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行歌与乐卿言关系是极好的。当初找乐卿言帮忙,他一口答应,并且成功骗来了云谈。
并且乐卿言告诉荆行歌,见着云谈,多夸他几句,他就同意了。
荆行歌可以说是仗着宠爱有恃无恐。
她相信楚覃不可能不对卫浔起疑心。可是他太过于信任荆行歌了,太过于娇惯着她了。荆行歌一直都是任由着性子做事的,楚覃以为这次她也只是图个开心。
大殿的地很冰冷,他满眼都是那日冰天雪地。
都结束了。
荆行歌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曾听楚覃讲过他的爱人,楚覃派人将她的尸骨烧了,骨灰洒在了最后的那一次战场上。荆行歌便也将楚覃的骨灰撒了去。
荆行歌郁闷了几日后便恢复了正常,跑来找卫浔了,她看上去心情已经差不多平静了不少,像个没事人似的,又成了之前那副说话总像在闹着玩的小公主模样,一路上念叨着该怎么谋杀大将军。
“当我说要让哥哥登基的时候,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要吃人似的!可吓人了!哼哼,他当初是靠着父皇的。现在……楚覃没了,他就算势力强大,还得乖乖听我的!”
云谈觉得有点惊讶:“公主权力竟然这么大!”
荆行歌想了想:“其实没有吧。楚覃在的时候给我的权力大,我习惯了,群臣也习惯了!”
好一个习惯。
“所以你哥哥成功登基了吗?”卫浔问她。
“没有。”荆行歌答得理直气壮,“楚覃一倒,多的是人虎视眈眈。道阻且长啊!不过夺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吧,我也只能帮我哥帮到这一步啦。”
云谈觉得灵光乍现:“你可以自己登基,成为一代女皇 ”
“我登基?”荆行歌一脸震惊,“让我跟那群男人玩脑子?我才不要!我嫌命长啊?”
原来荆行歌只想做一个所有事情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公主啊,而且还是个惜命的小公主。那她竟然还能冒险亲自冲在一线去杀皇帝?
荆行歌头发一甩,兴奋得胳膊都起了动作:“我要当的是女将军!上阵杀敌!驰骋沙场!”
“......”好像也不是那么惜命的样子。
云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白兄,那日我还遇到一位男子,说是你的哥哥,他说他叫...哦!花离!你见到他没?我怎么再没看到他?”
卫浔眉毛一抽,觉得有点荒唐:“我哥哥姓花?你脑子让花堵死了?”
有点道理,但是云谈不承认:“我这不是,以为是你的堂哥什么的……”
“堂哥也得姓卫。”
“……”云谈没那么多亲戚,记不住那么多。于是随意一挥手,“罢了罢了!当他骗了我了!”
荆行歌凑过来道:“你想说是表哥吗?”
云谈不听:“不知道,不认识。反正不是我哥。”
不过这人是该注意一下。怎么又知道他又知道卫浔,还要谎称是卫浔的哥哥。
荆行歌带着两人去了小公主的行歌宫,懒懒地躺在榻上。她说:“我打算什么时候偷偷溜掉。不然那群人争些什么,肯定会牵扯到我。”
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端着盘走来,给几人放下了茶点。
荆行歌道:“这个叔叔名叫宁天唤。”
两人冲他打了招呼。
宁天唤回应了几句便走了。
云谈思考了片刻:“我记得,曾经檀央有一个地方,叫辛溪涧。那里的主人也姓宁。”
荆行歌坐了起来,接上云谈的话,并不打算隐瞒什么:“是的。辛溪涧后来被玄灵阁屠了。宁叔叔就是曾经辛溪涧的主人,我将他留在了身边。”
云谈本来想问荆行歌是怎么把宁天唤留下来的。
但是一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荆行歌有什么得不到的。
云谈道:“辛溪涧和雪灵帝谷好像关系很不错。”
“是啊。”荆行歌点点头。
云谈想,那这个宁天唤有可能跟乐卿言认识了呗。
不过乐卿言受到玄灵阁控制。宁天唤却在皇室。而唐北瞬是玄灵阁的,可能宁天唤也会受玄灵阁影响。
云谈支着头。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荆行歌一句话倒是让卫浔想起来了,他是为玄灵阁而来的。
卫城主觉得皇都是受玄灵阁影响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看来,倒是受荆行歌和荆淮二人影响更大些。
离开邝阳许久,倒是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
卫浔正想着,荆行歌却突然坐了端正,认真地望向他:“话说,卫哥哥,你当真是邝阳的?”
这一句话问的有些无厘头。
云谈扫视二人一样,不由自主也有些紧张。
“我不是邝阳的,能是哪的?”
荆行歌看上去蛮肯定的:“你确定你出生就在邝阳?”
卫浔点头,表示肯定。
“不是吧不是吧。”云谈震惊,“没记错的话,我小的时候还在临溪见过你。”
玄灵师的记忆是会比正常人好许多。追溯到儿时一两岁都不为惊。
“说不定我是碰巧去了临溪。你是临溪人,就正好见了我。”卫浔打断了云谈,又朝向荆行歌,“你别说你小时候也见过我。”
荆行歌摊手:“我不是玄灵师,没那么好记忆,我不记得我去过临溪。只是楚覃跟我说,他曾经去临溪的时候,记得那时临溪主人的孩子叫卫浔。不过过了十几年,也不太确定。所以我就单纯问问。”
“……”
卫浔认真:“真不知道。”
云谈也很认真:“真的!我小时候还跟你玩过呢!”
“多小?”
“两岁。”
“会走路了吗还跟我玩?”
“?”
“会走了。”
卫浔并不打算跟他讨论小孩两岁会不会走路的问题。临溪也已经没了,他现在的问题是,玄灵阁。
正想着,便从外面飘来一朵小白花。云谈伸手接住,是苏栀的花朵。
“苏姑娘。”云谈感受了一下附在上面的玄力,惊道。
“嗯?她来了吗?”刚想着玄灵阁,玄灵阁的人就来了?
云谈摇头:“不是。苏姑娘用花朵传了话。说是……”
云谈突然没了声。
荆行歌没顾得上好奇苏姑娘是何许人也,探过脑袋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或许是消息太过震惊了吧。
云谈缓缓道:“苏姑娘说,陔颜反叛了天宗出逃。”
卫浔有点没反应过来:“陔颜是什么?”
云谈又思考了一会,选择了一个卫浔认识的人来说:“尹倩夕,记得吗,那个玩冰的,我们去天宗那会刚开始跟在苏姑娘旁边一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子,温伯眠。他们都是陔颜的,是隶属于天宗的一个组织。楠楠姐杀的安琳,是萧镇的母亲。萧镇是陔颜现任领头的。”
云谈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人,卫浔也懒得细想,倒是大概有了印象,只随意点点头。
荆行歌支着脑袋打趣他:“你说有一男一女,怎么不先提那个男子,却先提那位尹倩夕?”
“……小孩子一边玩去。”云谈只是想着尹倩夕后期与夜凌和苏栀有过交手,应该卫浔会更对她影响深点。他接着道,“然后苏姑娘说,他们打算跟着东堂九洛去月见,问我们要不要去。”
“月见?这又是什么?”卫浔有些凌乱了。
突然感觉这个檀央比他所知的要大得多。
云谈小先生再次上线:“月见是……另一个组织。以月亮为信仰,大多都擅长阵法之类的……不是,之前在慕容府见到东堂不就讨论过月见吗?”
“哦……”卫浔端杯,“忘了。”
卫浔心中只有玄灵阁。
“说到月见——”小公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洁白请帖,“月见主人邀请我们去参加葬礼。你们朋友可能也是受到邀请才打算去月见。”
“月见邀请东堂九洛?”云谈不理解,“月见跟棠海他们不是有仇吗?东堂没落流落到北堂,可都是月见的杰作。”
这点小公主有发言权。棠海毕竟是负责守护皇室的。曾经被月见搞垮了,她也知道。
不过荆行歌也不明白。她说:“或许月泷祭是想趁机跟棠海搞好关系?”
“等一下。”卫浔打断,“月泷祭又是谁。”
云谈小老师再次上线:“是月见的主人。”
“好的。”卫浔了解了,“你们继续。”
云谈迅速回到原来的话题,抓着自己凌乱的短发:“不是吧,谁家好人跟别人在葬礼搞好关系?”
荆行歌又看了一眼那洁白的请帖。
她道:“不好意思。这个请帖太诡异,有点被带偏。”
“诡异?”云谈结果请帖,认真端详一遍,“哪里诡异了?”
荆行歌又化身小老师:“月见信仰月亮,以纯洁的白色为高贵,以红色作为血的象征,又怎么会用白色做葬礼请帖——这就相当于,你用红色做葬礼请帖一样。”
月见出现时间不长,云谈对他们不是很了解。只是荆行歌这么一说,再一看,确实是显了些诡异。
再仔细一翻看,云谈收到了今天第二大震惊:“这场是……月泷……祭的葬礼,邀请人是月泷祀。”
“月泷祀又是谁?”卫浔举手四连问。
“月泷祭的亲妹妹。”
“哦,祭祀啊。”卫浔点点头,再次退居幕后。
荆行歌摸摸下巴,也有点好奇:“月泷祭怎么突然死了?”
“欲知后事如何——还得我们亲自去瞧瞧。”云谈将请帖还给荆行歌,“瞧瞧她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