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镇的夏天来了,山间的雾薄得像纱,阳光洒在树梢上,泛着金光。林雾生和叶舒遥走在山路上,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瓶水和一包饼干。他们要去灯塔,那是他们第一次重游,也是最后一次。
山路还是湿漉漉的,石阶上长着青苔,林雾生走得慢,低声道:“小心滑。”
叶舒遥点点头,抬头看着远处的灯塔,低声道:“它还在那儿,像没变过。”
到了山顶,灯塔静静地站着,墙皮剥落得更厉害,铁门锈得快散了。林雾生走过去,手摸着门框,低声道:“她在这儿留了字,现在都看不清了。”
叶舒遥拿出相机,拍了几张,低声道:“可我们记得。”
他们坐在灯塔旁,阳光洒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林雾生低头看着她,低声道:“那天晚上,你跑来找我,我没想过你会留下。”
她笑了笑,低声道:“我也没想过。可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放不下来。”
他愣了一下,低声道:“那你现在放下来了吗?”
她靠在他肩上,低声道:“放下来了。可我想留在这儿,跟你一起。”
林雾生喉咙一紧,低头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像溪水,映着他的影子。他低声道:“好。”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叶舒遥低声道:“我姐走的那年,我总梦见她。她站在雾里,喊我,可我找不到。后来来了这儿,我不做梦了。我想,她让我留下来。”
林雾生点点头,低声道:“我妈也是。她让我好好活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陈渡走了上来,手里提着个工具箱,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他看到两人,笑了笑,低声道:“又在这儿腻歪?”
林雾生笑起来,低声道:“你不也来了?”
陈渡坐在他们旁边,低声道:“我写了封信,给我妈。寄不出去,就埋在山脚了。”
叶舒遥低声道:“她会看到的。”
陈渡点点头,低声道:“那天晚上,我没救她们。现在,我想她原谅我。”
林雾生低声道:“她会的。我们都原谅自己了。”
三人坐在灯塔下,阳光洒在身上,雾隐镇的山林静得像画。他们聊了很久,聊那年的火,聊那些年的雾,直到太阳西沉,影子拉得很长。
下山时,林雾生拉着叶舒遥的手,低声道:“我们结婚吧。”
她愣了一下,笑了,低声道:“好。”
陈渡在后面喊:“别忘了请我喝酒!”
山顶的灯塔站在那儿,风吹过,像母亲的低语,也像姐姐的笑声,安静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