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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果然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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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吃完晚饭时候,纪名扬又包揽了洗碗的工作。

纪名萱见状偷偷来到纪爸爸的身旁问道:“爸,我哥今天是怎么了?”

纪爸爸一脸郑重其事回答:“也许是……长大了。”

“哈?”纪名萱一脸不明所以的瞧着哥哥的背影,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纪名萱好像有一瞬间懂了,又好像没有全懂。

纪爸爸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当你懂的什么是责任,懂的如何爱护家人,你就也长大了。”

夜渐渐深了,纪家的小院子里弥漫着独特的温馨气息。

纪名扬一边洗着碗一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幸福。

原来人真的很容易就满足。

纪名扬洗完碗后又陪着父母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夜深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纪名扬便想到了明天的事,开心的笑瞬间就没了,他把一些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还检查了好几遍才放下心来。

只要这次他没有让爸爸妈妈送东西,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想着,不由思绪万千。

在这寂静的夜里,纪名扬终于可以放空自己的思维了。

他有时会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穿越呢?难道是老天爷看他可怜,所以就发挥了同情心,让自己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吗?

答案没有人能告诉他,纪名扬也就不想多思考了,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他来到这里重新生活,那他一定会阻止父母的死亡还有落雪以后的悲剧。

不过……既然要在这里重新开始,那明天的考试,他必须得重视一下了。

想想早就被自己还给高中老师的知识点,纪名扬罕见的开始头痛。还好明天早上就考一科语文,他还有时间复习。

他从桌上抽出了语文书,回想着以前老师会出什么样的题型,一遍又一遍复习了起来。

深夜的寂静中,只有他的呼吸声和书本翻页的声音,如同他与知识的对话在悄然进行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纪名扬的书桌上时,纪名扬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昨晚复习到了很晚,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很困。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检查了一遍考试要用的东西。

看着没问题才起床去洗漱。

厨房里是妈妈做早餐的身影,纪名扬走过去道:“妈,我帮你。”

他接过面汤的碗端到桌上,大喊着:“爸爸,名萱,吃早餐了。”

“来了。”房间里传来名萱的声音,估计是还没有醒。

纪名扬很久没有吃妈妈煮的面条了,当吃到熟悉的味道时,差点落泪。

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情绪。

“纪名扬——纪名萱——”

楼下有人在喊他,名扬知道,是张子渊那小子。

自从他们搬来这里之后,每天他们都会一起去上学,不是他等他们,就是他们等他。

“知道了,等着。”纪名萱跑到阳台朝张子渊喊道,然后又快速跑回来,拿上书包催着:“哥,你快点。”

“来了。”纪名扬也拿上书包冲出房门。

随后纪名萱跳上纪名扬的自行车上,抱着他的腰坐好说道:“哥,我好了。”

“那就走喽。”张子渊蹬上了自行车,不一会儿便行驶了一段距离。

“等一下。”也准备走的纪名扬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又拿出书包检查了很多遍今天要带的东西,确保不会遗漏任何东西的可能性。

看见安安静静待在书包里的准考证,他瞬间放心了。

“纪名扬,还不走。”前方张子渊催促的声音传来。

纪名扬连忙也蹬上了自行车。

他们行驶过绿茵大道,也行驶过小桥流水,那些道路都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纪名扬知道,从今天开始,命运会变的不一样了。

等纪名扬停好车后,他站在门口仰望着曾经进进出出过三年的校门。

这里藏了他太多的记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更有遗憾的。

明落雪的面孔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名扬突然间觉得未来一定会非常美好的。

“暴风雨前最宁静的几天日子了。”张子渊拍着纪名扬的肩膀,也学着他抬头望着校门,感慨的说道。

闻言,纪名扬差点没笑出来,差点忘记了,这小子,高一的时候成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要不是后来被他妹妹逼着学习,估计连大学都考不上。

“你加油。”纪名扬拉了拉书包带子,朝着他的位子走去。

等到纪名扬到了教室时,还有些担心自己找不到位子,但是看着这些带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以前的记忆就疯狂涌现,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忘记。

好像一切都封印在他记忆中,等待他的解开。

“铃铃铃……”

考试的铃声就这样颓然响了起来,让纪名扬瞬间回过神。

他接过传到自己手中的卷子,拿了一张继续往下传去。

他看着略带熟悉的考试题目,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抬笔快速写了起来。

纪名扬能感觉到有老师在他身后观察,他并没有去多加理会,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他把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时,离考试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纪名扬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看钟表时间,便决定闭目养神一会儿。

也许是昨晚他真的太晚睡的原因,他闭上眼睛后没多久便在不知不觉中遁入了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终于补足了觉,纪名扬长长的睫毛开始抖动了起来,紧接着他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这,这是哪?”纪名扬震惊的环顾起了四周。

浓重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尖,隔壁床的病人闻声转头看他,这情景无一不告诉他,现在他人在医院里。

“之前都是在做梦吗?”

纪名扬按着有些痛的头,看着赶来的护士翻着病历对他说道:“你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脑震荡,可以出院了,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记得走之前把费用缴纳一下。”

“医生,那之前救护车送来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名扬连忙问道:“她叫明落雪。”

“明落雪?你朋友?”护士翻着本子问道。

“对,我朋友。”

“她啊,还不能出院,她流产了。对了,既然你是她朋友那缴费的时候,费用也一起去缴了吧。”

“流产?”纪名扬还有些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她现在人在哪个病房?”

“3楼506。”护士答道。

纪名扬闻言立刻掀开了被子冲出了病房。

他快步走向3楼,推开506的门,一眼便看到明落雪躺在那里。

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看着有些吓人。

“落雪。”名扬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轻轻叫了她的名字。

可惜被叫到的人,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

纪名扬眼里流露出了心疼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对不起落雪。”

这次明落雪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扭头愣愣的看着纪名扬道:“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是我,是我害了我的孩子。”

“我以为……我以为有了宝宝,他会变好,我以为,他会变回以前一样爱我……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妈妈……”

说着说着,明落雪眼里就有眼泪掉了下来。

纪名扬从没有感到如此心疼过。

“名扬,我想离婚了。”

在明落雪说完这句话时,纪名扬是惊讶的,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立马回应道:“好,我帮你。”

得到了回应,明落雪这才偏头看向纪名扬,她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名扬被问的愣住了。

因为看不惯家暴男的行为吗?还是因为明落雪是他朋友?

不,都不是的,纪名扬清楚的知道,这些都不是正确答案。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还爱着她。

他想帮她脱离苦海,他想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他还自私的想,如果可能,明落雪离婚后,还会选择他。

明落雪似乎并没有执着的追寻答案,她见纪名扬沉默,便扭头继续盯着天花板。

安静的氛围并没有让纪名扬感觉尴尬,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无声的陪伴。

“雪落下的声音,如岁月轻叹,静静地走过,一切都变了样……”

一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纪名扬连忙从口袋中将手机拿出。

原来是纪名萱打来的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名扬轻声跟落雪说了一声,便走到门口按了接听键。

而在名扬转身出去时,明落雪却盯着他的背影,落下泪来。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应该说,那是十几年前自己的歌声。

明落雪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他看着纪名扬离去的背影,就像当年看他离开时候一样,自己怎么抓也抓不住,怎么叫也叫不回。

如果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就好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体会一次又一次的带来的失望……

明落雪掀开了被子,拖着虚弱的身体朝门口走去。

她从窗前打电话的名扬背后走过,又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走过,就像她的一生,所有遇到的人,都只是过客。

等到纪名扬挂断电话,回到病房时,就不见了明落雪的身影。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现在身体那么虚弱会去哪呢。

名扬不由安慰自己,“没事的,可能是去厕所了呢,只是没有跟我说而已。”

名扬想,他这时候应该在病房等一等,也许落雪马上就出现了。

“啊——”

突然楼下传来众人的惊呼声,一个身影从窗外掠过。

有人跳楼了。

就在自己眼前掉下去了。

名扬睁大了眼睛,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带着不愿相信的心情慢慢走向窗户边。

他低头向下看去,便见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情景。

那是他此生最爱的人,也是唯一爱过的人。

此刻却躺在血泊中,望着他,对着他笑。

名扬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比大脑反应的快。

他冲下了楼,用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

“明落雪……明落雪……”纪名扬在无声呐喊着。

楼下,观众越来越多,吵闹声不绝于耳。

躺在血泊里的明落雪却只觉得四周是那样安静,安静的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然后,她就在三楼看到了探出头的名扬。

真好。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啊。

耳边好像响起了歌声,那是她的声音。

眼前好像也出现了画面,那是她在高中迎新晚会上表演的一幕。

纪名扬在台下注视着她。

她在台上看着纪名扬。

她唱着:“雪落下的声音,如岁月轻叹,静静地走过,一切都变了样。雪落下的声音,仿佛时光的低语,如落叶飘零,默默地告别,一切都被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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