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全所有东西的。
小少年们趴在屋顶上,看炼狱槙寿郎在炼狱府邸中四处搜寻。
东边树下有个树洞,里面安放着一面圆镜,炼狱槙寿郎拿出来时看见一个毛毛虫落到肩膀上。
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虫?
他转过头,肩膀上空无一物,这才突然想起来,这是杏寿郎小时候买的恶作剧镜子。
那是杏寿郎四岁时候的事吧?七岁后的杏寿郎就渐渐开始懂事,不再有这些孩子气的举动。
不过模仿自己、假装是成熟大人的样子也很可爱。
瑠火怎么还收着这个啊。
炼狱槙寿郎轻轻合上盖子,在镜子背面看见两个字条,一个写着“杏寿郎4岁”几个字,还有一个字条是“接下来拜托槙寿郎先生了”。
是了,当初杏寿郎一岁的时候,他们曾说过要每年留一个纪念品。
不只有杏寿郎,千寿郎也有,小芭内和镝丸来了家里后,也是。
孩子们的童年是瑠火守护、记录的,往后的少年青年都留给了他。
他要好好记下来,才能不让瑠火失望。
府邸西边有一架秋千,是炼狱瑠火怀炼狱杏寿郎的时候,炼狱槙寿郎做的。
现在,他从秋千支架上找到一根发绳。
初次见面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年夏日,湖边高树上系着吊环,大胆的小孩子央着父母推,好去一览湖上风景,做个小湖仙。
已经16岁的姑娘带着纱帽安静呆在湖边,看着孩子们来来去去,嘴边笑意轻轻浅浅,一下子就笑进炼狱槙寿郎的心里。
‘你好,我看你在这边很久了,是想要玩吗?’他上前,很守规矩的停在五步外,说,‘我可以帮你推。’
姑娘回头看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他竟有些着急,急着解释,‘我力气很大的。’
‘好。’轻纱遮住姑娘的脸,只是嘴角笑意越发喜人。
怎么会有这样神仙似的姑娘,光是在眼前站着就让人欣喜。
方才说的那样好,等姑娘一只手握住吊环,炼狱槙寿郎有些怕了,要是推远了,没抓稳掉湖里可怎么办?
‘怎么了?’
‘没,没事!’
他收着力道,轻柔以巧劲推出他的小湖仙。
一身白衣的姑娘飘出去,到最远处的时候,伸手按住纱帽轻轻调整。
他看得出神,却见姑娘腰身一转,面向他,回来时的风吹过,掀开轻纱,露出真容,纱帽在她发后,似菩萨的圆光。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手忙脚乱接住她的炼狱槙寿郎下意识说出自己姓名,甚至报了住址,后续交谈都晕晕乎乎,反应过来时,姑娘已经不见。
‘炼狱啊,真巧,我叫瑠火,名字合适吧。’
合适,好合适。
‘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吗?
‘鎹鸦?和信鸽一样吗?那这个给你,给我寄信的时候让它戴上吧。’
当年炼狱瑠火给的,用来让鎹鸦寄信时区别于普通乌鸦的东西,正是这一条发带。
炼狱槙寿郎托起发带,轻轻抵在额上,闭上眼,那年夏季的风似乎又一次拂过他的面庞。
鱼:炼狱先生怎么不动了
蛇:在回忆过去吧
兔:这回忆的也太久了吧?
鱼:难道是睡着了吗?
猫头鹰:就算我们家都像猫头鹰,也是不会站着睡觉的
菰米:我觉得是梦魇了
猫头鹰:真的不会站着睡觉!
菰米:但是炼狱先生喝酒了,可能醉过去
兔:有条有理
蛇:我去看看
伊黑小芭内从屋顶跳下去,落到炼狱槙寿郎后两尺距离,绝对会被发现的距离。
“父亲。”他唤。
“啊,小芭内啊。”炼狱槙寿郎睁开眼,回头看向已经长成小少年的养子,“我几天没吃饭了?”
“五天。”
除了炼狱瑠火死后第一天,趁着精神恍惚给塞了一顿饭,之后一点东西没吃,只知道喝酒。
“是嘛…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
义勇没忍住也溜下来,“炼狱先生需要帮忙吗?”
怎么才找到这么几样东西,可急死他了。
“不了。”把发带系在手腕上,炼狱槙寿郎的声音很浮,和炼狱瑠火即将睡着时一样,不踏实地,似云似光,“就这样吧。”
他不想继续找了。
或许某天吃饭时会在桌子下发现什么,或许某夜睡前能发现天花板上贴着什么。
只有100个,他不想继续找了。
炼狱槙寿郎像走失幼童似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炼狱瑠火找到他。
真是不成熟啊。
不成熟的大炼狱先生被小少年们一窝蜂的涌上来带走,押到饭桌前,盯着吃饭。
鳞泷真菰端来一碗粥,“好几天没吃饭,应该先喝粥。”
炼狱杏寿郎的红薯被不死川实弥烤完塞给他自己,然后换成橘子端上桌,开剥。
义勇凑过来,“啊——”
不死川实弥给他塞一瓣橘子。
嚼嚼嚼,停顿,嚼嚼嚼,义勇面不改色的把鳞泷锖兔拉过来。
不死川实弥看义勇一眼,给鳞泷锖兔一瓣橘子。
兔:嚼嚼嚼JPG停顿JPG吞JPG
伊黑小芭内捧着汤,身边跟着炼狱千寿郎进来。
炼狱千寿郎看这边有不用剥的橘子,眼前一亮,尤其是得到不死川实弥投喂后,立马张开嘴。
嚼嚼嚼,呆滞,“QAQ酸的。”
炼狱槙寿郎哼笑一下,把不死川实弥手里还没分完的一半橘子拿过来,吃掉。
“酸的给我,去剥下一个吃。”他说。
下一个橘子还是酸的,才六岁的小小猫头鹰被酸的皱起脸。
炼狱槙寿郎探手就要把橘子拿过来吃,义勇猛的抢过来,和鳞泷锖兔一人一半分了。
鳞泷真菰也跑过来剥橘子,“总不能一盘都是酸的吧?”她丢了一瓣橘子进嘴里,呆滞。
好酸!
这个橘子被她和伊黑小芭内分食。
看着最后剩下的一个橘子,众人沉思。
“剥吗?”不死川实弥问,一脸认真,“我觉得也是酸的。”
“从概率的角度来说,它不应该是酸的。”义勇舔着牙齿,酸是真的酸,感觉舌头都被酸疼了。
“如果是一棵树上的,我觉得它就是酸的。”炼狱杏寿郎说。
最后是想吃甜橘子的炼狱千寿郎动手剥的,小家伙吭哧吭哧的剥半天,小心翼翼吃小第一瓣,“甜哒! (-^〇^-) ”
“好耶!”义勇欢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橘子甜的欢呼,伊黑小芭内撑着脑袋,重复,“甜的呢。”
大家都笑起来,莫名其妙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