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我之前脑子受了伤,所以呢,忘了很多东西,但唯独记得你,至于其他的事都记不太清,这才来问你。”
芝宴脸现担忧,问道:“怎么受的伤?谁伤的你?你快快告诉于我。”
鼓儿也不知道,直接现编了。
“都说受伤了,当然全忘了,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芝宴却对她招招手,“你来,我细细讲与你。”
鼓儿刚想拒绝,想说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出去便是,干嘛还要细细讲,等你讲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正要说,忽然想起这么说,芝宴一定又生气,自己更出不去了。
无奈之下,她向着芝宴靠近几步。
“再过来点。”
鼓儿又挪动几步。
“再挨近点,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鼓儿只能又走进,离着芝宴仅有一步之隔,芝宴这才罢休,他摸索着摸到鼓儿的手,动作一顿,又轻轻握住,拉她坐下。
鼓儿拼命想抽出手,但奈何动不了丝毫。
芝宴的手很好看,又白又长,却冰冰冷冷,一点都不像活人的手,想到这,鼓儿打了个冷战。
芝宴以为她冷,随手一拂,鼓儿身上就出现一件桃粉色的长毛披风。
鼓儿看着芝宴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芝宴还是没反应,他是个瞎子?鼓儿心中一喜,这下跑出去的几率更大了。
芝宴道:“从什么时候讲起?从我们相识还是从进入渠成灵台?”
鼓儿怕惹他不高兴,也怕他讲不完,就道:“从种桃林开始吧。”
芝宴笑笑,微微点头。
“你的手比以前小了。”
鼓儿扯扯嘴角,废话,这可是虫虫的手,那能不小吗?
“那还是在落华山上.........”芝宴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斟酌着说。
落华山?那不是苍砚宗吗,鼓儿听得很认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沉,芝宴才止住口,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这篆星岛之前,灵脉众多,灵气充沛,诞生了许多千年甚至万年的妖兽,后来不知是谁发现了此地,在大陆与篆星岛只见布置了传送阵法,众多修灵人前来猎杀妖兽,获取妖丹,一时间篆星岛上生灵涂炭,而芝宴,便是其中一只五千年妖鹤。
妖鹤数量稀少,且特殊的眼珠有提升资质的功效,成为众多修灵人争抢的至宝,芝宴为了躲避,化作人形,想暗自传送到大陆,哪曾想被一名高修为的修灵人发现,他联合几位大能,把芝宴困于慈山,慈山正是渠成灵台开启之处。
而后,在芝宴奄奄一息之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救了他,并设了一个秘境,把他藏于此处,二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忽然有一日,红衣女子消失了,芝宴伤心欲绝,把自己囚禁在秘境内,痴痴等候,因他双眼不能视物,所以这才把鼓儿认作红衣女子。
鼓儿等他情绪稳定之后,问:“那就是说这桃花林,没有任何阵法?那为何我出不去?”
芝宴抬起头,看向夜空,说道:“这是你之前怕我逃了,自己布置的吧。”
见鼓儿不说话,他又落寞道:“我根本不会走,我会一直等你,等到死也不会走,你带我走,我才会走。”
“好好好,那芝宴,咱们要不出去吧,我带你去玩怎么样?”鼓儿心想反正这阵法自己解不开,而且看芝宴这样子,也不一定愿意帮她,不如一起出去,说不准能找到那红衣女子。
芝宴那茫然绚烂的眼中闪出一丝光亮,说道:“当真?”
“当真。”
“好。”芝宴起身,手中依旧牵着鼓儿,任凭鼓儿想怎么挣脱,都没用。
芝宴脸上带着笑容,牵着她,凌空而行,鼓儿好奇地看着脚下,正在赞叹神奇之处,星夜光彩夺目,芝宴脚步轻快,不出一会,便走到桃林的入口处。
鼓儿心中激动万分,自己白日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此处,终于可以见到谭沉了,她又突然记起要杀谭隐之事,当下有些发愁。
入口处,芝宴带着鼓儿飘然而落,他缓步走向出口,却在一步之遥时,顿住脚步,转头问鼓儿:“我跟你走,你当真不会舍弃我?”
鼓儿坚定说道:“那自然。”
芝宴脸上笑意晏晏,带着她往前走去。
哪知刚出桃林,周围景色瞬间变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烈日当照,漫天风沙遮住视野,看不清前面是何地,芝宴一直都是光脚走路,也感觉脚下触感不对。
“这是何地?”
鼓儿还想问他,一想到他双目看不见,又生了一股怜惜之感。“荒漠。”
芝宴若有所思哦了一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个巨大的沙坑,里边恍惚间传出丝丝细响,异常刺耳,鼓儿不由捂住耳朵,芝宴恍若无闻,继续往前走。
鼓儿连忙出声制止道:“前面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流沙坑。”
“没事。”
芝宴也不松她的手,依然是缓步向前。
不出所料,二人径直走进流沙坑中,鼓儿几次想甩脱他的手,奈何芝宴明明没用力,但却丝毫甩不开。
二人越陷越深,流沙已经到了腰部,鼓儿拼命挣扎,喊道:“我们要掉下去了!芝宴!芝宴!喂!”
芝宴听她一直喊,这才停下,说道:“你忘了吗,这是你设的幻境,你还给我形容里面放了什么虫子,有多恐怖。”
鼓儿这才不挣扎,这时她才感觉到,虽然流沙已至胸前,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好意思说道:“我失忆了,你要多提醒我。”
芝宴笑笑,抓着鼓儿的手又紧了些。
等流沙掩过口鼻,鼓儿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眼前又闪过亮光,再睁眼之时,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山林,四处被植被覆盖,看着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芝宴带着她走进林中,依旧是凌空而行,飘飘若仙。
“芝宴,你还记得我名字吗?”
芝宴脚步停住,转头看着鼓儿,只不过那双眼睛虽然光彩熠熠,却无神。
“我.......你从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你现在决定告诉我吗?”他脸上带着期待,握着鼓儿的手都有些发紧。
鼓儿心中大喊,完了,早知道不问了,这该怎么编,随便扯一个的话,假如红衣女子再回来,芝宴不就再也不能与她相认了吗?
她心底很是纠结,芝宴却苦笑道:“无妨,你不愿说,就不说,走吧。”
又走了一会,眼见就要出林子了,旁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声音不大,但能听见。
芝宴也听到了,只是没加理会,依然往前走,走到开阔之处,交谈声清晰起来,却是听得鼓儿背后一身冷汗。
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多谢师兄,要不是师兄救我,我早就被那妖兽吃了。”
另一个男子回道:“没事。”
“师兄,你很面生,是刚来的吗?那你可就要叫我师姐了。”
男子没说话,那女子又说:“我来这儿无非就是想采些草药罢了,谁知会遇到这种事,本来在这渠成灵台的外围是很安全的,我之前来过好多次了,你说为什么这里的妖兽突然多起来了。”
男子还是没说话。
鼓儿听刚才男子的声音就知道是谭沉了,而现在,她和芝宴这......但似乎也没什么,为啥自己会如此心虚,她有些想不明白,眼看着几人就要撞上了,鼓儿轻声在芝宴耳边说:“你先放开我的手,我去前面看看,好像有人。”
芝宴皱眉,“你又要舍弃我?我岂会再信你?从此以后,我决计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鼓儿有些欲哭无泪,这才真的是完了,她低下头尽力躲在芝宴身后,可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了。
谭沉以为鼓儿进了林子迷路,真要去寻她,意外救了一个玄门的女弟子,这女弟子硬是不走,非要纠缠他,他只能不理,那女弟子竟然也跟了来。
四人就这么面对面碰上了。
“.......”
芝宴感觉有人挡了他的路,出声道:“烦请让开。”
谭沉冷冷道:“你让还是我让?”
芝宴久不与人相处,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来,他略微思索侧身让开,说道:“那你们先行便是。”
谭沉依旧不动,一脸冰冷的看着他身后的鼓儿,鼓儿低着头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而那个女弟子早就被芝宴的容貌迷得七荤八素,开口说道:“这....又是哪位师哥?我....我怎么没见过。”
芝宴哪会理她?见谭沉和那女弟子不走,就又说道:“你们到底走不走。”
谭沉上前一把拉过鼓儿:“把我的人留下,你自然就可以走。”
芝宴手中一空,面上明显慌乱,怎么,怎么她能挣脱自己的手了?
鼓儿也是心中好奇,终于能自由了,可她的手又被谭沉攥在手中,他像是惩罚她一样,一点点用力握紧,鼓儿疼却不敢说。
芝宴听声,闪身拦住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