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芒闪过,一只娇小玲珑的狸奴悠然出现。
它在景元手心蜷成一团,通体覆盖着洁白如雪的柔软皮毛,那双粉色的眼瞳晶莹剔透,整只狸奴带着柔和的气质,看起来软fufu的。
但……
景元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这只化作狸奴模样的白鹇信物,随后又好奇地探头看看丹枫手中信物,满腹疑问地抬头询问道:“为何我的信物小了那么多?”
此刻,丹枫也正
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手中的信物,但若是有心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飘忽,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丹枫的信物将白鹇拟化成了一条白龙的形态。
白龙安然地盘旋在他的手中,身上并没有覆盖鳞片,反而是层层叠叠柔软的毛发,头上那对龙角细腻光滑,如同洁白无瑕的玉石,眼眸粉色莹润如同宝石一般夺目。
而狸奴白鹇却仅有白龙白鹇的一半大小,与镜流更新前的信物相仿,只是因为形态迥异,而更显得小巧玲珑了些。
白鹇同样打量着这俩大小体积悬殊的信物,嘴角上扬,手上拍照的动作不停,轻轻解释道:“因为景元还小嘛,阅历尚浅,记忆能量自然有限,信物也就小啦。”
“那为何丹枫哥他们的都差不多大?”
“信物的大小是有极限的,最大也不过巴掌大小,否则便不方便携带了。”
“哈哈哈哈哈,小小的感觉更可爱了耶。”白珩拿出自己的狐狸信物对比了一番,不禁朗声笑道。
可不是吗,那小巧玲珑的一团狸奴,却姿态灵动,栩栩如生,谁看了不说一声憨态可掬呢?
“好吧。”景元洒脱地耸耸肩,轻轻抚摸着手中信物如同云絮般柔软的绒毛,眼里满是喜爱,“我还是很喜欢就是了,就是觉得小了一些,万一丢了了不好找。”
“不会啦,要是真不见了,尽管来找我。我有办法让它自己飞回来。”白鹇又将几人的信物放在一起,随后与自己合影留念。
她想了想,既然都与信物合影了,那好友们也不能落下!
于是,她笑意盈盈地提议道:“我们来合影吧!”
……
“之前那件事,如今有结果了。”丹枫将手中粉眸的白龙信物妥善收好,“就是信物那件事。”
“嗯?这么快?将军如何回复的?”白鹇询问道,“不过这是可以直言的吗?”
“无妨。”丹枫微微颔首,解释道:“我那日与将军探讨持明相关事宜时,他特意嘱咐我务必转告于你。”
“元帅回复:积流成江,水到渠成。将军是这般说的。”
“哦,这样啊。”白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我的能力嘛?”
“有极大可能。这话的意思应当是说:让白鹇姐先提升自身的能力,待到能力足够时,自然就能明白如何制作简易信物了吧?”景元分析道,“但元帅又是如何会知晓白鹇姐这个种族的情况的?”
白珩静静听着景元的解释,不甚明白,心中腹诽着,这些高层总是如此,说话从不直截了当,偏爱用些文绉绉的词汇,还得说一半藏一半,真让人费解。
瞧瞧,就这两个词,让景元推演出来这么长一句话。
不过嘛,景元这说法这倒是有点像那什么来着,白珩挠挠耳朵,努力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来着?
“在我的传承记忆中,我族自一场浩劫以后便一直栖身于仙舟之上。如今已然几千年过去,即便只余下我孤身一人,也应当是有些文献记载的吧。”白鹇摇摇头,但她也并不知晓详情,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既有元帅所言,那便省去了诸多研究的繁复功夫。先前告知将军实乃明智之举,否则若盲目钻研,非但难以取得进展,反而会因此耽误自身实力的提升,那便如竹篮打水般一场空了。”
白鹇点点头:“那我今后便只需专注提升实力即可。”
“我知道了!”一直安静的白珩突然喊道。
这声突如其来的呼喊让低头沉思的白鹇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了头,有些怯怯地看向白珩问道:“知道了什么?”
白珩伸出手指比划着:“这是不是跟那个什么游戏差不多!”
“啊?”白鹇歪了歪头,满脸的问号,“什么游戏?”
“啊,我也明白了!”景元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小灯泡,“就是那个,突破等级就可以解锁新技能!”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
……
夕阳将天际染成琥珀色的绸缎,云絮边缘也镶上一圈金线。斜阳将余晖洒进波月古海,为浪尖泛起的暮色纺纱染上了粼粼的金斑。
显龙大雩殿内枪光剑影交错,碧水与冰霜争锋。
随着一道凛冽的剑气劈开海水,这场激烈的交锋终于告一段落。
遥遥对立的两人同时收手站定,丹枫手中的枪已然断成两节,镜流手中失去冰霜固定的剑也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镜流姐!我可以跟你学剑吗!”景元鼓起勇气站在镜流面前,双手握拳,大声说道。
一边的白珩看见这一幕,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丹枫,同时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关注这边。
刚与丹枫切磋完的镜流稍稍弯腰低头任由白鹇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听见景元的声音,她抬眸望向眼前的小孩儿,目光触及到那双充满期待与憧憬的金色眼眸,愣了一下。
真像啊……真像,曾经的自己……
短暂的沉默让景元愈发紧张,他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着。
等待回应的时刻似乎那么短,又似乎那么长。
景元低下头,心中不免有些气馁,但他心中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白鹇鼓励的话语。
他咬咬牙,再次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请您当我的师傅吧!我保证会完成你布置的修炼任务!我会把您当做母亲一样……”
回过神来的镜流微微点头:“可以。”
在听见镜流的回应后,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镜流,似乎没想到竟会如此轻易便成功了。
镜流微微颔首:“但母亲就不必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景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他兴奋地一跃而起,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有师傅了!”
他猛地窜到白鹇面前,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白鹇姐!谢谢你!我真的有师傅啦!”
先前,景元曾多次目睹镜流的出手,心中早已充满了对拜师学艺的渴望。
只是无奈镜流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瞧着实在不好说话,他心中也有些发怵,便打算先打探一下,再做打算。
好在询问白鹇后,她不仅鼓励他勇敢去尝试,还告诉他,自己的妹妹虽然表面看起来高冷难以接近,但她只是平时话比较少罢了,实际上却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
一般来说对于别人的请求,只要她没有明确拒绝,那基本意味着快要同意了,只要再争取一下,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因此,当今日镜流与丹枫再次切磋后,景元便终于鼓起勇气,向镜流拜师学艺了。
白鹇凝视着手中相机记录下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她早已料到阿镜会应允此事,毕竟自己的妹妹其实从不吝于向他人传授剑术。
在景元拥抱她时,她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未阻止,只是温柔地伸出一只手摸摸景元的头,嘴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恭喜你呀,我就说过阿镜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景元满脸赞同地用力点点头:“嗯嗯,你说得对,师傅真的很好!”
白鹇身旁“好说话”的镜流见此场景脸色黑了一瞬,目光如炬般幽幽地盯着景元那只抱着白鹇的手。
景元只觉得背后一凉,感觉似乎被什么猛兽盯上了,猛地便松开了手。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却什么都没发现,有些疑惑地挠挠头。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白珩神色有些怪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虽然镜流对他们确实是不错,但也绝对说不上很好说话,而且她刚刚还瞪了小景元一眼吧!
要不是见过她在云骑军中教导时冷若冰霜,毫不留情的样子,她差点就信了,也就白鹇姐在,才能让她显得柔和一些。
白珩转头与丹枫对视了一眼,心中为景元高兴的同时,也对他的未来感到同情。
她瞄了那边的几人一眼,眼里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凑近丹枫小声说道:“小景元居然觉得镜流好说话诶!你说,等训练开始以后,小景元还会这么想吗?”
丹枫看出来白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有些无奈地扶额叹气,但还是为好友正名道:“景元虽然年纪尚轻,但他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更何况,镜流的严格训练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上多出一线生机罢了。”
丹枫并不捧场,白珩也全不在意,她摆摆手,笑道:“我自然明白,我就是说着玩的嘛。不过这下,我们不就都高了小景元一辈了吗?”
“哈哈哈哈哈,我得过去让小景元喊我师姨!”
白珩话音未落,便已经蹦蹦跳跳地钻入了几人之中。
丹枫静静凝望着远处几人打闹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像熔金般流淌在他们肩头,在身后勾勒出漆黑的剪影。
白珩正伸着手去揉景元蓬松的头发,白发的小少年手上挣扎,实际上却乖乖地站着,任由整齐的发丝乱作了一团。
白鹇则依偎在镜流的身旁,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镜流虽依旧不动如山,但唇畔也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小景元快喊我师姨!”白珩笑语盈盈地逗弄他。
景元这会却不买账了,他争辩道:“师傅是师傅,白珩姐是白珩姐。咱们各论各的!”
“嘿,你这赖皮的小家伙。”白珩故作不满地又要去捏他的脸颊。
“你才赖皮呢!”景元跳着脚跑开,大声呼救着:“白鹇姐,你快管管她!”
“你该叫师姨才是,叫什么白鹇姐!”白珩也笑着伸手去追他……
丹枫站在不远处,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时,镜流恰好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他。
白鹇探出头来招呼他:“丹枫,你快来。”
追逐着的白珩也挥手示意:“丹枫,你还杵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跟个木头似的。”
与此同时,正逃跑的景元带着不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丹枫哥,你快来评评理啊……”
“来了。”丹枫的嘴角愈发上扬,眼里浸满了笑意,他迈开步伐,朝他们走去。
这一步,是迈向好友,是迈向夕阳,更是迈向——那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