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用解药。”
听清他的称呼,兰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是……祈长老?!”
“用解药做什么!”他这反应教公输祈愈发地恼羞成怒了,蹦起来骂道:“把他毒哑算了!”
公输仪趁这空侧身挤了进来,蹲到兰因身边,取下随身带的小刀:“这毒本身就有些麻痹的作用,不会觉得疼——我先给你拔出毒镖来,”边快速帮他处理着伤口,边又开玩笑似的同他道:“听见没有,别说出去啊,要不然我师父会给你毒哑。”
兰因懵懵点头,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答应了什么,而只顾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公输祈,连自己的伤都忘了,他怎么能想到——公输祈那神秘异常的打扮之下,居然藏着的是这样的外表!
像是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公输仪偷偷意念传音给他:“我师父是真正的偃术天才,十三岁即结丹,因此外貌就定格在了这个状态——这是我师父的秘密,他平时最怕别人知晓这个,你可真别说出去,我可是连天白都从没讲过的。”说着,已帮兰因处理好了伤。
兰因不由悄悄问:“那我师父知道吗?”
公输仪也压低声音回答:“宗主知道,我听我师父说过——”
他俩这样讲小话,严重惹了公输祈不快,很疑心是在嘲笑自己:“你们说什么呢?!”
公输仪便笑着抬高了声音:“我跟兰因说啊,辛夷师叔当年也闯过羡门墓。”
“哦,对,她那时候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公输祈被转移了注意,随口对兰因吐槽:“成天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有一回闯这里被机关困住了,大概有两天两夜吧,吓得直哭,还是她童养夫找过来把她救出去的。”
他顺口叫习惯了,兰因却莫名:“童养夫?”
“对啊,宣虞不就是她童养夫嘛,”公输祈颇有些顽童的天真心性,并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方便教兰因知道的,反而兴致勃勃地和他讲述了起来:“我记得宣虞好像是比辛夷大了三四岁吧,那时候刚被他们师父带到蓬莱,又叫他时时陪在辛夷身边,处处都要照顾看护着辛夷——这不就是民间那种童养夫?但辛夷最初好像不喜欢凭空多出来这么一个可以管他的师兄,反正两个人私下里不怎么合得来,也不怎么相处,不过自从宣虞那次从这里救走她,他俩关系好像也就和缓了。后来,他们还总过来给我烤肉吃以求我——哎呀,这后面的涉及秘密,就不能说了!”
——兰因曾听过无数人讲起师父和阿娘后来的怨离,唏嘘这对佳偶竟是如此结局,却还是第一次听人较详细地说起有关他们“金童玉女”的过往。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致兰因的思绪完全沉浸了进去,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在一味地走神,直到带着小黑彻底离开了羡门,仍还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当中。兰因也形容不出那具体的滋味,只是下意识地不住反复地回想公输祈那些话,也随着呢喃:“童养夫?童养夫……”语气从迷茫到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
小黑大概是知道自己刚闯了大祸,因此一路都乖巧安静,并不打扰兰因。却不想变作了天公不作美,初夏的骤雨说来就来,顷刻落至,兰因赶忙带着小黑快跑,然而跑回到施天白的石房子时,还是都淋了浑身经湿。
而外头的雨转眼已是瓢泼,浓云更将傍晚的天色遮得浓墨般泼黑。施天白的房间又实在太简陋,兰因甚至找不到火石,便只能和小黑一起蹲在陌生的黑暗当中,默默等着雨停。
可雨却越来越大了。黑暗更能让人觉出冷和孤独,兰因几乎是无意识地又掏出了若水吊坠,也几乎是习惯性地想着师父,因为习惯,所以也没了太多怅惘的情绪,只是下意识地在念着:师父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也是因为黑暗,手中的若水吊坠成了唯一发光的物什,兰因紧紧地盯着,盯着那银白光晕的流转变化,忽然,他瞳孔一缩——竟是在那若水光晕之中,隐约地窥见了宣虞!
——而宣虞此时的神情明显是在强忍着痛苦,面色惨白,紧皱着眉,眉心处又隐隐有魔气流溢!
兰因心头一紧,下一刻,银白光点破碎又重组,其中宣虞的模样便再不见了,教兰因几乎分辨不出刚刚那一瞬所看到的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不由望向了剑峰方向,低声地自语:“师父,你还好嘛……”
***
——宣虞再也强忍不住,猛地自若水底挣扎而出,浮游出水的一瞬,便克制不住地连连干呕了起来。
这一次的闭关可以说极不顺利,就连宣虞也未想到,毁掉《素女经》对自己造成的反噬竟有如此之强!
那些裸/身交/合的男女阴灵仿佛一直如影随行地跟着他,跟着他离开了素女陵,来到了蓬莱,进入了寒冰洞天!
以至于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便会看见那些恶心的场面,宣虞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生理的反应,更没办法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修炼《长生诀》心法!
他的意识教这长久的折磨难受得恍惚,眼底甚至被逼出了淡淡的血红色,可那些恶心的东西赫然还不愿放过他,甚至要逼他更甚——那每对正在交/合的阴灵之一的模样渐渐起了变化……赫然在渐渐变成……宣虞应激性地干呕更甚,浑身浸着冷汗地战栗:“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