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

巴蒂将盘子里的西兰花拨到一边儿，挑食的十分明显，闻言狡黠地笑了笑，他原本想说要是自己赢了，那穆勒就拍一个call me maybe的对嘴视频，但转念一想，这种事儿对托马斯·社交恐怖/分子·穆勒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吧。

“嗯…”巴蒂拄着下巴认真思考，穆勒见他没想好，也不催他，将盘子里的西兰花嚼嚼嚼一扫而空后，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觉得对方这个表情很好看。

“你要是没想好的话，要不就当送你一个愿望，你赢了金球奖以后，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就和我兑现。”穆勒的语气就好像已经笃定了巴蒂一定的一定，会拿金球奖一样，而且穆勒心想这逻辑错误了吧，他明明赌的是巴蒂会拿金球奖，难道不是巴蒂拿了金球奖，对方要反给自己一个愿望吗？但他看破了也不说。

而巴蒂正喝着果汁，闻言差点儿没把自己呛死，享年不到十九岁，“你这…阿拉丁神灯啊~”

他觉得好笑又好玩儿，好老套。

但也不是不行。

“好吧！”巴蒂笑了一下，又问，“那要是…”

“要是你输了，你就穿女装当服务员怎么样。”穆勒抢答。

随后穆勒看着巴蒂，笑嘻嘻地说，“我家衣柜里还有一套女装呢，巴伐利亚传统裙子~之前打赌输了以后买的~”

“行！”

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又绕回了转会的事情。

“不瞒你说托马斯，赫内斯前几天还找过我，别的不说，你们的主席到挺有意思的，很…”巴蒂斟酌着用词，“很接地气。所以我到很好奇，他为什么相比之下，不那么喜欢你呢？”

穆勒哑然失笑，那双异瞳看着餐盘，“怎么看出他不喜欢我的？我明明很讨人喜欢嘛。”

巴蒂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真单纯还是装傻，要说他真单纯，这么多年在拜仁这种绿茵好莱坞还能屹立不倒，也是穆勒大智若愚的本事。但要说他机智装傻，天呐，虽说荣誉不少，相互成就，但相比之下巅峰期按板凳，动不动就被弃用，还毫无怨言的觉得在豪门相互竞争是正常的…

巴蒂真想直说一句：你这也有点…太爱了吧。

他好像记得是赫内斯还是谁来着，说过那句著名的，‘如果拜仁把穆勒卖了，第二天安联球场就会被球迷拆掉。’

这话可能大多数人一听，都觉得是调侃，是强调穆勒在拜仁的重要性和在球迷心中的地位。但巴蒂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忌惮。

他不愿意想的太复杂，毕竟球场下的宫斗那都是放屁，实打实赢球进球才是真的，但他这个人性格就是如此，生性多疑，自然而然就会忍不住去多想，去思量。

巴蒂双手托着下巴，蓝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从容地说，“猜的啊，不然呢？”

他在心里突然和自己打赌，他猜测…

只是猜测，可能过四年，也可能过六年…他觉得穆勒未必能在拜仁退役——除非他像菲利普拉姆一样，比所有人预想的，更早告别。

巴蒂不得不承认，这个猜测对穆勒来说很残忍。

但是资本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童话故事，童话故事都是给小孩儿听的，糊弄小孩子的。

不过他更希望自己的这个猜测能被狠狠推翻，他希望托马斯能在拜仁好好踢球，等他想退役的时候，在安联球场风风光光地退役，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傍晚，笑呵呵的托马斯在落日下欢快地离开，对未来充满活力与期盼。

对面的社交恐怖分子没吭声，他对面飘来淡淡的香味，还是当初那个玫瑰乌木的味道，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但他的耳边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巴蒂又笑了一下。

穆勒的心跳突然有点快。

“不过他爱喜欢不喜欢，你照样拿着拜仁的钱，他还能因为个人喜好扣你工资不成？”

穆勒回过神，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他懊恼地笑了笑，自己乱想什么呢，天地良心啊，他没有要背叛莱万的意思。

但穆勒不得不承认，那个笑容真的很好看。

他从前就知道这个金毛小孩长的好，只不过他们以前更多的是在手机上聊天，而屏幕里的巴蒂也和大多数德国人一样，一板一眼的，所以看着有股矜持的贵气，而坐在他对面的时候呢，活生生的巴蒂则是更加生动，更加亲和。

“是啊是啊…不过你要是来拜仁的话。”穆勒绕来绕去又双叒叕把话题绕了回来，他这次没说什么助攻的事儿，“我就带你去一个巴伐利亚最好玩儿的地方！”

巴蒂挑了挑眉，“喂喂喂，我虽然在法国队踢球，但又不是真的外国佬，我就是巴伐利亚的。”

穆勒露出小虎牙，“嘿嘿，我知道。但那个地方，你绝对没去过！”

巴蒂的眉毛越挑越高，揶揄道，“天呢…托马斯。原来你才是巴伐利亚王子，有自己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