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春弄完了开年就棘手的项目，在收尾工作中交给她助理做，就跟岑昭说她下星期坐飞机去林市那了。
……
人是试探性动物。
她紧紧盯着岑昭眼睛，而岑昭没坚持到一秒就无奈道：“行。”
她觉得她妈很辛苦，她妈想玩就玩了，她不在这时她妈出去玩不用跟谁报备。她有时候会想人是要结婚生子干什么呢？其实是带个小累赘，老了不知会不会养。养了也就那几年，可能长命百岁活很多年，她不懂她妈会不会接受自己变老。
她小助理不满意，频繁发来消息。
岑昭坐在沙发上出神时她妈到阳台去哄那助理。
——岑昭没见过。
小助理娇滴滴又可靠的声音，有来有往。
岑昭想起她第一次来时在外面看到阳台上挂的那个打红领结的熊。
“这事情还没结束呢，你那又不是细绘。”
“我做这行到这地步的还要像你们一样交一百分作业我首席名称往哪放？”
“那这事也没完成呢！”
……
“出差我帮姐出了？”
岑宁春哄她，“我去林市给你买东西，少数民族服饰要一套吗？当啷响的，一拨前面稀里哗啦的。”
助理：“……老师你跟别人介绍产品就这么介。”
岑宁春笑着骂起来：“我不是突然不知道怎么说，我操你妈的。”
她们用c市方言骂起来，c市方言通俗易懂，仿佛语气中都带着另个世界的东西。笑中带着无比的相处好几年的熟悉，助理委委屈屈，岑宁春说我这个给你买那个给你买。你总是盯电脑对眼睛不好，我在网上给你买个叶绿素。
助理好了挂断电话。
岑昭已浑身凉的能从掘地三尺的尸棺里躺着。
星期五晚上，周忱年和方明过来找岑昭。
岑昭说我请客吧。
方明说算了吧！你来c市我们是不是都没怎么请你东西，要你妈知道你请我们了我们他妈能不死？
岑昭没说话。
周忱年问吃啥？
岑昭说什么都行。
方明给岑昭机会：“几十块的还是一百多的？”
岑昭红了脸，“几几十块的。”
“哎呀。”方明说。
周忱年好笑地翘唇角分了一个眼神看岑昭，无意正好和岑昭对视上，岑昭主体性全在她嘴上，“干干啥。”
周忱年：“……”
周忱年带他俩吃煲仔饭，点了奶茶。
煲仔饭双拼经典二十几，这晚三中早下学，附近连接其他学校，鱼龙混杂，蓝的白的混色校服，煲仔饭店全是人。
……是网红店。
右侧墙面上贴着很多告白和励志便利贴。
一个座刚好空了。
方明抓着周忱年岑昭袖子就往里冲。
他妈想吃好饭，就靠不要脸。方明带周忱年岑昭理所当然猛地过去坐下了。
要扫码。
岑昭回头看看收银台有没有人。
周忱年黑发，垂着眼，平静把手机拿出来点。
把手机先递给岑昭。
岑昭愣了一下后说谢谢，方明在岑昭旁边给岑昭选哪个煲仔饭好吃。
这家锅底锅巴香的一批，就锅底锅巴好，比较烫，不适合点太重口的。
点了腊肠笋菜。
方明点了其他的。
岑昭有点“窥私欲”，对着墙上红红粉粉的便利贴看。
……很像姻缘店。
看到那字体时，岑昭忽想班主任校长来了不会端吗？
周忱年给他们点了奶茶，到了后外卖员在外面，他接了电话去接，方明在旁边喝水像喝醉了说：“他妈好久没享受过周忱年这样的照顾了，上一次还是去年约他打篮球。”
周忱年听见了在桌底下踹他一脚，踹的方明要发火的狂翻白眼。
岑昭无所适从，喝着奶茶，往嘴里舀饭。
方明说锅底很好吃，岑昭其实没吃出来，很烫。他们把醋往饭里拌，周忱年吃的普普通通，方明吃的很讲究，饭粒粒分明的沾着每点汤汁的发亮。
周忱年买的奶茶，方明一口能喝半杯。
后出去了。
方明让周忱年拿羽毛球出来打球，说也好久没打了。
周忱年没意见。
回去路上不知道接了谁电话，便边低头敲手机边跟他们回家。
方明偷偷在后面跟岑昭说周忱年六的一批，你别看他成绩不好。但他其他东西上手很快。
被妈见打的十二三岁时他游戏打到国服，被他妈吵着把号送人了，那会号膨胀，卖了很多钱。
“……”
岑昭陡然看方明。
像看陌生人似的。
方明继续低声跟岑昭嘀咕：“但不服气又玩了一年多，光代打了，周忱年其实现在玩到王者就想吐。”
他说着笑喷了。
……或许方明笑声太感染，还是什么，岑昭也忍不住傻笑。
方明：“他秃头表哥看他操作手法快，野王，脑子快，带他学程序，他现在随便做个简单代码就能跑，现在做什么电脑工作都可以的，老牛了。”
方明对着岑昭夸张地语气一下粗了，眉毛高高挑上去，竖了个佩服的大拇指，“还会搞舞台灯光，乔装成成年人去舞台搞搞，一天能赚很多钱。他未来根本不用愁，除了他妈让他学习他偏不干……”
到周忱年家门口了，周忱年察觉到他们说话的看他们像看傻子的皱眉扭头，方明：“夸你呢。”
“……”周忱年明显不相信地啧了一声。
扭开了门，周忱年家的邪恶摇粒绒再次兴高采烈窜出来，岑昭肩膀一提，方明：“说你打羽毛球也牛，他妈八岁时去参加市级比赛被灰溜溜打回来了。”
周忱年在家里又要踹方明。
岑昭：“……”
岑昭心脏不受控制猛跳，忽然发现了周忱年的厉害，小时候在她还在学怎么讨人喜欢怎么学习好时他经历比她多很多不止，神奇的什么都干了。
你说他干的不好可他已除了死板的学习外比谁都好，已拥有社会本领，大概是很多人年少时梦想中自由驰骋的自己。
不死板、不用学习代表自己好不好。
在很多人意想不到中在以前这个年纪，到现在表面这个年纪，普普通通的跟他们上下学，成绩不好偶尔给其他人自豪骄傲感。
岑昭在不知道自己傻眼里张着嘴傻眼用眼临摹周忱年的清薄挺拔的背影，在家找羽毛球和护腕。他稍一偏头，像小幅度侧脸比他正脸还好看，一股离他很远的厌——
直到发现方明带着类似痴汉的岑昭一起看他，他纳闷想骂人时，岑昭清醒过来扭头。
周忱年：“……”
到小区后面打，全然巷子里的小区路道旁边，人少，瘦长灯光橘黄色的，可供一辆车开过的行走道没汽车也没什么人。
岑昭四五年前陪她爸打过，当时也打的挺厉害，但好久没打了。
出手那刻，她知道自己完了。
方明不先打，硬让岑昭先开始。
岑昭先发，发了两个球只发出去一个还马上被周忱年打回来后。
岑昭脸皮薄的血红。
“……”
方明装视而不见，嘴里敷衍啊着，“不错不错，岑昭是不是很久没打羽毛球了？“
岑昭尴尬点头，“是。”
又发两个球，只发出去一个球，这次周忱年打过来的球，她懵懵地接着了。
……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的下一秒她反应慢半拍，在不相信自己接到球后马上轮为捡球的。
岑昭发个球出去后，“……”周忱年用手接着，他在人烟稀少里身高格外高的明显，腿长一米八，发球说：“我发球吧，你接着，不发高的。”
周忱年试着给她打了几个就在她球拍上的球，就在她身位前，岑昭打了两回后还是不行的面红耳赤下场。方明嗨了的一个劲数落周忱年，说：“你这打球有什么意思？你打球他妈就给人接到好吗？你接不到你自己一个人玩好吗？”
八九点，身边路过两个还没睡觉在外面牵手的小姑娘。
岑昭在旁边站着看着。
周忱年发球，方明慢悠悠接球，哎哟呦说就是这样的，不然打着有什么意思？
“……”
岑昭看他们打，才发现他们打的很轻，速度很慢，位置基本在抬手走两步就能打到的方向，来回打了几把。周忱年单眼皮，没耐心，抓着球朝岑昭抬下巴道：“你来。”
岑昭顿了顿，下意识听话上。
方明道：“哎，我跟岑昭来两把。”
周忱年问：“要你上了吗？你下去让岑昭。”
方明：“？？？”
方明问他妈为什么我下去？
周忱年抛球，朝他打过去。
他迅速移位接！
周忱年迅速把球杀回去！
方明没接到。
方明：“……”
把球拍给岑昭。
岑昭又害怕了。
周忱年站在那，在岑昭上场后踏着暖黄的光影靠近岑昭，低头把她袖子放下来，绕着她手腕示意她手腕灵活点。转了几圈，岑昭忽感自己成年老朽的手腕活了点，周忱年骤不及防轻声问：“手还疼吗？”
岑昭：“……”
岑昭摇头，不疼。
她年轻人，伤好的很快，她从小就感觉她对受伤天赋异禀，血止得很快，吃嘛嘛香。
她左手伤，不捱右手。
“………”方明在那蹲着突然迷惑了？？
他眼睛眯小，鼻孔放大，望着周忱年岑昭：“你俩干啥呢？”
周忱年后退。
在方明要忍不住以下犯上时！周忱年打了个球过去。
岑昭稀里糊涂接了。
周忱年过去弯腰捡球，又侮辱人般面无表情对着她抛了一个球。
岑昭：“………”
周忱年：“接着。”
周忱年又离远点，对她拍了个球。
她接到了。
——用手都能接。
周忱年让她还给他，又给她打了一个。
渐渐地，周忱年站远了，往她身周围又打了几个。
……
小一个小时后，岑昭基本一般球都能接上，周忱年薅把头发，累了，把球拍丢给方明。让他俩他妈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