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朝阳初升,无极镇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晨光中,晨风轻拂,送来露珠清新的气息。远处的鸡鸣犬吠声为宁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气。甄府的下人早早忙碌起来,有的扫去庭院中散落的黄叶,有的细心修剪花木,还有人忙着准备精致的茶点。整个甄府井然有序,隐隐透出家族的威仪与底蕴。
甄俨站在二楼雕花木窗前,目光穿过庭院的白玉栏杆,落在远处官道上扬起的尘土。他双眉微蹙,昨夜辗转反侧,思虑过多,脸上难掩倦意。清晨的阳光斜射在他的侧脸,显得更加沉稳内敛。府门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吕小布身着素雅的青色常服,策马而至,气宇轩昂。他身后跟着三位心腹将领——赵云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麴义神情冷峻,威武不凡;夏侯兰目光沉静,显得尤为沉稳持重。四人勒马停步,气势不怒自威。
吕小布翻身下马,朗声道:“甄俨贤弟,早上好。”他的用词显得随意,却掩不住一股自然流露的威严。三十一岁的他身形魁梧,即便刻意收敛锋芒,举手投足间仍透着一股无可忽视的霸气。
甄俨闻讯亲自迎出府门,拱手道:“温侯远道而来,蓬荜生辉。请入内一叙。”甄府侍卫分列两侧,身着青色劲装,腰悬长剑,面色警惕而不失礼数。庭院四角岗哨密布,暗藏机警,让人不禁感慨甄家作为豪族的深厚底蕴。吕小布扫视一圈,嘴角微扬。他心中暗想,这支精锐的侍卫力量足以应付寻常盗匪,但若面对自己带来的几位虎将,仍显得略逊一筹。
众人入厅落座。正厅内檀香萦绕,茶香馥郁。下人奉上上等香茗,茶具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珍藏之物。甄俨以此待客,既是礼数周全,也在无意间展露甄家的实力与格局。
甄俨的目光轻轻扫过吕小布,眼前的猛将今日显得异常平和,从容不迫的神态让他稍稍安心。然而,他心中深知,这温和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凶性。这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人物,稍有不慎,便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吕小布端起茶盏,眼神中掠过一丝好奇,开口道:“听闻甄家在商道上颇有建树,不知都经营些什么?”
甄俨微微一笑,谦逊地答道:“不过些布匹、茶叶的小买卖罢了。”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我们的商队多往来于幽州、冀州之间,近来尝试扩展到西北与北方草原。”
吕小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问道:“哦?乌桓人擅长养马,匈奴的良驹更是闻名天下。甄贤弟可是与乌桓、匈奴有交易?”
甄俨点头道:“略有往来。他们需要汉地的粮食、布匹和铁器,而我们以马匹交换。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如今天下纷乱,商路阻隔。从冀州到西北和北疆,途经多个势力范围,每过一地都需缴税。商队艰难,利润所剩无几。”
此言一出,吕小布身后的三位将领彼此对视了一眼。草原的战马对任何军队都至关重要,但以眼下的形势,他们的实力确实不足以全面保护这条复杂的商路。然而,若能巧用商道之名,士族伪装护卫,既能绕开诸多明面上的纠纷,又能在暗中壮大自身实力。
吕小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吟片刻后朗声说道:“甄贤弟所言极是,商路艰难,确实难以长久维持。不过若我们能联手,或许能扭转局势。我愿出高价向甄家购买马匹,地点便定在雒阳。此外,为确保商队安全,我可派出精锐护卫,沿途护送,绝不让任何宵小之徒骚扰。”
甄俨微微一愣,随即展露出一抹浅笑,缓缓道:“温侯的提议诚意十足,甄某深感敬佩。不过护卫之事,恕在下不能从命。我们甄家虽比不得温侯的赫赫威名,但多年走商,早有自己的护卫体系。若温侯大军相随,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不便。”
听到此话,吕小布眉头微皱,语气略显迟疑:“甄贤弟莫不是不信任吕某?我派出的护卫绝无其他意图,只为确保商队安全。甄家商队纵然精锐,但若遇上匪军大股围攻,岂能万无一失?”
甄俨镇定自若,拱手答道:“温侯误会了。甄家并非不信任温侯,而是担心过于高调反而招来更多敌意。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甄某若贸然借助温侯之力,恐怕反被视作某种结盟信号。此举不仅会使甄家深陷漩涡,也恐拖累温侯。”
吕小布盯着甄俨,似在探究他的真实意图。然而甄俨神色坦然,言辞周到得体,令吕小布一时无从反驳。
片刻后,吕小布哈哈一笑,拍案说道:“甄贤弟深思熟虑,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护卫之事暂且作罢。但甄家的商队若真遇到难以解决的困境,还请立即通知我吕小布,我必鼎力相助!”
甄俨微微一笑,站起身拱手说道:“温侯高义,甄某铭感五内。既然温侯如此看重合作,甄家定不负厚望。马匹一事,甄某会亲自安排,确保商队如期抵达雒阳。”
吕小布颔首,站起身说道:“如此甚好。甄贤弟有大才,此番联手,必能共创佳绩。”他话音未落,神色忽然一正,目光稍显锐利,随即缓缓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庄重和期待:“除此之外,今日登门,实是为另一桩要事而来。”
甄俨听罢,心中一动,面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他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欠身道:“温侯但说无妨,甄某洗耳恭听。”
吕小布目光深沉,略微沉吟后,语气低沉而真挚:“昨日提及求亲之事,我等虽未细论,但此事非同小可。甄家乃名门望族,小姐贤淑美名远扬。我吕小布有幸得见,心中钦慕不已,此番特意上门,正是为了正式求娶甄家千金,与贵府结秦晋之好。”
厅中一片静谧,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甄俨的侧脸,映衬出他表面的从容与温雅。他昨日已与家母及几位姐妹达成一致,心中早有定夺,因此神态自若,波澜不惊。他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却不急于回应吕小布的话,而是缓缓将目光投向厅中一侧。
几位甄氏姐妹正端然而坐,温婉静雅,犹如晨光中的花朵般清丽动人。她们的美各有千秋:或清丽脱俗,如幽谷兰花,沁人心脾;或端庄柔美,宛如一池春水,安静而深邃。阳光洒在她们的眉眼间,增添几分灵动与妩媚,宛若一幅美丽的画卷,令人目眩神迷。
吕小布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随之转向甄氏姐妹。他目光停留在坐于窗边的甄姜身上,不禁一怔。
二十岁的大姐甄姜优雅地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神情恬静而满足。她的美丽中带着成熟的韵味,温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长发如墨,柔顺地披肩而下,慵懒中透着几分释然。微微的笑意挂在唇边,似有淡淡的惆怅,又仿佛隐藏着一缕烟火气息。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色长裙,裙摆轻轻随风摇曳,整个人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散发着宁静与沉稳的气质。
吕小布在看到甄姜的刹那,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烈跳动,仿佛忘记了呼吸。甄姜的慵懒与释然气质,令她在人群中显得与众不同,既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让人不敢轻易打扰那份宁静。
吕小布暗自惊叹,心中低语:“这才是二十来岁女子该有的风采,成熟而从容,温柔而深邃。”他甚至感到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有些难以自控,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然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转过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悸动。
他虽早已听闻甄家才女的美名,但今日亲眼所见,仍然震撼不已。他的目光带着钦佩与欣赏,却努力保持克制,不敢逾越礼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略显低沉,却饱含真诚:“甄家小姐果然闻名不虚,天姿国色,温婉如玉。吕小布若能娶得一人,实乃三生有幸。”
甄俨将吕小布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暗了然,却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并未立刻回应吕小布的感叹,而是让厅中氛围更添几分静谧与意味深长的暗流。
麴义站在一旁,虽显得有些局促,但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他的目光早已被甄脱吸引,满脸通红地看着这位活力四射的姑娘。与端庄大气的大姐甄姜形成鲜明对比,甄脱显得闲不下来,站立于室内,一手把玩着一把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短发俏丽灵动,大眼睛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明媚动人,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瞬间照亮人心。她一袭鲜艳的衣裙,灵动中透着一股英气,仿佛青春活力的化身,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生机与希望。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与无拘无束的姿态交相辉映,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那种无法掩饰的快乐。
麴义的目光不由得在甄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面色愈发羞涩。他暗自调整呼吸,试图掩饰心中的悸动,却忍不住为这份活泼与朝气所吸引。
与此同时,夏侯兰的目光被另一边的甄道牢牢吸引。甄道安静地坐在书桌旁,清秀的脸庞透着几分英气。她手中捧着一本《汉书》,认真翻阅着,神情专注,眉宇间流露出一种睿智与自信。听到吕布的声音,甄道微微抬眸,目光清澈却深邃。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犹疑,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力量。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裙,裙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简约而内敛,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同时也透露出她不凡的气质。
夏侯兰微微颔首,眼中带着钦佩。他暗自感慨,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内外兼修,不仅拥有出众的美貌,更有令人折服的智慧。
另一旁的赵云则始终保持着稳重的姿态,但他那双清亮的眼睛不经意间与角落里一个文静的少女对上了视线。十六岁的甄荣文静而温柔,手捧一本诗集,坐在沙发上,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的肌肤如雪,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晕,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美丽而娇嫩,让人心生怜爱。她的衣裙柔和细腻,更衬托出她温婉的气质。甄荣偶尔流露出的一丝迷茫与犹豫,让人不禁想要成为她的依靠。
赵云一时看得有些入迷,直到甄荣低下头,脸色微红,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局促。
最后是一旁年仅十二岁的甄伏,年纪虽小,却显得格外沉稳。她身材纤细,身高已接近姐姐们,微微侧头,用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仔细观察着吕布等人。甄伏的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敏锐与深邃,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仿佛在仔细揣摩每个人的言谈举止。她身着简洁却别致的衣裙,裙摆垂落得自然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忽视的自信与聪慧。
这五位姐妹,各自的姿态与气质交织成了一幅美丽而和谐的画卷。她们如同五朵各具风采的花朵,各自绽放,却相互辉映,让人心醉神迷。
吕小布的目光环视甄氏姐妹,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面带感慨地说道:“甄家诸位小姐果然人间国色,各有千秋。婚姻大事,理应慎重。倘若几位小姐对我等不中意,我们绝不会强求。毕竟,婚姻讲究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
这番话落地,让厅中气氛稍稍一缓。甄俨与张氏对视一眼,皆感到满意。甄俨笑着说道:“温侯此言,令甄某深感敬佩。婚姻本该以心为本,今日正好辰时已过,不如让几位将军与小女们单独相处片刻,彼此了解之后再作定夺。待到午时,再议婚事。若是我的妹妹们愿意,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有不愿意的,还请几位将军莫怪。”
吕小布颔首,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甄家主大义,我心甚慰。婚姻之事,我吕布素来重视彼此情意。若有缘分,必为良配;若无缘,也绝不会勉强。”他转头对赵云等人说道:“今日是你们的机缘,务必真心以待,重视对方的意愿。希望你们能珍惜这次机会。”
赵云、麴义、夏侯兰三人皆正色点头,异口同声道:“温侯放心,我等自会尊重小姐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