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屋顶上，像要把老宅掀翻。林雾生爬起来，肩膀疼得像断了，血顺着胳膊淌下来，混着雨水，染红了地板。叶舒遥扶着他，声音发抖：“你没事吧？”

“没事。”他咬紧牙，低头看向陈渡，后者捂着腿，脸色发白，可眼神还是硬的。

李明德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他们，低声道：“你们真不怕死。”

林雾生喘着气，低吼：“我妈怕吗？她死在你爸手里，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明德笑了笑，低声道：“她挡了财路。那块地的稀土值几亿，外商急着买，我爸急着卖。你妈跑去矿洞找证据，还想曝光。她不死，谁死？”

叶舒遥愣住了，低声道：“那我姐呢？她也死了，为什么？”

“她运气不好。”李明德耸耸肩，“跟错人了。你妈带她去灯塔，她非要拍什么照片，结果一块儿没了。”

林雾生眼泪掉下来，混着血，模糊了视线。他低吼：“你爸杀了她们，你就这么看着？”

“我能怎么办？”李明德声音拔高，“那时候我才二十岁！我爸干的，我拦不住！火烧了，人都没了，谁会在乎？”

就在这时，门砰地被撞开，唐晚秋冲进来，身上湿透了，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她看到三人，愣了一下，低吼：“走！”

黑衣人转头扑向她，她挥起铁锹，狠狠砸在一个人的头上，那人闷哼一声倒下。她冲到林雾生身边，低声道：“快跑，车在外面！”

林雾生愣了一下，低声道：“你……”

“别问！”唐晚秋拉起他，转身挡住黑衣人。李明德冷笑：“晚秋，你疯了？”

“我早该疯！”唐晚秋吼道，铁锹又挥出去，砸开一条路。三人跌跌撞撞跑出去，外面停着一辆破旧的卡车，唐晚秋跳上驾驶座，低吼：“上车！”

车子冲进雨幕，身后黑衣人追出来，可雨太大，灯光很快被吞没。林雾生靠在车厢里，喘着气，低声道：“你为什么救我们？”

唐晚秋握着方向盘，声音发紧，“因为我欠你妈。那晚我没拦住她，她死了，我活了二十年，像个鬼。”

叶舒遥低声道：“那真相呢？”

唐晚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矿区有稀土，李长山勾结外商，林素想曝光。她找到证据，可火烧了，她也烧了。我那天去找她，晚了。”

林雾生咬紧牙，低声道：“那李明德呢？他知道？”

“他知道。”唐晚秋苦笑，“可他不敢说。他爸死了，他接手镇长，守着那块地，像守着个炸弹。”

车子停在山脚，唐晚秋转头看向他们，低声道：“证据在矿洞，我带你们去。可找到它，你们就没退路了。”

林雾生点点头，低声道：“我没退路了。”

雨更大了，雾隐镇的夜像一张巨大的网，把他们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