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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星钟鸣,长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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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束阳光照耀九生境中的夜。万物从沉睡中苏醒。

代表着新生的光温柔地抚摸过那在夜晚深睡的一切,将它们唤醒。

那白衣的灵侍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视野里。她们仍旧划着那个代表着信仰的手势,把最为赤诚的敬仰之爱展现在这日出之中。

好像真的就像神洗一样,当那日出微醺的阳光照落身上,身体会很自然的平静下来。

氿儿闭上眼睛,仔细的去分辨那阳光洒落眼间的触感。温暖的阳光,先是无私的照耀于大地。但是转而好像就发生了变化。阳光变得热烈,变得毒辣。催生着被照亮的世界也发生着异变。转瞬即逝间,一切好像都变了。

似乎是天变,一呼吸间,刚刚才现起的暖阳不见了踪影。转瞬间到来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氿儿睁眼,看见那静谧天空中万千星辰在坠落。一条无边的天裂将那黑夜破开一个开口,似痛苦的哀嚎。

一条条划出的星轨如同天的挣扎,亦是哭泣的泪水。星斗在旋转,与天对应的地上的生灵万物因为着突然对混乱开始枯萎。死亡的回响开始了。

面前的白衣都慌了神,后方神殿左右的日月潭枯涸了。神殿的白色大理石光泽在快速的褪去。

蓝色的灵灯重新点燃,灵侍手捧着那散发着微微蓝萤的灯向着大殿中奔去。恢弘的殿宇在肉眼可见中消灭。那大殿内的灵女像摔得粉碎,荆棘替代大理石从四周的森林中生长出来。

灵在枯竭。

白衣的灵侍在大声的呼喊着什么,金色的莲花从四处现起,这个庇护了她们数个年月的圣堂就要支离破碎。唐棠已经先一步慌乱地跑去帮忙了。氿儿看着眼前猝不及防发生的这一切,指尖突然一疼,是蔓延过来的荆棘刺破了她的手。

血滴落在荆棘之上仿佛通感了一般,氿儿感受着身体里一阵一阵电击般的疼痛,触目惊心。

更多的荆棘生长划破了她更多的皮肤。渐渐的,有个声音好像清晰了。

是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眼前发生的一幕好像突然就有了解释。氿儿在通感的痛苦里渐渐看懂。

如烛泪般层层融化的灵女殿如同面上静默的泪水,失去光泽转而变得黢黑的大理石是被烧伤的肌肤。神像摔得粉碎,但又会很快的拼凑复活,随即再次崩塌,是重复一次又一次不断的痛苦。她被肢解被处于酷刑,又在天地间复苏重醒,一次次重蹈覆辙。

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场景。

一颗滚烫跳动的心脏,被千刀万剐,然后愈合,等待着下一次的创伤。

是那位所谓的神在受着极刑!

但她身在何方,氿儿不知。

氿儿就木讷的陷在那梦境交织的场景中。身上已经被荆棘伤得映红了衣。远空的一声长钟,悠远而来。

咚——

天空中坠落的星辰得到静止。

咚——

灵殿融化的殿身稳住基石。

咚——

那无限生长的荆棘抑制,被金色光束牵引的武士拨开荆棘丛把氿儿一把拉出。

由昼转为夜的天际,指引方向的北斗现起。七颗星子大放异彩。殿顶,身穿白衣的孩童再一次撞击巨钟。

咚——

星钟鸣,长夜安守。

鼓声随即响起,地面发生变化,四周的山川隆起,将这残损的圣殿包裹,形成盆地。再无荆棘刺入,太平鼓音阵阵。

这波未熄,那波又起。远方,那天空的开口中现出撕裂的红日。红色的球体,如同眼珠晃动,将光亮撒向这破败的残殿。其中有黑影,目睹着下方。那他们寻找了十年未果的金莲一氏,莲花妙然,亦然就在下界当中。岚炎火现,黑衣吟诵着梵经,天火坠落。

没有了灵女殿的遮掩,那被标记的太久的金莲气息尽现眼前。鼓音起,大地变化出数座丘壑试图挡住岚炎火的落下。数个太阳从天际缓缓出现,似乎是把这神殿嘲弄,讥笑它的不堪一击。

太阳的光落下,恢弘的燃烧尽一切。然后钟声响,时间静止。白衣的灵侍被金莲武士保护着撤进殿中,星钟长响。那是灵主赠与他的信徒的庇护。

太平鼓声激昂,土地变作裂缝和地刺,是那带头冲锋的女将最勇猛的鲜血。鼓槌落下,大地随之颤抖。女子站于鼓后,巨大的山洪如浪般袭去。

太平公主得乐安康,也为地母,更为金莲氏族之女。

十乐钟、鼓;守星夜时岁,保片土太平。

但只撑了一刻,那空中的太阳突然爆开,火团四散,把那律音连着天地达一切烧毁。

凤凰的啼叫在这时而至。金羽煽动着火焰重新落回空中。四散爆裂的火团开始朝向音律发出的所在汇聚。

氿儿奏琴,对与自己目光相对的唐棠点头,鼓点声阵阵,琴音斑驳,混杂着钟声空长悠远。火焰化作凤凰岛翅膀展翅高飞,大地托举起更多的天柱,直向红日而去,钟声响起时,世界会宁静片刻,然后再从这瞬息中开始。空中的黑影在溃散。

突然的一道轮劈下,氿儿还没来得及闪躲,也不可能闪躲开,连同着背后的神殿,她半个肩膀被斩得稀碎。背后神殿的三分之一尽数摧毁。血洒了一地,或是说殿中的大部分被血色所遮掩。

巨轮收回,隔着很远,氿儿失声的捂住血流不止的断臂。那个人影虽不清晰——但氿儿知道是与她长相完全相同的那人。

全身抽搐得已经无法奏琴。眼看着那诡异的轮镰又高高举起,鼓音被分散去对付那些飞来的烈火,钟声平定横来的流火,但并不能阻止,氿儿看到那轮又斩下,冲着她冲来。

太阳的余温传来,几乎灼烧了一切。

·

震慑天地的兽吼将那轮偏倚,飞落到了远方。闪电打下,一道虚影快速从云暮中游过。

最近的那处森林花开遍野。又是一声低吟,天光重现。四周的天地扭曲,氿儿眼看着空中漂浮的人影化作太阳在扭曲的空间里消失。连被打下的轮盘都未带走。一阵妙曼的花香从最近的密林里散出,竟然在短暂间让氿儿忘记了疼痛。攀附于树木的根须移出地面,向着氿儿这边生长。

笼罩在阴影中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她披着兽皮和鸟羽做成的衣服,脸上有抓痕结的疤。头发很长了,只散散绑着,她仍看着天,没有注意到氿儿。

也就在那一瞬间,在氿儿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氿儿哭了,她大声的向着那处那个女人喊:“篱心!”

对面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懵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女人僵硬地转身。随即看到了泣不成声的氿儿。

血流不止,但却笑着在看她。

“阿氿……”她的声音都在打颤。

·

篱心疯狂向着氿儿跑过来,,却不敢拥抱她,肩膀的一侧一直在流血,来不及叙旧,篱心抖着声问氿儿:“谁干的……”

她看向天,红了眼。树木的根须缠上了氿儿断臂的那边,她握拳,从扭曲的空间里现出了几个黑衣的人。再伸开五指,氿听到惨叫,另一边的根须从黑衣人的手臂处长出,从空中向着这边生长过来。

“他们动了你什么,我就要他们把什么还回来!”

——花语·彼岸之花。

在两处的根须连接在一起的时候,篱心合掌,“绽放。”

红色的花分别在两头长出,那边的惨叫声更俱,氿儿只感觉断裂处的皮肉开始生长,再看向那边,黑衣的手臂被榨成红色的花瓣,直至最后两边的根须断掉,一条新臂重新长出,那边的人已经晕死过去。

篱心的手再一推,空间重新混乱,再转身紧紧拥住氿儿。

“阿氿!”

“我在呢。”氿儿也抱住篱心,她靠着她闭上了眼睛,手一下下的抚摸着篱心的背。她听见篱心小声的抽泣声。

刚刚所见的那个女人,强大到不可思议。她变了,但好像又没变。时间倒回十年前初遇,她还是箫篱心。

不顾前身何为,只为后世同沾。

·

“灵长言,世间善恶,与吾等无关。守护好灵女就是吾等头等大事。”白衣的孩童站在殿前看着几近全毁的圣堂。清澈的眸中映照着人性,“我一直不认同,若一直守护而不作为,只会迎来像今天这样的结果。”

“所以,”他看氿儿,“我愿意借十乐之力,与你共战岚炎。吾主庇佑于我等,我等回报苍生,实属应当。”

唐棠看着天空冷笑:“毁我金莲一脉,竟无脸无皮无休无耻到这种地步,我死前的心愿就是看岚炎覆灭。”

北方的音已经传来回信。十乐已皆数寻到。除却月笛,灵阮,雨琵琶。七器乐集结。

一串流音被氿儿拨转散出,随即鼓音,钟声随此旋律共震。遥听,细细的音回荡。

篱心牵住氿儿手:“我和阿氿一同去。”

箫声朦胧,笙歌熹微。箜篌的音入耳,瑟弦奏响最后一律。

是神给予人世之礼,那份不可多得的力量降临人间。十乐音起时,便是清算的开始。

那太阳的光是该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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