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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战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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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浮光,蜉蝣一日。传说朝生暮死,迎于日辉,终于日落;在那蜉蝣向往的尽头,是太阳的故地。这片大陆上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隐秘大宗,岚炎宗,栖息于此。

四面被黑海包裹,海如夜,只在海面中上才浮现出那太阳的影。这里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那半垂的巨大太阳被定格,永久的保持着那般的姿态。

十七宫坐落海面之上,其对应这大陆最开始的十七国。

但历史变迁,曾今的十七国度现今只剩下六国。岚炎,本是各国所通史的信仰,但不知从何时起,信仰有变,精神的寄托转变成妄图对权力的控制。北境三国合并,云傲与炎尤吞并诸小国,青玄庇佑下中盾城和洛水阁之下的岛国自成一体,大中千年屹立不倒。六国鼎立,也渐渐抛弃了岚炎的信仰。

——神谕降下:所有被太阳笼罩的地方,必将臣服。

杀伐开始。

·

星船从水中浮起,靠了岸。整装待发的七人拖着一架板车从船上下来。在这里,没有昼夜之分。太阳的光始终常亮。那宫顶的世界中钟突然震响,面前现出密麻的黑影等待她们已久。

吟诵声随着那一个个浮现的太阳纹直抵天际。眼看着光洒下之后的天火就要降临。

雨烟先一步而至。九尾的狐狸在那雨中忽隐忽现。紫色的眸看向那黑衣的信徒,道中竟是生生开出了一路。越来越多的狐狸眼睛在水雾中现起。凡是与之触上的,都变成了呆滞的虚偶。那九尾狐突然回身瞥了一眼八人,似是在示意她们从那开出的道路离开。

随即再没有回头,它跃上去,雪白的九尾唤出水柱。在七人快速通过之后,雨如针,水声如炮。身后的世界厮杀成一片。

·

远处天方之上,一个年轻女孩进入了视线。她很消瘦,唇色乌紫发白,身体似乎很孱弱。女孩笑着看着这边来的几人,声音从天域而来:“为何如此顽强,多活一天不好么?”蓝色火焰在她的手心绽放,“那让我先迎接你们到达死亡的彼岸吧。”

新的金轮落下,无数的巨木瞬间现起,堪堪挡住。再定目去看,四下没有人无不震惊。

那空中的人,面无情绪,却是与身旁的氿儿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金轮被木藤束缚着暂时无法收回,忽然就燃起了大火,天舟上的女孩咯咯咯的笑,背后一轮新的轮已经现起,再猛地向着地面砸来。

青烟回荡,却无法将其阻挡。篱心正对着那轮冲去,脚下的木灵做梯,飞速移动着;轮到了眼前。

“龙!”她向天空大喊。

一声闪电降下,直接击碎了那轮盘。沉稳的龙吟声起。再见篱心,她双手握着龙角,身下的银色苍龙从云层中露出一半的身体。

雷电以万钧之势降下,篱心驾着银龙向着那个“氿儿”飞去,一模一样的脸却空落得无神。火焰燃烧,龙重新回到云层。地上七音奏起,是最曾今那位点名了氿儿方向的智者教授她的旋律。

琴瑟和鸣,笙箫混合而唱。鼓点附和,带着钟的宏大回音,天地因这律而变动。那板车上的箜篌现出灵色。灵体状态的少女拨起了弦。

下一刻天轮落下时,御箜篌之音成盾,在半空中将其阻截。

地石变化如波,成排山倒海之向着那边的天方打去。天空中的紫虹落入弹奏的七乐器之中,音色更清。

被火焰灼烧的银龙有部分鳞片现了黑。笙的音传来,治愈一切。

凤凰振翼,瑶仙舞动着裙衣。乐音到达最激昂的热潮,七乐之奏,将使得这世间太平。

七双手同时共鸣发出那同频的音律。琴瑟上的弦突然尽数断裂,笙和箫裂开成为两半,鼓面破而钟的悬链碎,星钟落地发出震响。

箜灵散了身形,竟是第一次拉不住那箜篌。远空中刚刚共鸣的七音还在响,她化为了一缕灵烟和飘散上来的六股各色烟聚拢。天撕开一个创口,七音之力散向远方。

指尖之下的乐器再也无法奏响。

·

几人愣住了。传说的神乐变成一堆废器。

不过那刚刚奏起的七音确是打破了那女孩的心神。

龙的利爪扯开了空中“氿儿”的躯体。火焰将那具躯壳燃烧殆尽,露出了里面的一只白鸟。

它突然睁开眼睛,向着龙首的篱心飞来。那白色的鸟儿额前的水晶已经碎了。现在篱心看见的更像是被炼化后的魂魄。

只一眼,篱心就认出了它。只是这一次它再也没有啼叫。

还未飞到篱心身前,鸟儿的身体就碎成了无数的晶体。

那一天,篱心永远记得。

太阳的影子化身为神鸟,给予了她二次新生。

金乌……

篱心不自觉眼泪落了下来,身下的龙发出低低的声音。

——那边的天舟上,女孩躺倒在甲板上,那地上的画还清晰。她亲眼看着父亲的最心爱的玩具被毁了。

竟然有一时的喜悦。

但是多么可笑啊,自己生来的价值就是操纵那具身体。连自己的命都是与她相连。

闭上眼,还是想着父亲。

她是从两百多个孩子里脱颖而出的。其他人都死了。唯独她在接受了父亲的血后活了下来。

她是被父亲所珍重的。

好冷啊……

心脏的血好像已经停了。

她还在等着父亲为她赐个名字,可是……可是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她想父亲多是要责怪她了。

毕竟用冰棺保存了那么多年的玩具就这么毁掉了。

那玩具的身体,金乌的魂,再加上她作为被父亲培养出来的血皿。

才有了现在了那个东西……

好不甘心啊。

·

宫中白衣的人正在侍奉着花鸟。瘦弱的人却笔直着背。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身,眼中却是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难道是我的天歌没走到这里就先死了吗?”他喃喃自语道。

“鸟诗。”

“你还真的一点没变。”

高大的男人看着那边的白衣,眸中翻腾着海般的流波,像万千的星宇。

“这位是……”中年的白衣男人躬身问他。

“陈枭。”慕三行不再多言,眸中变,天星陨落。四周的空间扭曲了模样,现出里面黑洞一样的深渊。

白衣的中年男人没动,倒是低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灵族不会那么轻易的没了。”

“疏忽。”雀啼声唤起,蓝色岚炎火将他上方将落下的一切燃尽。

鸟诗不过向前踏了一步,天竟然是又重新黑透下来。慕三行面前现出一只蓝火虚化的飞鸟,缓缓飞到面前,再一展开,却是化成了千里的火。慕三行闭眼,额前出现的混沌吸收了烈火。

他的眼睛里现出宇宙的星色。远处的天,无数的飞鸟向着这边打来。

我为尘渺,本无生。不过落石惊池水,她句句言语,化之我神。

此刻该思考的本应是生死,但不知为何,慕三行想到的只有她。流星的尾弧先一步扫过那空中的飞鸟,宇宙的暗沉和飞鸟相抵,蓝火在空中绚烂。

宇宙中虚无的黑从慕三行的身边向着上方漫去。那空中的火弱了,但只一瞬一束灵光从不远处的地面照射到空中,蓝火便在转瞬间将黑暗吞没了。

慕三行目光下移,看到了不远处被捆绑钉在十字上的女孩。她痛苦的尖叫着,心间插着一把利刃,灵光正从她破碎的心中溢出来照耀于空中的鸟诗身上。

再把利刃从心口拔下,心在快速的愈合着,那女孩已经虚弱不堪。

钉着她手脚的东西像是从她骨中穿刺出来。羚羊角在女孩的头上被削掉了一半。兽足踩在类似骨架的钉上,无力蜷缩着。

是南域供奉的神明——灵女。

下一刻,利刃继续插入她的心口,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叫,灵力更多的反馈给鸟诗。那被无上灵力供养的人笑问慕三行:“你拿什么跟我斗?你们的灵主都成为了我的养料,就算你所用能力是灵梦不是势能也不可能赢我。”

火焰顺着天河烧下,绵延不尽,把万物吞噬。

“可怜。”他悲悯一声,蓝色的太阳在慕三行的四周现起。“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火在慕三行的身上烧着,身体里的木枝生长出来,畏惧着那岚炎火焰。

“嚯,”又一步,鸟诗出现在慕三行一尺之外,“真是凑巧。花神翼哈哈哈哈正正好凑一对了。”

他指尖微动,那钉住灵女的东西也生长起来,木枝一样包裹了灵女的身体,正是从那已灭的魂匠世家夺来的花神右翼。

“也只有神的遗骸才可能造出可以绑住神的物了。”

“另一半原来是你啊。”风卷起蓝火向着慕三行袭来,他四周的太阳逼近过来,压得他吐了一口血。

身体被火焰烧了,露出里面生长的无数木枝。慕三行跪坐在地上,却在笑。

“你笑什么。”鸟诗疑惑的问他。

“我活着就是为此。”周身的太阳被黑洞吸收,地面无限下陷,天空中星宇坠落。底下他造出的虫洞通向死亡的混沌。

“求死?”鸟诗哈哈大笑起来。“竟妄图拉我一同死去,天真!”蓝色火焰燃烧着,更多的将那灵女的心间血浇灌到自己身上。

灵女不死,倒是这世间最绝妙的至宝。

那绑住灵女的花神右翼深入地底,怎么可能让她逃脱。只有有灵女在,他便是无上的神!

·

蛛网盘成了洞,白发的小女孩而感觉到四周的天璇地动。身下巨大的蛊蛛才是她的本体,面前一直联通着上方的花神右翼如同植株一般生长。都说这是神的遗物,但却要以活物为寄托的躯体。

也都说灵族冰冷,不如人有情有义。但错就错在她是灵族,低估了人的恶果。多少年了呢,也是该结束了。

身下的蛊蛛动了,蛛脚一把点在了花神右翼上,瞬间,木枝从她的身体里刺破出来,她成为了新的花神翼之躯。

一直联通着上方的木枝散了。花神翼吸附着小女孩的血肉,渐渐包裹了她的身体……

……

那把灵女钉在十字上的钉突然不见了踪影。面上的月纹重新在灵女的面上现起。再没有任何束缚着她。

她从十字上跃下,蓝灵在瞬间就把那举着花神翼做成的利刃的侍从碾压得粉碎。

被无限灵力滋润的鸟诗突然断了力。只听见后方有少女的声音传来。

“我代替神,赐你一死。”

几乎在瞬间,他一身的力量消失周围的宇宙天光直接将他撕成了粉碎。再跃起,女孩化成了鹿,在落上地的那瞬间又化了人。远处有个女人在向着这边大喊的跑来。

是很熟悉的……

故人。

但从今天起,她再不会因为好奇而贪恋人间。连带着在人间的那个名字:奇乐歌。

都一并抛弃。

灵女闭眼,从原地散成了蓝灵。

远处整个宫都在陷入虫洞。氿儿的心似乎裂成了两半。皮肤下刺透的木枝不断感应着。

那已经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见了她,在笑。

是往从至今的笑容。

含蓄又温柔,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总是令她安心。

一道隔空的墙阻隔了氿儿,让她无法再向前。四周现出末日便的天地。但她看着的那人在末日的中心。

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

“慕三行你混蛋!”她发疯了一样使劲锤着那空间的壁障,手掌侧面出了血。

“慕三行!”她疯狂的喊他,身上却一次又一次的瘫软下来。

木枝不住的往那透明的墙上扑,与那边他身上的木枝感应着。

为何心会这样痛。

因为他就是她啊。

那边的那个人却一直温和笑着看她。马上,虫洞就将要把一切都吞噬了。

他满身伤,身体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花神左翼化作的身体包裹着他。周围是混沌,可他就是一直看着她,没有一丝的惧意。

哪怕那边是要即将把他撕碎的死亡,他也从容。

慕三行又心疼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阿氿,不要哭】

他张开口,隔着空间之壁,一切无声。

慕三行说得很慢,让氿儿看清。这是他存在于这世间最想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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