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用兵调度自不必赘述,徐庶与卫舒耳语:“我这就去准备庆功宴喽,我知道你有几瓶好酒,可不要吝啬啊!”
“哈哈,兄长用兵,本就不用担心,走走走,我与你去取酒!”卫舒拉起徐庶,“等将军们回来,一醉方休!”
关羽张飞那边却是满腹狐疑:“且看他计谋成与不成!”
“哎,二位哥哥,快去领兵吧。”赵云在旁劝解。
三人这才不再言语,各自按军令行事。
且待关羽张飞等人得胜班师,遥遥便望见刘备与诸葛亮等在城门之外,他二人回营的路上便已商议过了,自悔当初对孔明的怠慢之举,当即下马纳头拜道:“军师,海水不可斗量,是我等狭隘,不知军师之才,还望军师见谅!”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诸葛亮却并不将之前的种种放在心上,包括但不限于,张飞的“哼”,关羽的“目不斜视”,“曹操大军不日将到,还依赖各位将军杀敌退兵才是啊!”
“随时听候军师调遣!”
“好了好了,”刘备欣慰地笑着,“营中已备好庆功宴,听说今日子逸准备了几坛好酒,快走吧!一起去尝尝!”
众人回到营中,酒肉俱已摆齐,徐庶并一干文臣已等候多时,待刘备之令入座开宴。
“众卿安坐。”刘备坐到主座,举杯祝酒,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不一会儿众人喝得红光满面。
“卫军师,你这酒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呢,够够......够劲儿!”张飞舌头都打结了。
“是啊,味道辛辣,色泽清透,是从不曾见过的佳酿。”关羽面色比平日里更红透一层,看来也是喝上头了。
“将军们爱喝,以后次次庆功宴管够!”卫舒笑道,他们当然不可能喝过蒸馏酒啦,“那平时就得少喝点,特别是张将军...”
“知道!知道!”张飞声如洪钟,“大哥,你说句公道话,俺是不是好久没喝过了!”
“是是是,三弟确实有长进。”刘备该夸就夸。
片刻之后,很多文臣武将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分不清对面是谁,碰杯就是一通猛灌,诸葛亮趁众人已不在意,起身离席,卫舒亦紧随其后。
二人相视一笑:“兄长/子逸,杯中是清水吧。”
下一秒两人又异口同声:“还有军务/伤员待处理。”
“哈哈哈,兄长处理完必须早早休息。”卫舒说道。
“你也是。”
“我处理完伤员,会去看看兄长是否已休息。”卫舒知道诸葛亮不会听她的。
“好好好。”诸葛亮答应下来。
卫舒处理完伤员卧在榻上,面对即将到来的几场战事,她并不放在心上,左不过诸葛亮游刃有余,她更头疼的另有其事,人口爆炸需要十几年,怎么加速呢?
万千想法萦绕心头,外面隐隐约约的吵嚷让她本就纷乱心绪更加烦躁,她掀开帘子出去,誓要找到这噪音的源头。
“爷...不要...讨厌...”
“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卫舒掀开帐子看见一群男男女女乱作一团,饮酒取乐,情形十分粗俗。
卫舒火从心起,招ji,一直属于军中比较暧昧的问题,诸葛亮等人虽然治军严格,但也不能完全杜绝这种现象,尤其在座的还有人军衔不低。
“md,我看是让他们吃的太饱了!”卫舒想要发怒,众人看她脸色难看,也都有些尴尬,一时间安静下来。
“先前主公有令,不许招ji,你们都忘了吗?”卫舒说道。
大战在即,最忌人心惶惶,军心不稳,看他们大部分人神色畏惧,卫舒脸色稍缓:“今日的事我就当没看见,来人,把这些女人都带下去。”
卫舒扣住这些军ji并不发落,也不驱赶,只是留着她们,不追究是不追究,也要让他们有所顾忌。
那群女子被卫舒看管起来,无人告知她们如何发落,颇有些恐惧,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看那书生左不过也是男人,我们不如去好好服侍他一下,他也许就放我们走了呢。”
“是啊是啊。”几个人随声附和。
“此言差矣,”说话的是一徐娘半老的妇人,“那书生敢当着数位将军的面驳斥,又把我们直接带走,说明他极为厌恶此事,我们再去恐怕难以达成目的吧。”
“那怎么办?姐姐,你见识多,你出个主意吧。”
“正派的人往往同情弱者,我们先买个惨,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他也许就会怜悯我们...”
说话间卫舒掀开帷帐进来,几个桃红柳绿便围上来,嘤嘤哭诉:“我从三岁就没了娘啊,大人!”
“我还有个幼弟啊...”
“我我我,我从十几岁就...”
“好好好,”卫舒的鼻子里飘过阵阵香风,她把她们都推开,“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她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圈,“所以呢,从今天开始,你们解放了!”
“什么是解放?”众人面面相觑。
“不重要,都不重要!今天开始,你们都跟着我,接受改造!”卫舒大声宣布,“我先说好,跟着我以后,要吃很多苦,一要摒弃女儿装束,二要十年内禁止与兵士勾勾搭搭,三要学习识字,四要...”
“想留的可以留下来了,来去自由,好走不送。”卫舒讲完一屁股坐下。
半响过后,一个女声响起:“妾愿意追随大人。”卫舒看到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妇人,不过容貌极为艳丽,荆钗布裙难掩国色。
“妾等皆愿意追随大人。”主心骨一说话,大家都愿意了。
“好,从今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妾身了,说我或者自己的名字也可,男人们怎么说话,你们也怎么说话。”
“可是我早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父母没有给我取名字...”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们取个名字就是了,你们可愿意吗?”卫舒并不在意。
“请大人赐名。”说话的又是那位妇人,情商拉满,卫舒感觉自己快爱上她了。
“你姓什么?”
“我...早已忘却,无名无姓。”
“唔,好吧,前尘往事忘却未尝不是好事,”卫舒觉得她不简单,也许是三国时哪个有名的美女,不爆马甲可能处于自保,也不强求,“等你哪天想起来再加上姓也是一样的,先叫玉弗吧,出自子罕弗授玉的典故,可好?”
“多谢大人。”
“好像他们世家大族的名字般气派,我也要我也要...”女孩子们叽叽喳喳“我姓张,我姓王,我姓宋...”
“不要急不要急。”卫舒点点头,于是一堆名字蹦出来,宋思、李敬、张梓、左今...“都换上衣服,明天开始学习写自己的名字吧,但凡懈怠者,也会像军营里的男人一样,受军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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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刘备来找卫舒,进门还未讲话,卫舒先说道:“主公是来向我讨人的吧。”
卫舒想到玉弗,便知道此人定会是很多男人之所爱,而那日寻欢作乐的有一人,仗着自己是主公的妻弟,无所顾忌,卫舒把人带走时他眼里十分不忿,这几日必是跑到刘备面前上眼药了。
“这些女子作何处理我不会置喙。”刘备笑道,“本就是他们做错了事,我为何还要替他们来讨人呢?”
“那就好。”卫舒说道。
“你做的很好。”
“你最好真心这样想。”卫舒暗忖,作为生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女性,她已经做好全方位油盐不进的防护准备。
“其实今日我来,是想和你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刘备拉过卫舒坐下。
“啧,说法挺高情商。”卫舒心里继续胡乱想,但已经跟着刘备坐下。
“子逸随军时日不长,并不比备在军中多年,所以备在养兵方面,有一些经验,如果子逸不觉得烦,我倒是可以谈谈。”刘备说的不紧不慢,脸上笑容舒展,难得没有男人说教的意味。
“养兵,就像养狼崽子,对于他们的欲望,不能过于压抑,也不能过于放纵,前者会使他们不愿为你驱使,没人愿意为你冲锋,这仗还怎么打?后者则会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太过羸弱,军队也会打不了胜仗。”
“养狼崽子...”卫舒低头琢磨这几句话。
“子逸有没有想过,一纸禁令虽然干脆利落,但这种现象为何每个军队屡禁不止,而很多将领对此又十分模凌两可呢?”
“驭人,说到根本上,不过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想问题,想办法,给他想要的,他才能为你所驱使。”
卫舒心下大惊,举起茶杯的手微微停滞,那他三顾茅庐是因为看出诸葛亮心中所求吗?而在他眼里,卫舒所求又是什么呢?
她和诸葛亮等人自诩聪明,可没人能像他一样,网罗这么多顶级谋士和将领在这里靠理想死心塌地三造大汉,这便是卫舒或者诸葛亮做不了主公的原因------他把人都看透了,却不会使人恐惧或者厌烦。
幸好,他是善良的。
刘备站起来:“禁止他们狎ji,到底应该怎么做,子逸比我聪明不知多少倍,一定能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毕竟士兵招进来是要打仗的,在这里混的不高兴,还可以把你杀了换一家混,靠单纯的是非判断讲道理,把人讲跑了谁还替你打仗称霸三国呢?
“养狼崽子...”卫舒心里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