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玉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哭。

“喂，顾清玉，你没事吧？”我皱了皱眉，语气不太耐烦，却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敷衍。

……啧，谁让我这不就是他哥吗？

他慢慢停下了抽泣，但还是没松手。

“谢谢你，哥哥。”

……谢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我正想推开他，门忽然被敲响，随后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天啊，真是够了。

我和顾清玉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我居然一条腿跨坐在他大腿上，头还靠在他肩膀与颈窝之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撒娇，那一瞬间，我大脑嗡地一声，整张脸像是被火烧着似的。

我立刻弹起来，把顾清玉从我身下推开。他眼眶微红，睫毛还挂着一点点湿意，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我，就差没长出一对无辜的兔耳朵。

“呃……青云，你是不是欺负弟弟了？”妈妈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微妙的尴尬和揣测。

我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根，低头不说话。

“没有的事，妈妈，哥哥才没有欺负我。”顾清玉抢先开口，笑得一脸天真，“我刚才只是有点头晕，哥哥怕我摔倒才扶着我。”

我斜睨了他一眼，心里简直想把这小骗子扔回医院去。

“好啦，下来吃早饭吧。”妈妈见气氛奇怪，连忙打圆场。

吃过饭后，到了顾清玉吃药的时间，我坐在客厅翻着手机，无意中抬头看到他乖乖把药吞下去的样子。下一秒，他含着一点苦涩的语气开口：

“哥哥，这药好苦啊……”

那语气软得像撒娇，我愣住了。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唇边带着一层薄薄的湿气，像是无意识的撩拨，我竟然看得出了神。

“……那你要吃一颗糖吗？”我干巴巴地说，赶紧从茶几上抓了颗糖递过去。

顾清玉接过糖，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我咳了咳，觉得气氛有些说不清的暧昧，连忙找了个话题来打破沉默。

“清玉，听说你们下周毕业？”

“嗯，下周三。”他轻轻点头，“哥哥还记得啊。”

“那你想要什么毕业礼物？”我问得漫不经心，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谁摔了东西。

我微微一顿，就在这时，耳边隐约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我想要哥哥……”

我僵住了，脑袋里一瞬间嗡得空白一片。

“……你说什么？”

顾清玉眼神一闪，随即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谢谢哥哥，送什么都好啦，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我心跳还没缓过来，只能硬着头皮扯开话题：“今天周六，我得出发去马场了。”

“骑马吗？哇，哥哥好厉害。”他说得真诚，眼睛里闪着光。

……我最受不了他夸我了，尤其是这种带点崇拜的语气。

但我嘴上还是那副不屑的调调：“你准备在家等着，还是……”

“我能陪哥哥一起去吗？”他语气轻轻的，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可以只在旁边看，不打扰你……”

我本来想拒绝，可是看着他那副模样，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嗯，正好我有空。”

他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笑开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得叫人心烦。眼尾那点淡红在晨光下格外惹眼，像桃花瓣落在白雪上。

“真的吗？”

“真的。虽然我不太会照顾人，但我看着你也……还行。”我轻咳一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那哥哥要等我换好骑装哦。”他说着便转身上楼，声音轻快得像春天路过我心口。

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爬上心头。

他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闯进我的生活，又用一句话、一个眼神，把我逼得无法逃避。

不久，他从楼上走下来。

“哥哥，是要一起骑一匹马吗？”顾清玉轻声问我。

我回头看他，顿时愣住。

他换上了合身的深灰骑马服，马甲贴身，腰线被收得干净利落，那身衣服勾勒出他偏瘦但匀称的身形，肩线挺拔，腿线修长，整个人像是从古典画册里走出来的贵族少年，带着不染尘世的干净与一点点危险。

“……嗯，那就一起吧。”我别开眼，故作自然地说道，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耳根已经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