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长大的这一圈孩子中,伊黑小芭内理所当然是和炼狱瑠火最亲近的,他是她的养子。
炼狱瑠火也相当了解他。
小芭内很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麻烦别人。
实弥也是如此,但他们不一样。
实弥是觉得自己可以解决问题,解决不了还是会找大人帮忙。
小芭内很乐意帮助别人,却并不愿意找别人帮忙,宁愿自己忍受到问题结束。
就像那黑暗中惊醒数百次才调整过来的心态,才开始淡忘的地牢记忆,他只想自己慢慢消化,不愿意告诉别人。
像蛇一样,冷漠疏离。
可谁都知道伊黑小芭内是多么温柔的人。
寄人篱下的孩子经常会有这个问题,自四年前起,炼狱瑠火就一直在努力保证他在家里有安全感。
她试图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并非寄人篱下,这就是他的家。
但这孩子还是逃到鳞泷前辈那边去了。
如果时间够的话,炼狱瑠火相信自己可以不把事情摆明说出来,可以慢慢的调整小芭内的心理。
但时间不够了。
“小芭内,为什么一直叫我瑠火夫人呢?”炼狱瑠火很直接,“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母亲吗?”
“不是!”伊黑小芭内否认的急。
小少年的异色瞳里满溢出不知所措。
可又为什么不叫母亲呢?他说不出来。
“是……我不配。”
说出来了。
镝丸左看看右看看,在两个人中间犹豫后,还是轻轻蹭蹭伊黑小芭内的脸颊。
真笨,这样说会被母亲教训的。
白蛇君吐着舌头,弯了一下尾巴。
我陪你一起挨训吧。
“为什么?”炼狱瑠火要寻根问底。
为什么?
伊黑小芭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往常也尽可能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自己侵占了杏寿郎的权益。
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从炼狱家得到太多的东西。
他只是,感觉现在的自己和光鲜亮丽的炼狱家不匹配。
“小芭内。”炼狱瑠火并没有等太久,以至于让沉默凝固房间里的气氛,“诗集第七页,春江花月夜里那一句‘不知江月待何人’,你觉得是谁?”
伊黑小芭内下意识摸上诗集的封皮。
“可能是某个文豪吧。”他说,“写出下一首春江花月夜的文人。”
“它在等你。”
什么?
“它在等你,小芭内。”炼狱瑠火重复,缓缓抬起手,“让我们去赴约吧。”
初冬夜晚已经很安静,江边更是如此。
今天真是个好天,明月静静躺在水中心。
伊黑小芭内突然想起他的小伙伴富冈,想起他在忍者村的时候,对宇髓说过的话。
每一个人,都是被世界等待的人。
世界之所以有意义,是你的认知,是你的所见所闻,是你创造这个世界。
你来了,世界才如此之美。
“小芭内,”炼狱瑠火又在呼唤他,“我知道你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它能吸收绝大部分的可见光,让你在别人的眼里不显眼。”
分明还年轻的长辈注视着他,让伊黑小芭内忍不住颤抖。
她说,“但是很显眼的,小芭内,你的存在是再多黑色也压不住的,你的光芒不会被黑衣吸收殆尽,你是我最优秀的孩子。”
“母亲…”克制的称呼,最真挚的情感。
—……—
“小芭内。”炼狱槙寿郎结束任务,回到府邸中,一下子就发现树上的孩子,“还不睡觉吗?”
大晚上的又穿的漆黑一片,回头被上树的猫给咬了咋办。
“炼狱先生。”
“嗯?”
“父亲。”
以为没几年听不到的称呼落入耳中,让炼狱槙寿郎先是怔住而后开心,却也些许不安。
怎么会不安呢?
没事的,没有任何问题。
今天可是小芭内敞开心扉的日子,别想那么多。
—……—
小义勇应该是炼狱瑠火聊天的第一个对象,而且是自己找上去的。
“瑠火阿姨,我想和你聊天。”就在某个正午,端着午饭就溜进炼狱府邸。
炼狱瑠火当然不会拒绝他,“坐吧,义勇。”
一小碟她喜欢吃的花林糖被小义勇推给她,“这是我问可靠消息知道的。”洋洋得意。
被问的编剧先生正依靠在窗外,微微低着头,静静享受还有炼狱瑠火的炼狱府邸。
他的伙伴们也静静地站在旁边,陪着他。
“义勇。”吃完饭,炼狱瑠火开启了谈话,“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但我没什么可以嘱咐你的,你身边有足够多的长辈。”
随身跟着别人不可见的老师等人,他们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会在发现你长歪的时候及时修剪,不需要她来嘱咐。
孩子总想要长辈离开家时留下什么,也期待着归家的长辈带回来一份小零食小礼物。
但炼狱瑠火不会比老师了解小义勇更多。
小义勇没有失望,而是开始介绍他的计划,“不用麻烦瑠火阿姨动脑筋,我想和你聊将来计划。”
是吗?那就开始吧。
“我准备收购附近的三家酒馆变成甜品铺子。”
炼狱瑠火:嗯,想创业,有志向
“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多讲点家暴危害性。”
炼狱瑠火:嗯,和真菰一样很关注附近的孩子们呢
“催促炼狱、啊我是说杏寿郎,催促他快点缠着大炼狱先生把所有招式学完。”
炼狱瑠火发现不对劲,她是怎样聪明的人,一下子就串联起来。
是这样的未来吗?
因为自己的逝世,所以接受不了没有自己的现实,槙寿郎先生为了逃避到虚幻的梦,开始酗酒,甚至打杏寿郎,并且拒绝再教导杏寿郎炎之呼吸。
“义勇,帮我个忙。”
小义勇站起来,宝蓝色眼睛期待的看向炼狱瑠火。
他不知道怎么阻止大炼狱先生变成那样,所以才告诉瑠火阿姨一切。
“帮我藏99件东西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