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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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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俄的回忆,与瓷第一次的相见,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尚且年幼的俄看到自己的父亲苏领着一个陌生的青年来到了他们的地盘,没错,与其说这是他们的‘家’,俄更愿意称呼为他们的‘领地’。

许是受到苏的影响,他们的领地意识十分强烈,所以在看到苏主动带着人进来时,便显得格外警惕。

警惕之余,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好奇。

他们地盘还是除了自家兄弟外,第一次来了陌生的‘客人’,这个时候俄把瓷看做‘来客’。

俄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削瘦而挺拔的背影,与他们不相同略显瘦弱的身躯,个子也不大高。

但对于还处于幼年期的俄而言,他的身高才刚好到那人的腰部左右,对比自己的父亲苏,哪怕站的再直也才堪堪到对方的大腿。

俄的好奇被苏的告诫所打破,苏说:“他不是我们的客人,不必为他准备热饮与列巴,他是来抢夺我们东西的人。”

苏拿走了俄手上的托盘,看着自己稍显懵懂的孩子,“你该警惕他,你该小心他。”

那时的俄对苏——自己父亲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他不知道苏把‘学习’替换为了‘夺取’,亦不知道从俄见到瓷的第一面起,苏就在灌输俄对瓷的对立与厌恶。

苏带来的那个青年叫瓷。

哪怕苏让俄不要接触他,年幼的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及一些争强好胜的天性,他想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要用什么来‘抢夺’他们的东西。

苏又为什么会让一个觊觎他们东西的人,领着他来到他们的领地。

他在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量着那个人,他穿着灰蓝的军服,打有绑腿,稍显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依稀能看见他有些凌乱的黑发,以及露出下颚时哪怕有些许伤痕也依旧漂亮的脸,有些不合时宜的好看。

他好似发觉了俄愣怔的窥视,等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单膝落下手放在膝上,视线与俄持平。

俄这才看清楚了他的全部样貌,黑发黑眼与他们完全不相同柔和的五官,脸上些微的伤痕根本没有破坏他的好看,更是带上了一种另类的残缺美感,好似最柔软的一片雪花才能与之相符,又像是落入虎口的羊羔。

瓷好像说了什么,俄没有听清,直到那只带有伤痕的手从衣襟里,拿出了一盒罐装的糖果盒。

盒子不大,是手握的那种,上面的俄文与印花清晰可见,隐晦的彰显着拥有者对它的珍惜与喜爱。

俄的瞳孔却骤然紧缩,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打开了瓷的手,一时不查没拿稳的糖盒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硬糖散了一地。

“苏说,让我们不要接触你,你、你也不用来讨好我!我…我不喜欢你!”

俄说完后,他没敢再看眼前人一眼,用力推开他便跑走了,激烈的心跳几乎锤击在俄的耳膜上,慌乱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在看到外壳时,俄就知道那是他们家制造的东西,准确的说——那是属于他父亲苏的东西。

那是独此一份,是苏特殊定制的糖盒,在俄询问着想要的时候,他说:“这是给别人的礼物,不能拆。”

俄当时瞥了嘴,谁会把一盒糖当作礼物,苏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越是不让他动,俄越是想要探寻,他趁着苏不在,俄偷偷撕开了盖子,他想既然是要送人的东西,里面的糖应该会更好吃一些吧。

可吃到嘴里,那里面装的糖又硬又寡淡,唯有硬糖上那抹白色的糖粉能有点甜味。这对于喜好嗜甜的俄而言像是在嚼草根,明明罐子那么好看,为什么里面的糖会这么难吃?

他后悔了的把盖子盖好,心里闪过一丝心虚,苏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反正这糖也不好吃,给人家已经拆开了的糖…应该也没什么吧?

提心吊胆了几天后,心性还不稳的俄被其他的事物吸引走了注意力,俄忘记了这个插曲,一直到刚才视线触及到那个熟悉的糖盒上,才知道原来苏给的人是他…

俄慌乱跑走的脚步在拐角处顿了一下,像是无法克制似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瓷,看见他正一颗颗把沾了灰尘的糖捡起来装了回去。

他看不清楚瓷的表情,却看见了铁质的糖盒摔了一个凹角,一颗颗坚硬的糖打在罐底,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好似与俄的心跳逐渐重叠,敲击在他尚且稚嫩的心上,触动着他心弦。

晚上,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在俄的脑海里不断重复,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俄穿上了鞋去敲了苏的房门。

空荡无人应声的回声,告诉俄,苏不在房间。

俄知道苏在哪里,也知道那个被苏带来的青年在哪里,苏说过让他们不要靠近那间房间,但他就如苏说不要拆开糖盒一样,他忍不住偷偷跑到了苏和瓷在的那个房间。

门没有关紧,俄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依稀能透出一丝昏暗的光亮。

还未走近,他便能清楚的听到苏在对瓷训话,显然白天的事情没能瞒过苏的监视,俄听到苏说:“记住你的身份,瓷。”

“不要试图触碰你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削,甚至俄能在里面听到格外寒颤的意味。

他并未辱骂他,只是字句都含着对那个人的轻蔑,以及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与身份的胁迫。

俄悄悄的靠近门扉的那抹缝隙,偷窥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苏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他看到父亲伸手落在了青年的侧颜上,打落了他额上的帽子,指尖滑落抬起他的下巴。

划过优美的下颚线,像是逗弄一个玩物,又像是在玩弄一个弱小的动物,带着浓烈的掌控欲。

掌心掐在了他纤瘦的脖子上,轻微的窒息感让青年有些难捱,苏低头:“你只配做我手中的棋子。”

俄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不论是来自于苏的施暴,还是瓷那抹平淡到极致的放弃抵抗,他抓着门沿发出了一声声响,引来了苏的视线。

苏轻描淡写的收回了手,他看向俄的眉眼温和,他走了过去:“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吗?”

俄不知道苏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故意让瓷知道自己一直在外面吗?

他明明只刚来一小会,俄下意识看向瓷,那个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平和的人。

他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反应,黑眸平静的与俄对视,是俄率先心虚与慌乱的移开视线,他胡乱的应了苏的回话。

苏抱起俄,没有转身,只留了一句:“三天禁闭。”

逐渐关闭的门缝之中,俄看到了青年孤立的身躯,昏暗的光线抹不开他深谙无光的眼眸,他被一个人丢在了原地,俄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住他。

他应该看见了自己的伸手,俄在最后对上了瓷的视线,可门扉重重的关闭,宛若将青年完全囚笼在了里面,与他们之间划开了深不见底的裂隙。

“父亲,他是谁?”

他攥紧着苏肩头的衣衫,俄不由自主的问道,苏的脚步未停,直到将俄带离这里才将他放下。

苏说道:“你可以把他看为属于我们的道具。”

“他将是我们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

“不要对他付出感情,不要对他感到同情,不要接触他,俄。”

那时候的苏对俄而言很高大,即便他扬起头也看不清自己父亲脸上的表情,遮挡在阴影之中,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轻抚在自己头顶上宽大的手心。

粗糙却足够温暖,不同于他话的无情与冷酷,也是这样一双手刚刚掐在青年的脖子上,俄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知道了吗?”

“我、我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苏骤然的打断他的询问,让俄感觉苏有什么隐藏着没有说出口的话,可他言语的冷厉,断绝了俄想要追问的余地。

之后俄便与苏产生了些微的隔阂,苏对俄突如其来的叛逆并未放在心上,在看到俄听话的未再有与瓷接触后,纵容了俄。

后来的后来,在某一天,苏死了。

无数的人前来吊唁,给苏的墓碑上献上无数的花朵,他们放肆的笑着,唾弃着他的死亡。

曾经围绕在苏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生前被人群簇拥,死后仅剩骂名,他众叛亲离,他背信弃义,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俄再一次见到了瓷,在苏死后第七天,墓前早已空空荡荡人烟寥寥,几天前的人声鼎沸不像是祭奠一个人的死去,反而像是什么盛大的庆典。

墓前凋零的花朵被他一一拂去,从这个角度俄看不见瓷的面容,他手中捧着一束灿烂的金色向日葵,与他漆黑的衣衫完全不相符,他可能是唯几几个真正来吊唁苏的人。

俄忽然很想知道瓷在想些什么,一直把他称作‘道具’的人死了,一直利用他的人死了,试图掌控他夺取他自由的人死了,他是怎么想的?

他应该高兴才对吧?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给苏来上坟的?

说不定他心里正在辱骂苏的不得好死。

俄极度恶劣的揣测着,直到他看到瓷那双平淡的眸子,他才惊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堪,他想起了那年阴暗的地下室里看见苏对瓷的施暴,想起了自己的视而不见。

俄沉默的离开了,他想自己不该上去打扰瓷,因为瓷未必想要再看见他,他和苏同罪。

每一年,每一年会来给苏献上一束花的只剩下瓷,俄从一开始的惊讶与难堪,再到后来的无动于衷与讥讽,逐渐的…越来越像曾经的苏靠拢。

而瓷似乎从未改变,他像是缄默的顽石,抵御着无数向他袭击而来的洪流,在逆境之上缓慢的前行,一如俄与他初次相见的那样没有任何改变。

俄却成了冷嘲瓷众多一员中的一人,在被苏扭曲了的路上走着,直到被中打醒。

现在的俄知道了当初苏没有说出口的话——

一旦对瓷产生了感情,那便是对他们而言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苏留下一堆烂摊子死的时候俄没恨他,在休克疗法输了冷战被迫迎合美的时候俄没恨他,可头一次俄这么憎恨苏。

他清楚的认识到,在他眼里严厉而不失温和的父亲,实际上是个自私冷漠又刻薄的人渣!

什么当作道具,什么不要动感情,什么不要接触瓷,都是苏自私自利的一己私欲!

他对瓷薄情寡义,也想让自己跟他一样薄情寡义!他对瓷视如道具,也想让自己像他一样对瓷漠不关心!

苏明明早就爱上了瓷,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是他一直到最后都在伤害瓷!

还想让自己学着他一样冷心冷肺,因为他怕自己的儿子也爱上瓷!

苏知道瓷是多么一个值得所有人喜爱的人,不能永远的拥有,那就毁掉吧,哪怕痛彻心扉也不甘心落在他人的手里。

“不要对他付出感情,不要对他感到同情,不要接触他,俄。”

苏还有一句话未说,那就是:“——不要爱上他。”

把自己所爱的人伤的遍体鳞伤的他们,又怎么敢再伸手去拥抱快要破碎的爱人,如苏所说的一样。

俄已经跌入了深渊,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一拳捶碎了桌边与苏的合照,裂痕顺着斑驳褪色的相片游走,细碎粘稠的鲜血没入了缝隙,晕染了合照上的人影。

俄双目几近赤红,他表情凶狠:“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步你的后尘,我绝不要像你一样!”

“你众叛亲离,也想让我众叛亲离!你无法拥抱瓷,还想让我也伤害他,你这根本就不是爱!”

他心中的刺痛不及他悔恨交加的万分之一,以前被苏蒙蔽的时候,俄看不出他的手段。

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是苏的算计,不论是他引诱俄去揭开送给瓷的糖盒,还是故意放任他去窥探到那晚的施暴…

血顺着攥紧的双手蜿蜒流淌,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极为痛苦的低声嘶吼:“我们……都不配得到瓷的喜欢。”

碎裂着无法复原,俄像是散尽了所有的力气,颓唐的倒向身后的座椅,手捂住了脸,无人瞧见他红了的眼眶与嘴角辍着自嘲的笑。

他喃喃自语道:“父亲……苏维埃……太可笑了,如果你还活着,真希望你能跪在瓷面前求他原谅。”

“当然,就算瓷会原谅你,我也永远都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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