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半夜三更，青绮盈想到这话闹心的睡不着。

这句话闹心好几天，闹的她好几天睡不了一个踏实觉，怪她，怪她当时为什么不死皮赖脸的继续追问元阙。

要是追问，现在就有思绪了。

“哎呀烦死。”

烦的睡不着，青绮盈起身抱着电脑开始敲下个爆款短剧，现在在她心里，只要工作就是置换金钱，得赶紧赚钱。

早上八点，陆桐准时过来。

门一开，就看到青绮盈裹着个床单，盘腿坐在沙发上，戴着大框眼镜生无可恋的盯着电脑敲敲打打。

陆桐放下早餐，看她屏幕。

“一大早就跟被吸了吸血一样，你不会是一宿没睡，熬夜弄这个吧？”

“我何止一宿，好几宿。”

青绮盈伸个懒腰，将腿上的电脑甩给陆桐，起身拿着个包子就开始啃，喝着紫薯燕麦奶。

“你慢点吃，什么时候吃饭也跟完成任务似得了。”陆桐合住电脑，因为她的吃相不由蹙眉：“你都不怕噎着，这可是淀粉，再喝个稠糊糊状的奶，也不怕被噎死。”

“噎死也比饿死强。”

青绮盈猛咳嗽几声，几口豆浆将包子从食道往下冲。

“马上短剧就要开机仪式了，你可别垮了。”陆桐停顿，眼神不由往青绮盈身上瞥了几眼，跟做贼似的，看一眼又不露声色收回：“你下个剧本，就别这么着急熬夜写了，写着——”

青绮盈反问：“写着什么？”

陆桐拍拍她的电脑：“写着，写着也不一定好，这第一本的效益都还没个具体的数据值分析，远方向发展根本没头目，你这么熬夜产第二本，无用功，愚蠢。”

话中肯是中肯，只是...

“你说话真不好听。”

青绮盈没反驳，可能到这个节骨眼，她也有些不自信，钱已经花出去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陆桐看清她心思：“你不也没反驳？”

“反驳什么，你说的对。”青绮盈难得嘴巴认怂：“就那点钱，花出去就没了，要是真收不回来，我可怎么办啊？”

“你不是认为你的稿必火吗？”

这下换陆桐急眼，之前的底气，全是青绮盈那莫名的自信劲给他的，现在看她在自己面前心里犯嘀咕，一下就感觉到危机。

“在我那绝对没问题，只是——”

就光前几天招群演的瘪事，就给她上了一节课，也不知道几年后火起来的东西，到底适不适合当下的大环境。

“算了，不说这些了。”

陆桐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质版合同，费用清单和各种场地道具租聘信息。

陆桐少见的给青绮盈安心。

“我已经很从源头节省开支了，再加上元阙给你介绍来的那些群演，放心吧，就算一分钱不争，为爱发电，我们这些钱还够你再挥霍两次，要是三次都没火花，就真的只能跑龙套等机会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陆哥！”

青绮盈对陆桐竖起一个大拇指。

陆桐没理，咬着管子喝豆浆，只是侧对着青绮盈的右面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很快，一张脸又恢复到严肃。

两人把最后的细节都对了一遍。

确定无误，青绮盈再次签字。

“这断时间签的字，都赶的上我刚上小学那会了。”

陆桐收拾文件：“为什么？”

青绮盈轻笑：“上小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学写自己的名字啊。”

陆桐无奈笑出声。

青绮盈：“可算是笑了。”

“无语无出来的笑。”陆桐看她。

“那也是笑。”青绮盈深呼口气：“我们现在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这字一签，谁都别想跑。”

陆桐：“我每天睡醒一睁眼，生怕你先跑。”

说到这句，青绮盈就跟大姐大似得，胳膊往陆桐脖子上一搭：“放心吧，我再怎么着，也是有人情味的，要是真两兜空空，你的工资，我也会提前留好的，不会让你白跟我干一场。”

“注意些，女孩子家家的。”

陆桐往左边一个滑坐，拉开两人距离。

青绮盈打趣：“你倒是挺守男德。”

陆桐纳闷：“男德？”

得...又是超纲用词。

青绮盈懒得解释，开始吆喝陆桐走，她拉着陆桐起身，给他往门前推：“好了好了，字我也签了，就等下周开工了，你快走吧，别影响我灵感爆发创作。”

陆桐：“你悠着点，别真累死了。”

“你这人说话...”

临关门前，青绮盈还白陆桐一眼。

可能真是穷了，青绮盈现在有个之前没有的习惯，就是临睡前躺下，必看看自己的银行卡，看看上面还剩下多少钱，看着那屈指可数的毛毛雨，青绮盈得赶紧想想办法拉赞助了。

这赞助，现成的不就是她老爹。

只是田山在这个时代卖的是烟花，酒的话直接上桌品就行，这烟花...可不好打广告。

她找出名片，预约时间，下午就去。

既然求合作，就要有个合作人的样子，青绮盈知道她爹的性子，第一印象很重要，换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很容易被精英表面假象骗到，店铺的位置和装潢跟上一世一模一样，就是这“烟酒”两字变成“烟花。”

青绮盈走到前台，前台还是张繁。

“您好，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正对着镜子涂唇的张繁打断：“小不点，我们不卖烟花给小孩，这个年纪，好好学习，别想着早恋搞浪漫，要想买，让父母来。”

得，一句话呛的说不出话。

有一说一，她爹这一块做的挺好，再怎么有名，都不赚未成年小情侣的钱，不过，她现在成年了啊，满十八了啊。

“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份证。”

青绮盈把身份证甩在桌子上，再晾出手机短信：“我可是有预约的，我是按着上面安排的时间过来。”

张繁看一眼：“行吧。”

“田总在第二个会议室，前面的人还没走，你在门口等着，里面人出来你直接进就行。”她又继续对着镜子涂唇，说实话，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劝退客户。

青绮盈看着那大红唇，也不知道她爹招张繁进来干嘛，仅仅只是一个门面的作用？

如果她现在是田瑜，早出手教训了。

但现在特殊情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她老爹的合作不是一次性买卖，以后还指着巴结好张繁，让她透露她老爹的行程。

青绮盈嘴甜句：“谢谢漂亮姐姐。”

张繁：“你这小孩嘴还挺甜。”

“我只是小，眼睛并不瞎。”青绮盈说完就往会议室走，听着身后人的窃喜笑声，不禁摇摇头，女人啊，尤其是这种爱漂亮的女人，有时候，还真是挺好哄。

等待时，青绮盈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没多久，一个西装革履...嗯，也只是西装革履，剩下各方面条件就只是个胖大叔的人从会议室走出，面色沉沉，看来她老爹给出的价格没多优惠，让人闹心。

“田叔叔！”

青绮盈站门口，挤出标准的讨喜笑容。

“你是那个——”

田山看着眼前这熟悉面孔，半天想不起个一二三四：“哎呦，我这上年纪了，记性也跟不上了。”

青绮盈自我介绍：“我是元阙哥的表妹。”

“对对对，小元的妹妹，我就感觉你和谁长的像。”田山两手一拍：“别见怪啊，叔叔这人就是记性不好。”

青绮盈坐的端正：“没事叔叔。”

“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田山时间也紧张，直接说主题：“元阙帮不了你？只能求助大人？”

青绮盈：“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那是什么？”

田山自己的女儿和眼前这姑娘年纪相仿，想想自家姑娘那花里胡哨让他看不懂的穿着，再看看眼前这个小大人，忽地就笑了出来，一笑，立马显的没那么严肃。

他这一笑，青绮盈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合着她爹现在只把她当小孩看。

没有任何尊重她的意思。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青绮盈争取：“是这样的田叔叔，我这次来，其实是准备和您谈合作的。”

田山笑声豪迈：“合作？”

一个小丫头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服坐在他面前，平着一张脸对他说要合作，任谁听了第一反应都是对面在玩过家家。

“田叔叔，你看看这个。”

青绮盈很了解她爹，看到田山开始擦眼镜，就知道对方下一步就要走出这个办公室，赶忙从包里掏自己的文件。

一叠又一叠的纸被堆在桌面。

田山拿起看，诧异：“公司经营者是你？”

这语气听着，好像她整了个假证过来一样，青绮盈指指上面：“田叔叔，这的登记状态，纳税人识别号，文化艺术业都有，你也可以查的到，注册有一段时间了。”

田山拿手机拍照，留底。

继续往后翻，艺人合同，元阙和乔绾绾。

“小元跟你签了？”

田山嘴上问着，手下没停，每一页都细细看，然后就打开电脑去查：“还真有，你这丫头哪来的钱？”

青绮盈往前坐坐，直直看着田山：“钱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哥和我签了，我剧本和人员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一缕合时宜的东风，所以，这就是我来找叔叔的主要原因。”

田山多少懂点：“你要我掏钱？”

青绮盈比出一个大拇指：“对！掏钱说的太俗，就是赞助的意思，我给你在剧里打广告，你给我广告费，可以这样简单解释，如果收益超出我们的底线限额，那多出来的，给您返点。”

“那不合着还是让我掏钱。”

田山被这小妮子逗笑。

青绮盈怔了一下，然后在田山爽朗下的笑声里跟着一起笑：“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理，田叔叔总结的精辟。”

“田叔叔，我这个短剧是新模式，要是火，那就是火的一塌糊涂，你赞助，我在里面放个您的烟花，只要能放，我集集放，你想，这逢年过节，您这订单不得爆掉，现在九月多，这拍摄节奏快，一个多月就可以，后期一个月，赶在元旦前后左右上，你想那会，要是真爆了，这是双赢啊！”

青绮盈自己给自己说的兴奋了。

田山还没和文艺产业打过交道，要是真行，以后业务就扩宽很多：“听着是不错，那这个，要多少钱？”反正，他也不差这三瓜两枣，就当给未来女婿一个面子。

“不多不多。”

青绮盈比出一个二字。

田山：“两万啊？”

毛毛雨咯，作势就要给钱。

“不是不是。”青绮盈赶紧起身摁住田山拉抽屉的动作，她又怯怯在左手比出的二后面，右手比出一个零的手势。

田山不淡定了：“二十万啊！”

“你不是说你们是小成本制作，怎么还要二十？”田山脸轰地一下都红温：“我要卖多少炮仗，才能赚回来啊，小妮子，你怕不是在耍你田叔叔玩啊。”

“田叔叔，这已经很低很低了。”

青绮盈赶紧给田山端茶倒水，生怕他这嗓门，惊动外面的工作人员趴来偷听，对她老爹影响不好。

“要不我再跟田叔叔您透个底？”

青绮盈徐徐道来：“就不说专业术语了，通俗易懂的来讲，这个赞助的钱，我是用到后期的宣发推广上，如果效果好，我会大推，效果欠佳，我就会收手，我跟您保底，效果不好的话，我退您10个，怎么样？这您要是不满意，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只好在转投下家了。”也不知道这样的大白话她爸听懂没，毕竟，她爸文化程度不高，说不好听些，拆二代。

一下让出10个，田山有些心动。

但他担心是这小妮子炸他。

原本就是找他要10个。

“10个也不少，我再考虑考虑吧，毕竟我们之间，还不太熟悉彼此，生意人嘛，知根知底，再说，我光看你这个剧本名字，就觉得跟我女儿每天看的那些不一样，能行不？”

“绝对行，我就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