不得。
林逸走了过来：“雨伞还要不要了？”
“要要，谢谢兄弟大下雨天的跑来送伞。”
许暮柠乘机说：“我先回办公室。”
林逸手插在兜里，静静盯着许暮柠的身影，宋越吹了声口哨：“这许姐姐今天穿得还挺有女人味的。”
今天第一天上课，许暮柠为了能压住这些学生，特意挑了套比较成熟的衣服，大翻领衬衫和灰色包臀裙，她身材纤盈，倒是莫名多出了几分韵味。
林逸收回目光，看一眼宋越：“小心邹茜听了这话要跟你恼。”
宋越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她们女孩子在外头见了长得帅一点的男生，也不得评论上两句。”
许暮柠回到办公室，拿了纸杯到饮水机装了点热水，门口进来一个女老师：“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你们班的孩子还是蛮乖的吧？”
该女老师叫舒宜，今年五月份研究生毕业的，教的是化学专业，和许暮柠只差了一岁。许暮柠喝了口热水，讲两节课嘴都有点渴了：“还可以。”
“你那个班还好，没有领头羊。”舒宜犯愁道，“我们班有个宋越，真够捣蛋的这孩子，太闹了。”
“他怎么了，不认真听课吗？”
“也不是啦，就是这孩子面对老师一点都不怕，在课堂上也能跟你插科打诨，但又不是那种不看眼色。”舒宜叹了口气，笑笑说，“可能家境好的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吧，也怪我一开始上课没有摆严师的架子，这些小兔崽子太会看人下菜了。你记得别和学生关系太好，太好就管不住他们了。”
许暮柠想起刚才在走廊撞见他们两个，宋越还给自己敬礼的事，而站在宋越旁边的林逸，性格倒不如宋越活泛耍宝，总有那么一种淡然的冷傲感。
不过最近几次碰见他的频率，确实有点多了。
许暮柠轻声叹气，舒宜打开一罐进口的水果硬糖，递到她跟前：“吃糖不？”
许暮柠拿了颗橘子味的硬糖出来，顿了顿又放回去，换了个菠萝的味，听到舒宜说：“你不爱吃橘子味的吗，我觉得这款糖果就橘子味的比较好吃。”
“是不太喜欢。”许暮柠收拾起办公桌上的教材，“你等会还有课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吃夜宵。”
“没啦，就今晚两节。”
“那走吧。”
许暮柠和舒宜走出办公室时，宋越和林逸他们已经走了，许暮柠长吁了口气，扭头问舒宜吃什么，舒宜想了想说：“这附近有一家串串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去吃这个怎么样。”
舒宜说的串串店就藏在大厦后面的一条小巷里，许暮柠和舒宜撑着一把伞穿过了条马路，再走两百米也就到了。店面比较小，墙壁后货架上摆着饮料，有些杂乱，摆了两张不锈钢长桌，长桌里镶嵌着几个四宫格锅底，锅里是各种肉串和素菜，里头已经有两个初中生年龄的小女生低着头在吃串串。
舒宜打了两份蘸料过来：“吃这个让我想起高中那会晚自习下课，都要到校门外的推车串串买上几串。”
许暮柠：“你高中是哪所学校吗？”
“我不是S市的，在小镇念的中学，大学才来S市念的本科和研究生，今年六月毕业后就留在S市发展，我们那边三线小城市，也没什么好工作。”舒宜把签子上的东西都弄到料碗里，“你呢，S市人吗。”
许暮柠嗯了一声，拿了两串豆腐，分了串给舒宜。
吃完宵夜，雨已经停了。
许暮柠和舒宜各自拦车回家，许暮柠上了车，接到了邱烟的电话，问她第一天上课如何，许暮柠：“还行。”
“我就说了我们班孩子乖吧。”
“阿姨明天几点的手术？”
“早上九点。”
“那我明天过去。”
邱烟说:“不用啦，我一个人也可以。”
“你跟我还客气啊？”
邱烟笑出声，也没再跟许暮柠客气：“那你来吧，顺便给我带早餐，我估计我明天都没时间出去买早餐了。”
——
宋越拿了伞，和林逸两人直接乘坐电梯上四楼去接邹茜，舞蹈室刚好就在费景樟培训机构大厦的四楼。
宋越认识邹茜，也是因为化学辅导班的男生告诉他四楼都是舞蹈生，两人上去溜了一圈，借此认识上的。
林逸：“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认识女生的？”
“这不是阴差阳错？”宋越说，“谁让费景樟这地址选的好来着，你说他当初把培训机构选在这，是不是也因为楼上就舞蹈室来着，这不是妥妥的生源吗？”
林逸和宋越在走廊等，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灯光大亮的舞蹈室里的女生，个个头发扎了高高的马尾辫，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粉色修身的练功服勾勒出少女犹如柳条般迅速抽长而过于细瘦的身体曲线，当然也有几个发育如熟透了果子似的。
林逸心不在焉地看着里头同龄的女孩，耳边是宋越低声在说哪个女生身材好，他满脑子都是先前楼下许暮柠纤秾合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