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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朝,程雪衣入世平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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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瑞闻言,表情有些复杂,半晌才听见他道:“你应该把你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

邹静文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你的事才是第一位。”

沈云瑞听了这话,沉默了很久,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最终只道:“走吧。”

此事就算这么揭过了,邹静文轻轻吐了一口气,又凑上去问他刚刚去哪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住所,沈云瑞扫他一眼,推开门,一条狗立马要扑了上来,沈云瑞飞速娴熟地揪住它的狗绳不让它扑上去,小白不死心地呜咽着。

邹静文大惊失色:“小白!天呐,你胖成猪了!”

沈云瑞尽职尽责地不叫狗扑坏了邹静文,听见对方问:“在家里乖不乖?”时还抽空摇摇头。接着就回了房。

他沐浴之后没听见动静,于是往院子里瞧,果然看见一人一狗,它们倚在树下的长椅上睡着了。

沈云瑞微微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推着人:“邹静文,到房里去睡觉。”

他抬手时,发丝上的水珠顺着指骨流到了邹静文的眼睫毛上,对方微微颤了颤,将身子蜷缩得更狠,沈云瑞只得俯下身子去抱他,却听见低低一声笑,那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发出的,邹静文拉住沈云瑞的手腕:“我还醒着呢。”

沈云瑞被他吓得慌忙退后了几步:“你……!”

邹静文忍着笑,轻声道:“少爷,我不是有心的,刚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您就过来了……”

沈云瑞看起来有点生气,最后却只说:“你……睡觉就到房里去。”

沈云瑞再不肯提自己手上的伤,邹静文难免担心,于是不得不赖到了他的房间不出去。

大少爷瞧他这样理直气壮,也就没撵人。

陆尚书的车队为了这事提快了速度,当天夜里就到了京城,当时皇上要找人问情况,不巧邹静文又睡起来了大觉,就给作罢了。

——有些人就是擅长让别人忙得一团乱,自己却毫无所知。

就这么游手好闲地混了几日,三皇子终于回了京,邹静文本就计划出门去找他,不过到了门口却叫人给拦下了。

“邹小公子,国师大人莅临,这段时间,是不能出入的。”

小侍从轻轻拉开偏门,透过缝隙望出去,墙外守着几位侍卫。

“国师?”邹静文始料未及,复压低声音,“他在这里吗?什么时候?”

“是方才您在少爷屋子里的时候吧,小半个时辰之前来的,现在和夫人在水亭里说话呢。”小侍从合上门叶,低声道,“您别待在这了,被人瞧见了……”

待他回身,繁乱的道上却瞧不见人的痕迹,只余下嘴里未能脱口的话语。

“……人呢?”

仙人台观天机九重,推天命断凶吉。

乱世云烟,名倾天下的英豪多如繁星,多少鸿鹄之心,煊赫英名。最终谁也没能摧毁暴政,改旗易帜,降下紫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旧时王朝的势力盘旋在神州大地吊着一口长久咽不下去的气,熬死了一众流星般的壮士。

四方天地从来只认真主,天下各分为君,但天命未亡,长夜难明。于是星斗陨落,山河应流亡而破碎,可偏偏谁也脱不下那暴君身上的黄袍。

直到某一日,武安王的长子染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为了冲洗业障,他下令释放奴隶,翌日便有一老者登门造访。

老者用身上的一块烂铁,一碗污水,和一柄剑鞘换走了武安王的一把宝剑,一根皮鞭和王子身上的一块宝玉。

武安王将那碗水喂给长子,再将破铁埋于一座山腰,当晚长子悠悠转醒,旧朝皇帝暴毙身亡。

最后武安君花费不到一个月便平定天下,又将那把剑鞘供于皇陵。

一晃多年新朝的几位天子又都过去了,偏逢崂山起震,先帝来到皇陵祭祖,发现那把剑鞘不翼而飞,这下当然是谣言四起,难免一场血雨腥风。

程雪衣就是在此时露面的。

他只身来到京城,也不知道是怎么见了先帝一面,开口就要谋官谋职。

按理来说这等无礼之徒是早该打出去的,可先帝留了个心眼,总觉得这小道言语举止的无礼都像是传言里那个老人,于是居然答应了。

程雪衣于是送给先帝一块玉石——果真是当初武安君送出的那块宝玉。

食君之禄,死人之事。

程雪衣成为了檀国第一位国师,他平素不祈风调雨顺,也不受皇帝召用,今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倒是频频走动起来,新年伊始时邹静文就抱憾于未能瞧上这传说中的人物一面,这会儿自然更加不想落下这个机会。

他沿着回廊走到湖边,灌木丛林几个侍女藏头露尾地隐着,邹静文觉得好笑,于是也凑了过去。

“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一众侍女被他着冷不防的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邹公子,嘘……”

邹静文也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偷看什么呢,也不怕……”

“公子,我们这就走了……”

邹静文望向湖心亭,依稀可见三个或坐或立的人影:“哎,逗你们玩的,国师大人怎么到了我们这里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强压着拔腿就走的不满,给他解释起来。

二十多年前,啸虎渊还是一个禁地。

有传说那是古战场的乱葬岗,也有说那是前朝龙脉埋骨地——众说纷纭暂且不谈,唯一确定的事,那处山峦道路崎岖逼仄,偶有路过商队常常是九死一生。

普天之下,险峻之地多得是,通常来说,只要你不去找死,死也找不到你头上。

但啸虎渊的出名之处就在这了,它是一座会吸引人的魔谷。

那一年,啸虎渊山脚下的一座村庄,全村上百口人连同瘫痪在床的老翁都没有幸免,一夜之间消失。

当地县令派出了大批人手却毫无线索,直到国师程雪衣到访,啸虎渊的雾突然散去了——这次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全村上下三百口尸体。

而王妃娘娘,她曾经就是那座山陲小镇的人。

邹静文听得起劲,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侧被什么人摸了一把,他吓得一激灵飞速转头,定睛一看——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原来是他常常在校场喂养的黑猫。

这猫也是厉害,居然能追到这里来,邹静文摸了它两把,那猫懒洋洋地扭着屁股走人了,他对一旁的小姑娘道:“姐姐,帮我给它喂点吃的好吗?”

那小姑娘却没有理睬他,邹静文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一名女道装束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

“这位公子,国师大人问您是否愿意与他相见?”

走到廊上,夫人正好走出来,朝他一笑,邹静文恭恭敬敬地弓了身子,两人背向而驰。这湖心亭他也是头一回来,只尽量端出一分不卑不亢的模样,掀开了竹帘走了进去。

邹静文做了心理准备,看见里面的人时还是不动声色地吃了一惊。

一名青年男子端坐在石凳上,他的面容相当年轻,甚至可堪精致,像是玉石雕刻的人像,没有一丝皱纹,也看不出情绪,无喜无悲,庄严肃穆,但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那一头苍苍的白发。

邹静文想象过鹤发童颜的模样,但眼前的场景叫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鹤发”应该是一种具有生机蓬勃的白,像是白雪莹莹。邹静文看前人的头发,却只看出了枯瘦和衰竭,虽然不至于枯槁如老者,但他苍白的皮肤,怎么看怎么死气沉沉,只一双眼,仿若琉璃一般。

“请坐。”

邹静文几乎是受了蛊惑一样,不由自主地照做不误,他看见程雪衣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自己身边,伸出手轻轻在自己额头上拂过……

“你走吧。”

邹静文还没回过神来,大感莫名其妙,却也没多说,乖乖退了出去,白痴似的照着原路返回。

“他找你什么事?”沈云瑞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邹静文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陆地,他颇为茫然地回头看,没再看见国师和随同他笔录的女道人影。

邹静文只觉得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额头,沈云瑞焦急地拨开他的手:“他干了什么?”

邹静文头一回遭他这样质问,道:“他在我这点了一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王夫人掩唇轻笑一声:“小云,我去送客人,你们慢慢聊。”

沈云瑞大概是自觉失态,稍稍冷静下来,邹静文难得见到他这样情绪不稳定的模样,忍不住偷瞄他的脸。

他想动脑思考一下好回答沈云瑞,任由对方推开他额前的发丝,冰冷的手覆上来,那一瞬间他感到脑袋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一时间居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沈云瑞伸出手,将他稳稳地拖住,周遭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遂也想赶过来查看情况,但沈云瑞只是轻轻一扫,他们便杜绝了这等心思——王府上下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同沈云瑞搭话,尽管这位大少爷平素也不是个会责罚人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少爷是谈不上好脾气好相处的,他从不用任何人近身伺候,就连他的院子也不容旁人住下。

只是沈云瑞身体素来羸弱,气血不足,众人见他一把便将邹静文抱了起来,心里都不知道该先惊讶什么事了。

沈云瑞将人稳稳当当地带回屋里,伸手将邹静文的脸抬起来,撩开他汗湿的鬓发邹静文的瞳仁涣散,瞧起来格外可怜,沈云瑞却毫无方才的忧心,神情默然地注视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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