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倩夕努努嘴,两臂向开一打,收起,手指结了个印,胸前一横,瞬间寒气逼人。
苏栀柳眉一皱,从背后传来一点不祥的感觉,转身看去,无数冰凌悬空而立,接着,夹杂着一些“咻咻”的破风声,朝着苏栀飞来。
她脚尖一点,旋身飞起,右手轻旋打出,九色光芒与冰凌一一相撞,僵持不下。
尹倩夕手掌一翻,寒气朝苏栀身后扑去。苏栀身形一闪,轻轻落在旁边一个小石堆上。
见攻势稍稍有所减弱,她快速抽出右手,手臂上的粉色花纹闪烁几下后,在阳光照耀下越发闪亮耀眼了。
旋即脱离而下,光芒汇聚在苏栀手中。用力一挥,轻轻柔柔的丝带看似温柔至极,实则如同荆棘长鞭一般犀利。抽向冰棱。
随着一甩,右手放开,丝带随着她力的方向,飘飘悠悠朝着九彩光芒而去,环绕着其悠悠地飞着,将光芒聚为一个柱形。
“嘭”的一声,光芒炸裂,仿佛无数花朵瞬间喷涌而出。
潮花圣汐。
每一朵花都是那么娇嫩。
每一朵花却都是那么危险。
花朵纷纷扬扬蔓延这一小方天地,遮蔽了视线。娇嫩的花瓣如利刃般,所到之处皆会留下深深浅浅的大小痕迹,在落地之后,瞬间爆炸。
尹倩夕以玄力加持支起屏障,还能抽出精力来驱动冰棱。冰棱尾部闪着蓝光,将花朵纷纷结冰,化为虚无。
一朵还带着冰碴的花朵落在了尹倩夕的指尖上,她媚眼一转,望着身上被划出的伤痕,皱了皱眉:“不乖。真讨厌呢,怎么可以伤到人家嘛~”
抬眼,苏栀却又没了身影。
尹倩夕柳眉一拧,手腕一抬,数枚银针向外散去,而一股强大的气息袭来,将尹倩夕的银针尽数弹回。尹倩夕眼眸一沉,挥手,银针消散,化作一团冰雾。
她嘟嘟嘴:“怎么,还有人呀?”
话音未落,一圈短刀围绕在尹倩夕身边,限制住了她。
云谈手里把玩着与那一圈短刀模样相似的一柄,冲尹倩夕挑挑眉:“又见面了。上次见你不是还跟你的苏姐姐关系挺好,怎么这会又打起来了?”
卫浔被云谈倚着,有点心烦。手指一动,从地上飘来一根草飞入手中。他将这草塞进云谈嘴里,然后将他往过一推:“带着你的草耍你那破酷去,别糟蹋我。”
云谈:“?”
苏栀出现在了两人身后:“你们怎么在这里了?”
吓得云谈把那草都给飞了。
“鬼啊!”
“......”苏栀扶额,手指绕了一个圈,一串花朵飞来,将那圈短刀幻影化为虚无。她道,“别伤害她。”
“啊?”云谈挠头,摊手,自己手中的短刀本体也消散了,“行。”
卫浔沉思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跟苏栀站在了统一战线。她是玄灵阁的人,明明他们可以来偷偷把慕容轩和欧阳笙带走,然后任凭她俩打的。
好像从天宗开始,安楠楠跟苏栀好像就,在一条线上。然后苏栀又跟他道了歉,又带他们找了安楠楠,似乎后面也是打算帮助他们,然后的然后逐渐就偏了。
卫浔拍拍脑袋,觉得自己会想的东西总是好多。说来,他胳膊还痛呢。
尹倩夕“呵呵呵”笑了几声,样做惊恐:“哎呀,好多人呀,人家打不过啦,好姐姐你放人家走吧,好害怕哦……”
说着,却也不管苏栀什么反应,眼珠子一转,几根冰柱在身后出现,她扇扇手:“那我可就先走啦~爱你哟!”
“……”
有点让人不理解了。
“走了?”云谈转身,望向卫浔。
卫浔:“你问我?”
“不必在意。尹姑娘向来如此,这种任务,她本就不乐得做。”苏栀歪歪头,冲两人笑笑。
“说到这——”卫浔发出疑惑,“你们玄灵阁跟天宗的关系实属是精彩。”
“呃……其实还好。”苏栀失言。但似乎她也并没有必要去解释这些。
慕容轩收了折扇,整理整理衣服,也带着欧阳笙走上前来:“许是我们上山太久,引得两位公子为我们操心了。”
苏栀要与几人道别,云谈挑眉:“要走啊?回玄灵阁?”
凭玄灵阁与天宗的关系,尹倩夕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跟苏栀出手。
那不妨大胆猜测一下。
慕容轩偷偷跟云谈说:“那姑娘说苏姑娘要叛逃玄灵阁。”
哦,也不必大胆猜测了。
一直以为是假的,原来是当真要逃了。
苏栀眸子暗了暗:“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公子费心了。”
“不费心,当然不费心!”云谈摆手,眼珠子一转,“我们早就是一伙子人了。”
卫浔肩膀上突然又搭上了一只手。
他瞥了云谈一眼:“你没骨头吗,非得靠着我?”
“没有!还得卫兄抱着走!”云谈说着便要往卫浔怀里钻。
卫浔震惊,挣扎,脱身:“你疯了你,叼你树叶子一边玩去!”
罢了,惊魂未定。
他是吃错什么药了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往人身上凑。
云谈委屈:“大概是卫兄你太过有魅力了,我见到你实属是情难自禁,想离你近一点点。”
卫浔:“我?”
他扶额:“回吧。”累了,该吃饭了。但是一把推开云谈:“离我远点。”
云谈撇嘴,晃悠晃悠到了慕容轩身边。
今儿起早他们去藏书阁查阅一番,未见什么控人心神的秘术。慕容轩思考片刻道:“说来,我倒觉得‘月见’很有可能会这种秘术。”
“‘月见’是什么?”
“一个小团体。家族尊崇月,奉月之神明,向来善用一些神秘的手段,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
说到这里,慕容轩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神色微微有点凝重。而听到“月见”这个名字后,连同欧阳笙也仿佛被抽去思绪一般,愣了神。
慕容轩接着道:“我们这所藏书阁,曾经属于“棠海”东边的分支。就是月见打败了他们,棠海被迫迁出转移。据说月见的主人是一对姐妹,姐姐样貌惊为天人......”慕容轩说了一半,便止住不说了。
“妹妹呢?”云谈好奇。
“嗯——”慕容轩打开折扇,组织了一下语言,“面部有伤。呃当然啊这些都是传闻,我只是将我所知的如实说来,并不是我的个人见解啊,我还没有见过月见的主人呢。”着急补上后面几句的样子,仿佛怕让人听了去说是他背后议论了别人一般。
传闻都说妹妹面上伤口狰狞可怕,令人看来都要心生畏惧。
“所以,他们也算是玄灵师?”卫浔问。
“是。”慕容轩颔首。
“听说近几年玄灵师大多销声匿迹,怎么最近这么多动静?”
慕容轩挠挠头:“月见其实没什么动静......只是我们家与棠海交好,便略有耳闻。”
云谈闻言,扬天长叹:“这世道终究是变得陌生了。”说罢,他转头,注意到卫浔,又戳了戳他:“你发什么呆呢?”
卫浔一个机灵,神情中带着茫然:“我没发呆。你们刚才说月见。我在想,慕容公子说慕容家藏书阁没有关于夜凌画的法阵的记载,而月见擅长法阵。慕容家与棠海交好,而棠海显然又与月见不对付。这之间......会不会产生什么关系?”
云谈大拇指:“太伟大了卫兄!很大胆的猜测!”
卫浔搞不懂云谈在夸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沉默片刻。
云谈当然在夸。他无条件追捧他的卫兄的一切!
不过卫兄怎么不说话了?是被他给夸害羞了?
还是这么可爱。
卫浔又在想另外的事情。
如果说邝阳城一夜异象与玄灵阁有关,可以说是牵扯到了皇室。但是跟月见能有什么关系,他在邝阳不曾听闻月见,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仇。
可他突然想起来。那一晚上那群人虽然来势汹汹,导致城中混乱,但是并没有人员伤亡,城中士兵很轻松就把他们都解决了。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他们邝阳城破的目的。
云谈戳戳卫浔:“别发呆了!回去了。”
卫浔无语:“我没发呆。发呆那都是......”
“虚度光阴~”云谈拉长了声,接上了卫浔的话。
啊?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不会是有读心术吧。那我还能在心里想什么事吗?被他听到了多尴尬啊。他的玄力我记得跟读心术没关系啊,看来不能乱想事情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