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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偷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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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三模考试接踵而至,立宵磨刀霍霍,决心跟数学题死磕到底,班里无论学习好的学习差的都开始学习了,晚自习下课教导处主任在九年级赶人,从一楼赶到三楼,老师们坐在办公室里,操场上跑步的人在黑灯瞎火里,不敢回宿舍,除了操场,哪里都亮着,立宵和迟曙揪着刘宇潮蹲在桌子底下,一群人蛰伏着等主任离开,在多媒体微弱的灯光下奋笔疾书。在此刻人人坚信量变产生质变。

“立宵,你确定你不回去?”迟曙隔着刘宇潮跟立宵说话,刘宇潮的头转向立宵。

“我再写一题,你等我一下”刘宇潮的头又转向迟曙。

“就非要在这黑灯瞎火里写?”迟曙回道。

“感觉不一样。”

迟曙:“……”

刘宇潮转了转脑袋,觉得不对劲,“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隔绝我的事,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要不我去跟你们同居吧,我跟曙儿睡一个床就行。”

立宵挑挑眉,“行啊,你睡我俩中间。”

“你俩睡一个房间。”刘宇潮瞪着眼,“那空着的房间多伤心啊,我住吧。”

迟曙:“……”

“你受亲生母亲虐待了?”迟曙看着他。

“我们要不要先从桌子底下出来说。”

“看来今晚这题是写不完了。”立宵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收拾书包。

“我就是这个原因。”刘宇潮看着迟曙,“你最近跟立宵过于亲密,我觉得我的地位堪忧,我已经攒了一堆数学题。”

“你怎么不问数学老师?”立宵揽着刘宇潮的脖子,“之前不是还夸她。”

“数学老师人际关系堪忧,没空理我。”刘宇潮可怜兮兮趴桌上,一个受伤小白兔。

迟曙皱着眉头看向立宵,立宵朝他挑挑眉。

“走吧。”迟曙揪着刘宇潮的书包从挂钩上拿起来,“去我们家。”

“你妈知道吗?”

“她本来还想让你来我家呢。”

迟曙顿了一下,“你妈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如果为了我的前途,应该是可以的,刘女士没再怕的。”刘宇潮一脸信誓旦旦,看起来十分兴奋,跟迟曙说起憋了几天的话来。

一直到出了校门,刘宇潮还在迟曙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立宵不紧不慢跟在后边,迟曙慢了步子,在跟刘宇潮差一步之际勾着立宵的腰拉到身边,立宵一惊,下意识看向刘宇潮,迟曙已经把手挪到了脖子上,胳膊松松搭着,向左侧了一步,立宵走到两人中间,刘宇潮毫无反应,头都没回,对立宵接着自言自语。

立宵也是服了,迟曙笑出声,“今晚夜色多美。”

“嗯?”被打断的刘宇潮抬头看天,立宵克制住自己下意识的抬头,退半步扭脸结果跟迟曙碰了个嘴唇,迟曙愣了一下,立宵没忍住又碰了一下。

有点痒,迟曙咬了一下,抬头看刘宇潮。

刘宇潮仰头看着天上满夜空的星星,立在原地回不过神。

迟曙把食指竖到嘴唇上,握住了立宵的手,掌心相击,一下子热了起来,跑了起来,到胡同口迟曙先一步拐过来,按着立宵压在墙上啃了起来,炙热的血液透过薄薄的皮肤相接,血管似乎融在一起,胡同墙根的青苔在夜色中膨胀成墨绿绒毯,迟曙的犬齿擦过立宵下唇时,他尝到了刘宇潮中午分给他提神的柠檬糖残存的酸,舌尖都要痉挛。风卷着灰尘钻进衣领,立宵的后背隔着外套被墙面印出粗砺的纹理,凹凸不平,比迟曙手腕处的骨头硌人。立宵低低喘息,“两步你都忍不了,是非在外边这儿不可?”

迟曙气还没喘匀,用气音说了一句,“感觉不一样。”

迟曙的手沿着体恤的尾摆,推着衣物摸了上去,少年滑腻皮肤像是一瓶打破的麦糖,顺着墙面角流下,一片黄澄澄的,像是一丛火苗,迟曙的喉咙发痒,起了一层疙瘩,指尖所触都是蒸腾的暖意。

立宵看了他一眼,耳尖发红,按着人又吻了上去,情绪上头那会,还顾得上管什么呢,啃就对了。

可是一直到两个人亲完回家,洗漱,到最后趴到床上,刘宇潮也没回来,

“你说他不会看见了吧。”

迟曙摇摇头,“他就这样,他对夜晚的天空有种执着,能让他静下来,最近他学数学太浮躁了。”

立宵的视线没移开,迟曙看着他接着说,“他跟你相反,晚上比白天更让他有安全感。”

立宵点点头,“那他晚上自己睡那个屋会不会怀疑?”

“不会,只要你别太作妖。”迟曙解释道,“宇潮从小到大虽然都是走读生,但是一直是自己一个房间,看起来刘妈妈很宠他,其实早些年刘爸爸刚去世的时候刘妈妈经常不在家,他小时候经常是一个人,从小独立惯了,我有段时间去他家补习,跟他一个房间,他好几天不适应,后来我搬去了别的房间睡。”

立宵点点头,“你还挺了解他。”

迟曙伸手搂了一下人,“我们小学就认识了,是好哥们儿。”

立宵点点头,迟曙笑了起来,“你一晚上点了几次头了,想问什么问呗。”

立宵抻了抻腿,在床上转了个圈,靠在迟曙肚子上,“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迟曙揉着立宵的头发,发根还有点湿漉漉的,洗脸的时候沾到的水,凉凉的,“宇潮小时候爸爸刚去世那会儿,他被校园霸凌,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视而不见,我也是,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人,但是有一次我刚出厕所,就看见他被几个人往厕所里拖,他一看见我就拽住了我的裤子,说实话,他劲儿挺大的,我真怕自己裤子被他拽掉了。”

迟曙笑了一下,“刘宇潮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另一个很大原因可能是他是个小矮子,一直到现在才长开。当时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在学校里惹事没人给我善后,而且厕所太脏了,我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那么怕我,就推了他们一下他们就不敢过来了。”

立宵笑了起来,“他们为什么怕你,你那时候长得高?”

“不是,因为我哥每天都来接我,后来,我和刘宇潮成了哥们儿,他每天都来接我和刘宇潮。”

“后来呢。”

迟曙一下一下顺着立宵的头发,“后来我哥走了,再加上我小时候太拽本来就有一些人看不惯我,其实后来那段时间是比较难过的。”

立宵喉咙梗了一下,“你们怎么逃的。”

迟曙笑了笑,“我拳头硬,没几次他们就不敢来了。”

立宵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涌上来,像被苍耳划破心脏,刺卷着划破的粘膜涌进胸腔,呼吸浅浅的疼,绵绵的延展,立宵觉得自己要憋死了,“没几次是几次,你怎么不告诉老师,你不怕那些□□缠上你。”

迟曙笑了笑,“告诉老师要请家长的,我哥不在,再说,我这人从小就喜欢自己解决问题。”

“那你哥去哪儿了?”

迟曙抬头看着窗户,风有点大,窗户哐当哐当响,他沉默好一会儿,开口说,“这么晚了,我出去看看刘宇潮。”

迟曙穿着鞋跑出去了,立宵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讲得无波无澜。

迟曙在原地找到的刘宇潮,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天,夜里漆黑一片,迟曙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星星很多。”

“嗯,但月亮毫不逊色。”刘宇潮托着下巴还在看天,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你看的是星星还是月亮。”

“月亮。”

“月亮不是每晚都有?”

“对啊,所以如果你的期待是月亮,每天晚上都不会有缺憾。”

“刘宇潮。”

“嗯。”

“你不是说你对你爸没什么印象吗,为什么会遗憾?”

“是啊,但是在一些艰难的时刻,我还是会想他,忍不住。

其实他已经很模糊了,我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刘宇潮低头握了握自己的手,“但是吧,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力量。”

迟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

刘宇潮把父亲刚去世那段时光称为人生噩梦,可对父亲本身却是觉得充盈温暖,提及也是心如止水,而迟曙却相反,迟帅离开后的那段时间他比刘宇潮难过得多,可是提及也不过尔尔,相比之下,好像迟帅莫名的消失和回来时候的反常更让人难熬,他几乎不敢想,一句不敢提。

刘宇潮的爸爸是他的童年,所以记忆模糊也忍不住回味,迟帅是他的童年,无法割舍却又不敢靠近的童年。

刘宇潮永远痛恨自己曾经的软弱,迟曙则永远活在迟帅对他无底线的包容和疼爱里,他们都走不出来。

刘宇潮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侧着头看迟曙,“曙儿,我一直很羡慕你有个哥哥,可是我觉得你哥这次回来,你很不快乐。”

迟曙握着自己的手,觉得有些抖,“刘宇潮,我哥好吗?”

刘宇潮想了想,“他是一个能像我妈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那样等你放学的人。”

“那要是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刘宇潮顿了下,思量着开口,“曙儿,我爸去世后不久,我妈就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因为很多事变了性质,而那些变了性质的事是以前的她解决不了的,所以有了现在的她,但是我还是爱她,觉得心疼她。我嘛,顶多是不撒娇了,少要几个想要的东西,懂事一点,贴心一点,多顺着她一点,多理解理解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委屈,有时候又觉得庆幸。”

“庆幸什么?”

“还好她变了,还好她坚持下来了,我觉得很幸福。”

“刘宇潮。”

“嗯。”

“要是你妈以后想让你一直陪着她,不想你结婚,你要怎么办?”

“我妈不会的。”刘宇潮看他一眼,“她要是真这么说,大概是想我爸了。”

迟曙看着刘宇潮,又去看天。

“曙儿,我舅也出国干过生意,跟你哥一样的地方。”

迟曙看着他。

“他说,那不是人待的地方,能待得下去的,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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