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说了出来。
“……”
如此明显的沉默下,说不认识也不可能了。
“‘认识’这个词,不太适合。”我闭了闭眼,答道,“大概只是‘知道’吧,嗯,姑且……有听说过。”
“是白鸟一样的付丧神,对吧?”我从记忆中搜刮出被某人无数次强调的词语,我讨厌那个人,对他说的这些话却没什么意见,“强大的、珍贵的、美丽的,救世主一样的刀剑。”
“虽然很遗憾,但我没有见过。”我说,“我也很想亲眼见一见……但大概没什么机会了吧。”
我与鹤没什么缘分,从前的游戏里就没有得到过,如今这个本丸的前主人也非成这样,我想必更是指望不上。
我知道那个人其实还藏着其他的“鹤丸国永”的本体,但我占着他的位置,我没有死去,所以他不必也不会进入到那个地狱中去,折断翅膀做一只染满鲜血的囚鸟。
这大概是我……是我的空壳做的,唯二算是正确的事情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也确实没同我憧憬的他见过面了。
“抱歉,药研。”我抿了抿唇,“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意外活下来被不知名的力量卷入这个本丸的,并非无所不能的“鹤丸国永”,而是我这个……冒牌货。
我并不希望有鹤丸国永遭遇与我相同的事,可若是他的话,一定能为大家做到更多事,也能更简单地解决问题……不像我,哪怕拼尽了全力,还是什么都没做好,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到头来,谁都没有救下。
此时此刻问起“鹤丸国永”的,大俱利伽罗也好药研藤四郎也罢,一定是带有某种期待的吧?是我哪里的表现让他们误会了吗?误会了“鹤丸国永”的存在,抱了无用的希望。
……若我是鹤丸国永就好了。
可无论再怎么试图靠近,戴上假发装上美瞳,把笑容的弧度调整到完美无缺,我也成为不了鹤的。
大概就像那件外套一样,拙劣的模仿,终有一日会被戳穿,然后剥夺所有价值——啊,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比起那些金链,我可没什么价值可言。
只是,只是。
那件外套,只有属于“鹤丸国永”时才绝对重要,属于我的时候,就只能作为保持体温的布料而已。
所有关于我的一切,都是这个道理。
“……”药研藤四郎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我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可他只是说:“睡吧,大将,我会守着你的。”
狐之助也回到我枕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
好吧,既然他再三要求,我也不会说其实这已经是我的起床时间这种话。
但是……
猜到我又在顾虑什么,药研藤四郎补充道:“您睡着以后,我也会考虑去休息的。”
那看来不得不尽快睡着了。
这样想着,我不再对发烧状态下昏沉的意识做出抵抗,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