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把我妻子放开。”
听到此话,三人均是一愣。
谭沉缓缓转头看向鼓儿,鼓儿一脸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而那个女弟子,看着两个美男争抢一个男童,也觉得很是狗血。
谭沉:“谁是你的妻子?”
芝宴肯定道:“就是刚才我身旁的女子。”
谭沉冷笑,“你双目不能视物,竟然男女不分?”
芝宴虽单纯,但能听懂,他把头转到鼓儿那边,问:“你不是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吗?”
一开始,鼓儿只想出桃林,然后再摆脱他,而这一路走来,看着芝宴如此天真懵懂的样子,着实心里不忍,现在芝宴这么问她,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芝宴,我骗了你,我不是她。”
芝宴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僵住,他有些不可置信,无助地看着四周,又盯着鼓儿的方向。
“我不信你,你就是她,你身上的味道与她一模一样,纵使你再会变化,我也断定不会认错,来我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你答应我的,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声音恳切而急促,脸上满是慌乱。
鼓儿不忍看,可自己终究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不是,我是玄门弟子,只是来这个渠成灵台历练。”
芝宴拼命摇头,他颤抖道:“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到我身边来好吗?我一定听你的话,我就在桃林等你,你十年看我一次也好,百年看我一次也罢,我不再强迫你,你不要不认我。”
芝宴和鼓儿说以往之事时,把他与红衣女子二人定终身一事掩过,他就是想让失忆的她再次爱上自己,没想到会遇到这个情况,他浑身一软,跌坐在树旁,反反复复重复着那句在我身边,别离开我,你答应我的。
谭沉看他神神叨叨的,只以为他发了疯,后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妖兽灵气。
“你是那只万年灵鹤。”
芝宴闻言,止声失落地点点头。
谭沉瞥见一旁的女弟子还没走,他一挥手,那女弟子便倒在地上。
鼓儿问:“她什么了?”
“清除她的记忆罢了,我们遇见灵鹤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芝宴听到清除记忆这几个字,瞬间精神一振,质问谭沉:“你就是这样清除她的记忆是吗?你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对不对?”
鼓儿刚想解释,哪知芝宴根本不听,他一改刚才那无助可怜的神色,眼神瞬间凌厉,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阵强光过后,芝宴已变作一只七彩尾的白鹤,它身形巨大,通体雪白,两只眼中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它向天长啸,从地面俯冲而上,又朝着谭沉袭来。
谭沉让鼓儿躲到树后,而自己上前迎战,鼓儿不想让二人受伤,在下面喊:“别打了别打了。”
二人哪听得见她的话,鼓儿这是第一次见谭沉打架,他的武器就是那些他养的虫子,这些虫子鼓儿也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威力这么大,空中打斗声不歇,夹杂着芝宴的叫声。
一番争斗下来,天空中飘散着许多白色的羽毛,这些羽毛轻盈洁白,还带着微微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霎是好看。
打了好一会儿,芝宴从空中坠落,他的身子也变回人形,轻飘飘地掉下来。
谭沉也略微有些狼狈,他施了一个灵术接住芝宴,把他放在地上。
鼓儿有些担心芝宴,问道:“他怎么了,你把他打死了吗?”
谭沉眼神一凛,转头嘲讽道:“怎么?你心疼了?”
鼓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上前探芝宴的脉搏,发现还有轻微跳动,这才放心。
谭沉把芝宴收回储物袋,牵着鼓儿的手走出林子,一路上二人皆是无话,而鼓儿在担心芝宴,又怕谭沉生气,不敢问。
“放开我。”
谭沉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鼓儿又重复道:“我让你放开我,我得歇会。”
谭沉这才放手,声音淡淡说道:“这次可没有什么仙子白鹤陪你了,除了我你没选择。”
鼓儿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扭头看他:“你吃醋了?”
谭沉表情很不自然,飞身上了一旁的山石之上。
鼓儿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芝宴?能不能放了他,他真的很可怜,要是他妻子回来找他怎么办?”
谭沉:“你担心的还真是挺多的,你知道这万年灵鹤有多珍贵吗?他的身体里蕴含多少灵气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踏遍整个渠成灵台,找到他。”
鼓儿轻轻叹气,“我知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是他也是一条命。”
“你该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了吧。”说到这,谭沉心跳有些快,他害怕鼓儿说出什么。
“我......”鼓儿也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谭沉一听见她犹豫,心中更是生气,双鬓都有些微微跳动,他冷声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这种妖兽,只能是修灵人增进修为的东西。”
鼓儿还是很心酸,她在想如果,自己不让他出桃林就好了,自己不该骗他,他那么善良,定然也会放自己出去,可当时哪考虑那么多。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远处走来,为首的是利银霜和谭隐,还有十几名玄门弟子。
其中还有那胖子篷杰。
篷杰道:“哎呦,还真就巧了。”
谭隐斜着眼睛问:“你认识二人?”
篷杰这才发觉自己差点说漏嘴,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这里都能遇见咱们玄门的人,还真是巧。”他又转身向谭沉鼓儿二人喝道:“见了少主,还不赶紧给少主行礼?”
谭沉兀自不动,鼓儿更是没反应,她心里惦记着芝宴的伤势。
篷杰见二人不理他,心下一怒,就要施展灵术,忽然利银霜上前拦住他,说道:“怎么,你对我的人也敢随便动手?”
篷杰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忙道:“哪敢,哪敢。”退到谭隐身后。
谭隐见利银霜护着二人,只当是利银霜和自己作对,故意为之,当下也不在意。
鼓儿一见谭隐,想起之前和谭沉商量之事,她转头看向谭沉,谭沉也微微和她点头,二人默契跟在利银霜身后。
利银霜的眼神一直盯着谭沉看,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之前说的事有点悬。
谭沉向她微微点头。
利银霜回以浅笑,谭隐看着她的笑容迟迟移不开眼。
利银霜朝着谭隐说道:“师哥,我想去那边看看。”
谭隐见她突然间对自己温柔起来,心中早就飘飘然,哪有不答应的,立马就道:“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他身后那一众玄门弟子看这情况,也不知该不该跟上。
篷杰心里有数,拦住要跟上的几人,瞪他们一眼,那几人这才明白,全都等在原地。
而谭沉和鼓儿借口要帮利银霜采药,也脱了身,跟在二人后面。
谭沉问鼓儿:“怕吗?”
鼓儿点点头。
她打过架,但从没有杀过人。
一路跟着谭隐和利银霜进了林中,谭沉和鼓儿都用符纸掩盖住气息,树林茂密,倒也使他们两个不容易被发觉。
利银霜此刻有些紧张,那谭隐的目光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还一直往她跟前凑,利银霜只能随便说件事来遮掩自己的慌乱。
“那个,师哥,师父有没有赐给你什么新丹药?”
“有,有。”
谭隐也很大方,随即拿出两个精致的瓶子说:“义父不知最近在修炼什么,常常在闭关,我也很久都没见到他了,不过丹药我还是很多的,这两瓶洗髓丹是丹药房刚送来的,送你吧。”
利银霜心不在焉的加快步伐往前走。
谭隐见她不接,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抓住她的手就放在她手心。“咱们之间何必那么生分。”
利银霜立马抽出手,尴尬笑道:“多谢师哥。”
谭隐心情很好,在林中似散步一般,他不停地和利银霜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时而夹杂着一两句暧昧的话,换做以前,利银霜早就怒了,而现在只能忍着,还要附和他。
谭隐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不知不觉间被利银霜带到一处临崖峭壁旁。
谭隐不解道:“师妹,是来这里采什么草药还是?要是想寻找一些机缘还得去凛神殿,这里没什么东西。”
凛神殿是渠成灵台内,上古遗留的修灵人府邸,可篆星岛上的修灵人修为很低,对神殿的探索只停留在结界之外,没人进去过。
利银霜道:“凛神殿又进不去,何必每年都去那,不是浪费时间嘛,不如在这里找找妖兽,挖几颗灵丹来得好。”
谭隐笑道:“师妹说得在理,那咱们就不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谭沉和鼓儿从一旁闪身而出。
谭隐见了二人,不悦道:“银霜,这不是你的下人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利银霜终于不用再假装了,立即跑到谭沉身后,大声说道:“谭隐,你这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我是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