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戈舒翰在潼关坚守了将近半年,不知哪天有个大聪明给了他这样一个精囊妙计:“安录山是以诛杀杨国中清君侧为名,如果你领精锐回长安诛杀杨国中,安录山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好像很有道理,不过哥舒翰没有回答。
这个妙计传到了杨国中的耳里,这可吓坏了宰相大人。于是,无比机警的宰相大人再次出手了。
“皇上,臣早说过,安录山一伙人心背离不可持久,现在看果然没错。”
这话炫宗爱听,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国中继续发挥:“依臣之见,戈舒翰郭子义怕是太谨慎了。安录山已是四面楚歌,又何须再等,我朝二十万大军出潼关之日,便就是叛军全面溃败之时啊!”
这话说得炫宗心花怒放,连说了三声“好”!
是呀,戈舒翰在潼关一驻扎就是半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炫宗已经七十一岁了,别人可以等,炫宗等不了了。
然后,他便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拟旨,令戈舒翰部速出潼关,收复陕郡、洛阳,不可有失。”
可是,三天过去了,朝廷还是没有收到戈舒翰出征的消息。
炫宗再次下旨,然而,又过了三天,还是没有戈舒翰出征的消息。
此时,戈舒翰正忧心忡忡地站在潼关城头,看着下面操练的士兵们——这支号称二十万大军的队伍,大部分都是新招的市井之徒。这样一支杂牌军,要怎么打赢这场仗呢?
这时,皇上的催命符又到了:“戈舒翰接旨,皇上有旨:令戈舒翰部速出潼关,收复陕郡、洛阳,不可耽误。”
戈舒翰接过圣旨,决定给皇帝回信:“叛军远道而来,利在速战;我军据险防守,利在坚守。陛下何必急于一时,再等等其他勤王之兵吧。”
同一天,郭子义的奏书也加急到长安:“现在安录山的主力都在宛洛一带,其他军队都交给史思明防守河北了,我军只要击破史思明,便可以端掉安录山的范阳老巢。到时把留在范阳的叛军家小作为人质,贼必内溃。
既然有这么稳妥的取胜之策,又何必在潼关进行无谓的冒险呢?一旦潼关战败,继而长安失守,战局就不堪设想了。”
很快,消息也传到了李霄的耳朵里。自从上次云中之战她押对了郭子仪之后,现在在父亲面前说话也敢大点声了。
“父亲,您一定要劝谏皇上,听从郭先生的策略,安录山的弱处在范阳,我们的弱处在潼关,为什么不去攻击敌方的弱处,而引别人攻击我们的弱处呢?”李想觉得很有道理,又把这些话跟炫宗传了一遍。
然而,所有的建议,都敌不过杨国中最后的致命一击:“圣上,戈舒翰拥兵二十万却半年未动,到底是谨慎还是别有用心呢?前有安录山的先例,不可不防啊!”
“所言极是!拟旨,令戈舒翰部速出潼关,收复陕郡洛阳。违者提头见朕!”
收到这道圣旨的那个夜晚,戈舒翰失声痛哭。第二天,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领兵出了潼关。
事实证明,郭子义他们是对的。
六月初七,戈舒翰的部队走到了灵宝县西南,发现了叛军的踪迹。叛军故作不堪一击,诱敌深入;唐军被骗,进入险道向前挺进直到险道深处。就在这时,叛军伏兵突然杀出,居高抛下滚木福石,挤在险道中的唐军无处藏身,死伤枕藉。
几场苦战下来,十几万唐军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