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美瞳孔紧缩的瞬间,开枪被瓷的刀刃挡下,发出了一声脆响,彼此拉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的距离,他勾起嘴角,看着这个似乎很维护‘瓷’的人说道:“我只是喜欢瓷痛哭流涕的模样,你应该不知道吧…”
他视线落在被挣断的枷锁上:“他可是一次又一次被按着脖子锁在那里,没人能救他。”
一边轻慢的用最直白的言语挑起对方的怒火,同时心里在不断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个冒牌货赶出瓷的身体。
真是给人添麻烦,美眯了眯眼睛,更换弹夹的手动作迅速又利落,等瓷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瓷对美的嘴硬毫无波澜,只觉得无趣至极,怎么现在还来那一套,越是喜欢越要欺负他的套路吗?
美就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他根本不值一提,小瓷也不会喜欢上这种傻逼,他也不允许美碰小瓷一下,在瓷的眼中美与死人别无二致,太浪费时间。
“你要做什么?!”
美连续扣动扳机,但他的射击完全无法阻止瓷的举动,他亲眼看到瓷接近了那个机器,手心贴在其上。
只听那人轻笑了两声,侧颜看着他说道:“你们不是想要这些力量吗?那就全部都送给你们好了。”
“滚远点!!”
——来不及了。
是从瓷身上冲出的,无法阻拦强劲的力量全部强制性涌入了机械之中,美根本来不及阻止,仅是几秒,庞大的物件就像是承受不住一般。
细碎的裂痕从底部开始皲裂,往上瞬间般攀爬破碎,强韧剧烈的气流冲刷了出来,卷起了瓷的发与衣摆,不经意间暴露出他充斥着杀意的双眼。
“不——!”
从裂缝之中溢出的流光,那是他们从小瓷身上剥夺走的力量,枪弹在接近瓷之前就被无声获得自由的流光弹开,它们在保护瓷。
就连实验室内启动的防御系统,数把架起的机关枪也无法破除,美手臂遮挡在身前,强烈的气劲,以及极具排斥的尖锐感,令他站着都是竭尽全力。
“这不可能?!”
汲取的力量不可能拥有自主意识,可它们明显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而且承载他们的容器的绝不是能够轻易瓦解的!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那个‘瓷’——只是将手放上去了而已啊?!
碎裂的金属碎片往下剥落,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它们在内部撞击着囚禁着它们的囚笼,一声、两声,无数声,震的地面都在颤抖。
它们要回家,回到属于它们的国土之上,回到那个人的身体里。
无力阻止,美被迫使着跪在了地上,手撑着自己颤抖的身躯,他无法抬起头,他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唯有徒劳着从指间溜走,他什么都留不下,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机器被瓷…撑爆了。
瓷收回手甩了红袖,纯金色的光亮如四散的流星,无视隔阂般冲出墙面、屋顶,它们…要回归属于它们自己的应该所存在的地方。
他的视线微微缓和了许多,看来这个办法可行,瓷的掌心微摊,最后一缕金色的流光缠绕着他的指尖,有些依依不舍。
终于瓷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快回到小瓷身边吧,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你毁了我的实验室就想跑?”
瓷的脸颊上瞬息落了一道血痕,枪孔砸在了他的背后,他抬眼看向美:“你还在啊?”
美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他足够疯狂,也足够偏执,即使十多年来的计划在即将完成之时被捣毁,他没有多少愤怒。
因为只要‘瓷’在,他就能有无数次重启这个计划的办法,更何况在他眼前,有着‘瓷’永远无法拒绝的砝码。
只要把眼前这个瓷抓住,就等同于掐着‘瓷’的脖子。
“我不想弄伤瓷的身体。”
美终于是带上了一份真情实意的认真,一些夹杂着玩笑般的轻佻:“你知道的,他其实很怕痛的,哪怕他忍着,我也知道他是——”
他还没有说完,瓷就拎着刀冲了上来,美知道他眼前的人再次动了杀心,他的枪口贴近了瓷的心脏之上:“我说过,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一起死!”
“瓷到底在哪?”
瓷很轻易的拨开了美的枪刃,他反手斩去:“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死了。”
“不可能!”
枪响和刀刃清脆的声响,近身肉搏,枪本是最为占上风的武器,却在瓷的刀下节节败退。
他被瓷打的趴下,直起身转身反击,枪口直指瓷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十分相近的距离,让他完全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面孔,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
——这是‘瓷’的身体,如果杀了眼前的人,‘瓷’是不是也会死?
——就‘瓷’那个孱弱的身体,纤瘦到一折就会断的手腕,如果子弹穿透他的脑袋,他恐怕要好久才会恢复吧?
美罕见的迟疑,造就了他的败北,指着瓷脑袋的枪口永远都无法射击出子弹,因为瓷手握的刀锋刺穿了美的心脏,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黑色的枪摔落在了逐渐蔓延出血迹的地面上,瓷微垂着眼眸,握着刀柄绞烂了美的心脏,这一天他已经等的足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