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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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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加倦怠,他睁开了双眼,瞳孔无神而失去焦点,直到过了好一会,眼前的黑暗才淡了下去,视野变得清晰了起来。

四周无声,瓷哥和中哥不在么…

他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四肢有些不听使唤,手臂上滑落的长袖遮住了皮肤上皲裂的黑痕,瓷垂下眼,轻声自语道:“不知道今日天气如何。”

如果可以,他想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春日死去。

呼吸有些困难,瓷的右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衫,苍白的皮肤下,手背上的胫骨清晰可见,微皱着的眉透不出他万分之一的痛楚。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延缓着喘息,贝齿无意识的咬着唇角,每一口呼吸都像生长在肺部之中的荆棘,在汲取他仅剩的生机,撕裂般的疼痛紧紧的扎在血肉里。

越是渴求,越是痛苦,越是撕心裂肺。

一滴、两滴,红梅般的血珠绽放在了洁白的床单上,瓷慢半拍的摸了摸嘴角,指腹上的鲜血让他有些恍惚,原是无意识之中,咬破了嘴角。

赤色足够艳丽,将白若纸张的面色久违的浮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苍白的唇口泛着浅浅的红润,却也昭示着他身躯的异常。

瓷缓缓松开了攥紧的心口,松开了皱起的眉宇,面容变得重新平静了下来,疼痛并未消失,只是他好似适应了这股锥心的痛楚。

他离开的步伐顿了顿,还是拉了一件外衫搭在肩头,若是瓷哥他们回来,瞧见自己衣衫单薄的模样,怕是又会忧心自己的身体。

瓷慢慢的眨了下眼睛,似乎带了点温和的眷念,可下一瞬却被如墨色的漆黑卷走,不剩一丝光亮。

只可惜这具濒临破碎的躯体,无论再如何爱惜,都回不到从前了。他自知时间早已不够,如果不是中瓷前来,他早就应该消失了。

一声轻响的关门声,瓷走出了房门,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或者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一次睁开眼睛,或许都是最后一次。

“活着吗?”

瓷看到了窗外洒在走廊上的眼光,指尖苍白,在阳光下几欲透明,眼前闪过了无数张或指责、或厌恶的面孔,但他的思绪却飘向了远处。

中哥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他伸出了双手,近乎天真的想要捧起和煦的、金色而温暖的光亮,瓷不知道自己幼稚般的认真,他只想让自己冰冷的身体沾染上阳光的温度。

因为这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温暖一些,他想用温暖的皮肤去牵中瓷的手,至少在他们触碰自己的时候,不会再为自己过于寒冷的皮肤,而露出心疼的表情。

……因为那样,他也会难过。

思及此处时,瓷不知晓他的表情是多么的柔和,困集他后半生的一切苦难,似乎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瓷想,如果这是他死前的慰藉,那自己也太幸福了。

他自认为没有愧对过任何人,瓷做到了问心无愧,不论是家国还是旁的什么,唯独面对来自另外世界的自己,感到了愧疚。

再坚持一会吧,再坚持一会吧,瓷在心里默默祈愿,他固执的接着,从他指缝间洒落的春晖,他有些贪恋,这只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暖。

只是,总有些人见不得这般美好的画面,非要把那纯白的画卷撕成雪花般飘扬,零零落落陷在泥泞之中才畅快。

是另一个人的手,突兀的握住了瓷的手腕,带着瓷所没有的热意,愿意与他亲近的,只有中瓷,现在的瓷从不会做二想。

他毫无防备,甚至没有犹豫的反握住那只手,庆幸自己的手心没有往常寒冷,高兴自己终于赶上了。

瓷转过身,看向来者的视线带着欢喜,眉梢都沾着眷恋:“中哥,你们回——?!”

他的话没能说完,瓷瞳孔骤然紧缩了瞬间,声音宛若断了线的风筝戛然而止,心坠入的谷底,寒冷、四处撺掇的寒风灌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怎么?见到是我不满意?”

轻佻的声线,带着顽劣不堪的戏谑,美紧紧的抓住瓷想要往后抽的手,他恶劣的逼近瓷:“你好像很不乐意见到我?”

“……”

被钳住之人的沉默,让美久违的感到从身心里诞生出的愉悦感,连带着刚才莫名浮现的愤怒、隐晦的不安都消散了。

刚一踏入此地,美便瞧见了有些时日没见到的人,仅是一个背影就足够他认出那人是谁,瓷啊…最近可是在流言中混的风生水起呢。

可比起在各色人种或忌惮或揣测的流言蜚语里的意气风发,瓷本人看起来没有与之相符的张扬,披着红衫的人步子缓慢,肩头削瘦到让人担忧那披在肩上的衣衫是否会随着行走而滑落在地。

他没有察觉到美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漂亮的乌发长长了些许,垂落在苍白的颈后,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愈发愈薄弱的身躯。

以及周身平和至极的气息,不太像先前的瓷了,宛若一缕清风吹活了那摊死水,又像是枯枝上绽放着的鲜嫩幼芽。

‘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美的脑海里滑过了这样一句话,稍纵即逝般,他视线无法离开那个孱弱的东方人身上,蓝色的瞳孔印着瓷的身影。

浅金的阳光在亲吻他的脸颊,就连微颤的羽睫上都被染成了金棕色,青色的脉络裹在纤瘦的手腕之上,白到近乎透明,像是振翅的蝴蝶随时都会飞走,现在只不过是须臾的停歇。

他将飞往何处,何地?

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不要惊醒他,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囚住他,困住他,让他落在自己的指尖掌心,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禁锢他所有的自由。

美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放轻了脚步,却不想是多此一举。

因为根本不需要着急,也不需要多么费力,瓷好像根本听不见美靠近的声音,直到美突兀的从后抓住了瓷的手腕——抓住他了,美心中莫名的躁动被安抚了下来,莫名其妙,他不理解也不打算追寻原因。

入手的腕骨有些突出,瓷比之前更削瘦了,这个念头在美的脑海里划过一瞬。

他的手好冰,以前瓷的手有这么凉过吗?这是美的第二个想法。

他是亲眼看见瓷眼里的欣喜,在触及到自己的时候,一寸寸变得黯淡了下来,如同最为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天边,唯有那么一瞬,在瓷的眼睛里,美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看清楚了,瓷重新变得空洞的双眸,印不出任何光亮的无动于衷,比烟花还要易逝,留不住任何痕迹,却更加让美火大。

“你以为来见你的是谁?”

“不……”

被掐住下巴,瓷低下的面颊被迫扬起脖颈,他呢喃道。

因外力的产生导致瓷身躯里,盘踞着的荆棘似的刺痛猛然爆发,疼痛和恐慌混聚在瓷的脑海里,绞的他格外痛苦,美的强势令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忘记了背后就是窗沿,指尖扣在了沿边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如同告知瓷他再次无路可退。

但他不在意这些,瓷的呼吸略微急促,那是压抑疼痛带来的一些生理反应。他焦急的视线越过了美,像是在找寻什么,直到他看到了美身后站立在拐角的北京,瓷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瞬间压抑着的疼痛返了上来,痛的他皱起了眉,视线模糊,就连自己主动攥紧了美抓着他的手臂都丝毫没有察觉。

被手足背刺已是常态,他并不惊讶北京会趁着中瓷不在,引狼入室。他松口气,是因为幸好中瓷不在,怕美会伤了他们。

毕竟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若是被美发觉了,那他必然会如豺狼般盯上他们,以美利坚的偏执,更甚者会扒出中瓷原来的世界,瓷不愿在细想下去,到那时会是何等场面。

瓷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带给中他们不必要的麻烦。

“啧,你在看什么?”美烦躁的加重了掐着瓷下巴的力道,下一瞬手背上却落了温凉的泪水,一滴两滴。

顺着美有力的手背滑落到掌心,沿着涌入心脏的血脉流动到手腕,像是与自己的心跳所重叠,那么的脆弱却又无比的坚韧。

疼痛让瓷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眼泪,瓷收紧的手紧紧的抓着美,他不知道自己在哭,只知道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

在死敌面前露出这样的弱态,曾经的瓷是绝不可能做出的,但是现在…瓷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光是克制住自己不呼痛已经是全力了,疼。

太疼了。

美愣怔住了,时间像是变得极为缓慢,他亲眼看到瓷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在无止境的阐述着它们的痛苦,而瓷像是毫无知觉一般,无声的承受着一切。

美看不见瓷的怨恨,看不见他的愤怒,他在忍耐什么,他还在等什么……

他还在坚持,他在坚持什么?

第一次他对瓷的坚韧感到了恐惧,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不认输…为什么还不低头?!

他手上的力道瞬间松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瓷,宛若重新认识了瓷一样,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发现瓷的身体摇摇欲坠。

疼痛令瓷的思维有些沉疴,像是陈旧的、急需发条转动的老旧时钟,他寸寸的视线撞进了美慌张的瞳孔里,瓷这才发现他们的距离过于相近了。

他慢半拍的抽回了手,可下一息便被美掐着腰抵在墙上又不得不抓紧了对方,灼热的气息划过瓷的耳畔。

“是你藏起来的那两个人吗?”美情绪转变的极快,几乎没有多加思考,瓷身边能够支撑他的人,早已被他拔除,剩下的也就有最近瓷身上的异变。

困住的身躯似是因为这过于亲密的动作僵硬了几秒,美清楚的知晓,瓷是痛的。他已经痛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美早已习惯瓷的沉默,或者说大多数时候,和他在一起的瓷,总是缄默着的。

美怎么会不知晓瓷身上的异常,这段时间的放任,不过是他大发慈悲的施舍:“这几天开心吗?”

他看着瓷微颤的睫羽,多么令人怜爱啊,以第三方的视角来看,这是极为暧昧的距离,耳鬓厮磨般低语,贴着瓷的耳畔,碰到他冰凉的肌肤:“你早在等着我了,不是吗?”

就和曾经一样,每一次、每一次在瓷逆风翻盘之前,再叫他狠狠的摔下去。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美的掌心接住了瓷的泪水,而瓷也从未拿过泪水作为武器,给瓷擦去眼泪,美不止一次这么做过,温柔的如同对待自己的爱人。

瓷听不太清楚美在说什么,也近乎感知不到他的触碰,美在说:“我知道你身上有了奇怪的东西。”

他的右手攀上了瓷的脖颈,掌心下脉搏的跳动,脆弱又可爱,让美心动又溢着难以言喻的兴味:“等我把他们挖出来,和从前一样……”

他一字一句的挑动着瓷最后的底线,“在你眼前全部都毁掉——”

‘毁掉’

“不。”

瓷颤抖着的唇吐出了一个字,美第一次没能在瓷的面前把话说完,额上卡着的墨镜摔落在了地上,被美退后半步的鞋底踩碎。

瓷的手纤瘦至极,青色的脉络裹着苍白的骨节与手背,凸起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这么一双孱弱的手,力气却大到恐怖,它们正死死的掐在美利坚的脖子上。

“你要敢动他们,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中哥和瓷哥,是瓷心中最后的净土,谁都不能染指,谁都不能。

美被瓷撞倒在地,脖子被掐的青筋暴起,强烈又明确的杀意,尖锐到美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泛着刺痛,美看到瓷抬起的那张脸上,看着他的视线里,含着热烈又绚烂——浓烈的恨意。

就是这样,美张口说不出话,喉咙上的钳制是把他往死里掐的恨,让他无比心动,他疯笑着勾起笑,脸上落着瓷滴落下的泪水,美手心使力同样掐上了,他梦寐以求瓷那脆弱的脖颈。

怎么能有人,哭着说着如此恨意的话呢,啊…他要与瓷永远的坠入深渊,纠缠致死。

无论是哪一方的死亡,哪一方的存活,彼此的身体早已烙印上对方无法磨灭的痕迹:“那就看看谁先死——”

从胸腔里挤出,充斥着狂气与疯狂的笑声,蓝眸偏执而兴奋。

果然,瓷才是最优秀的猎物!令他无比狂热!

还是冲动了。

瓷在掐上美脖子的时候并不后悔,他悔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死,让美发现了中哥他们的存在。

从醒来时,瓷就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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