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到警局是是晚上七点。
她跟警方说清楚身份，接着坐在外面等，五分钟后，一个女警员拉着姜虹颖出来。
她看上去很脏，蓬头垢面，衣服都被撕烂了。听警员说是赌博的时候出老千被人抓到了。
办完手续后她们出了警局，谁也没有说话。
周雅很累了，到家就回了房关上门睡觉。
床上的手机调了静音，一个电话打进来，直到自然挂断。
上午十一点多。
周雅醒来，缓了一会才起身，去洗了个澡又洗了头，擦着头发往卧室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已经关机了，她又走过去插上电。
头发擦半干，手机也开了机。打开屏幕第一眼看到的是个未接电话。
是薛祈耀打来的。
后来又发了条消息来。
-起来没？
周雅放下毛巾打字。
-起了。
过去没两分钟，消息回过来了。
-出来玩，河树路那个场地。
周雅认识那里，之前跟吴玥偲他们去那玩过，那个场地大好多人都去那边玩。她放下手机把头发又擦了擦接着换上衣服，出了门。
周雅走路去的，花了半个小时，正走到那个路口，他的电话打进来。
周雅边接起边走。
“找得到吗？”
“我在路口了。”周雅四处张望着，“我好像看到你们了。”
“行。”
她挂了电话往那个空旷的场地走进去，隔着几米远已经看见了他的身影，正在弄烧烤，嘴上叼着根烟。
一块的还有六七个人，有男有女，有两个男生跟他一起在弄烧烤，另外四个坐在一张地毯上在聊天玩游戏，有两个之前她在学校里碰见过，其他的她不认识。
中间还放着一个蛋糕。原来是有人过生日。
有人看见她是朝这边走来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周雅微微点头回应，接着朝薛祈耀那边走去。
薛祈耀看见了她，又低眸继续弄着烧烤。
她今天穿的浅绿色的吊带到膝盖的长裙，还是背着那个小挎包。
等她走到身边把刚烧好的一串递给了她。
周雅正在吃着，他似不经意地往她那看了眼。
“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他烤好了一盘出来，周雅便帮着那过去放到那些人中间。
刚才跟她打招呼的男生让她坐下，周雅就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薛祈耀也拿着一盘烧烤过来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别人的跟前都有酒，就他坐的位置没有。薛祈耀看向周雅，淡笑。
吃着烧烤，他们在聊天，周雅大多时候不参与，在吃东西。
东西吃得差不多，忽然就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人群中间的酒瓶开始转动——转了两圈，停在周雅旁边的女生面前。
他们立即起哄，开始问她问题，是感情上的。周雅听着，估计是跟在场的另一个男生有关，因为他们都在看他，还有人在暗示地拱他身体。
周雅看着他们玩闹在笑，无意识转头，与正好看过来的薛祈耀视线相撞，她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看过来的？
那个酒瓶在转，恰好转到了薛祈耀那。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对面的人指着他。
薛祈耀放下饮料，慢声答：“大冒险。”
他话一落，立即有人拿起盒子里的一颗葡萄，用牙签串在中间，递给他，“你自己选一个人，跟她一起吃这个。”
wu——好几个人在起哄，还有看周雅的。周雅低着头，感觉自己脸好烫，又不想被人发觉异常，假装淡定地吃蛋糕，不敢抬头看。
他正在找，眼睛从右边往左移，最后回到周雅这边。
“快点快点。”有人在催。
“还装什么眼睛都盯人家身上了，快点啦。”
他们在鼓掌起哄。
阿雅脸色越发滚烫。他是在看自己吗？她想抬头又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了般。
忽而薛祈耀来拉自己手臂，周雅下意识仰头向他脸凑去，太紧张，右手攥着了他的胳膊，眼睛盯着他的唇不敢抬眸与他对视。
薛祈耀低眸望着她的眼睫毛，缓缓地将唇凑下去。
隔着那个葡萄，他们相吻，唇与唇之间似乎碰到了又没有碰到，微风吹动着头发。
她刚吃过蛋糕，有股好闻的甜甜腻腻的味道。
周雅咬得轻，只咬了一点皮下来，松开他的手别开脸。
薛祈耀把中间的部分吃掉。
旁人已经又开始了下一局，唯有他们还沉浸在其中，周围的声音变小，只剩下甜腻的蛋糕味、酸涩的葡萄味，打在身上吹得痒痒的轻风。
在他们走神的时候那酒瓶转到了周雅面前。
有人问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周雅说选真心话。
“你喜欢不喜欢阿耀？！”有个女生兴奋地喊道，接着都在看戏地看着她。
周雅下意识看了眼薛祈耀，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她有些紧张，无措之下伸手拿起了酒瓶，又是一阵起哄，有觉得扫兴的也有只是看热闹的。
周雅嘴唇还未碰到酒瓶忽而被旁人夺了去，薛祈耀要喝又被另一个男生拿走塞回周雅手里。
“不能替啊。”
“就是，阿耀你瞎凑什么热闹，又不是人家男朋友。”
周雅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
紧接着他们又投入了新一轮的游戏中。
“我去厕所。”他的声音有点低哑。
周雅没看他，点了点头，他走后才抬起头来。
周雅正在拿一块饼干，忽然视线右边撞过来一个人，直接把周雅给推倒。
所有人包括周雅都是懵的，最先反应过来的两个男生上前去拦撞过来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指着周雅骂她婊子，贱货，勾引别人的男人。
周雅坐在地上被两个女生护在怀里，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猛地推开了两个男生，正当他要上前时忽然听见巨响的一声。
所有人条件反射回头。
薛祈耀把烧烤摊踢翻了，拿着那个铁架子就冲过来。
周雅慌了，怕他出事，爬起来跑过去从他背后一把抱住将人拖住，“阿耀！”
“阿耀算了，我没事我没事。”
她看到他愤怒到青筋暴起的手，周雅安慰地轻轻握住。
薛祈耀盯着男人，极力在压制着那股怒火。
他认得这个人。邬情雯那个哥。
分手了这么久男朋友都有了忽然来这么一出，那就是她刚才在哪看见他们接吻了，找了他来。
薛祈耀扔下铁架子，周雅随即松开了他。
“哪里疼？”薛祈耀回过了身。
“就撞了一个胳膊，已经不疼了。”她眼神很怕，怕他跟人打起来。
薛祈耀抬手摸了摸她脸颊，下一秒转身朝那个男的走去。周雅知道他不会再打的，没有去拦。
薛祈耀推着男人把他往场地外推，男人想还手又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他在骂人，薛祈耀一句话不说把他拉出场地外。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薛祈耀揪住他衣领，一字一顿：“晚上再找你算账。”
男人要推他薛祈耀揪着衣领的手又紧了紧，“还有啊，你回去告诉你妹，就算勾引，也是我薛祈耀勾引的她，她周雅用不着。”
烧烤摊散场了，周雅跟薛祈耀是最后离开的。
沿着马路回家，走了很久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隙。
天暗下来了。
“周雅，今天的事...”
周绮幸正在往家里走，快到小区了突然看见对面走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周雅头低低地，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周绮幸不自觉捏了捏拳头，顿时就朝那边跑去，跑到薛祈耀身前，瞪着他，薛祈耀话还没说完。
两个人停了下来。
薛祈耀看了眼周雅，周雅也看了他一眼，接着伸手去拉周绮幸。
周绮幸不肯走，甩开了她的手，盯着薛祈耀，“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薛祈耀无话。
“绮幸。”周雅拉了一下她的手。
周绮幸忽然猛砸了拳薛祈耀胸口，“你敢欺负我阿姐！”
眼看着她要打人周雅硬把她拉走了，到楼下时还回头看了眼薛祈耀，才进去。
薛祈耀停了下来，转身走向摩托车那边，开车走了，二十分钟后在一个逼仄的巷子停了下来。
巷子的地上有一根铁棍，薛祈耀随手拿起来就往楼上走，熟轻熟路来到四楼，接着两脚踹开那个门。
里面的人都吓一跳，茫然失措地看着他。
薛祈耀拿着铁棍直奔一个人而去。
坐在右边的男人慌了，掉头就往窗户那边跑，薛祈耀过去就扒着他肩把人推在地上，紧接着，高高举起铁棍一把敲下去。
屋里的人听见那声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男人更是颤抖地紧闭上双眼，可预料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他试探地睁眼，就在这一个瞬间薛祈耀忽然一脚踹到他胳膊上，扔下铁棍转身走人。
他回了家，坐在床上忽然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落。那会要跟她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拿起手机点开跟她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又删掉，打下一行，删掉...
打打删删，最后只发出一句，睡了没有？
消息回得不慢。
-怎么了？
-胳膊还疼不疼？
-不疼。
-今天他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也有错，让你平白受这一下。
这次她的消息没有很快回过来。
他等急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来的时候周雅正躺在床上，怕吵醒周绮幸很快起身到了外面阳台。
“怎么了？”周雅小声地问。
“没，看你没回，问问。”
“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睡吧。”
“嗯。”
挂断电话后薛祈耀出了阳台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