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云殊意和边初景正式确认了关系。
云殊意的身份,从边初景的老师转变为了边初景的男朋友。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冯武是其中一个。得知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后,冯武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复杂,这么多年,他居然恨错了人,当年小少爷说云殊意不是凶手,他始终没信,现在想想,或许一直没走出来的,也包括他。
更让冯武难以接受的事,小少爷居然和他的老师在一起了。
冯武一边愧疚于自己当初对待云殊意的态度,一边又不可避免地生气。算算时间,云殊意都四十三岁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云殊意怎么能对小少爷下手!
“小少爷,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您才二十一,要知道,云殊意失踪那年就二十七了。”冯武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现在虽然看不出什么差距,但再等几年,你们之间的差距会更大。”
“不了,冯叔。”边初景站在书房外的阳台上,左手虚握,中指指腹细细摩擦扳指戒面,“我该担心的不是老师会先我一步老去,而是我能不能活到老师老的时候。”
“小少爷!你,你难道得绝症了?!”冯武声音陡然拔高。
边初景无奈叹气,“冯叔,你想太多了。”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少爷你别咒自己!”
“老师身份比较特殊。您就当他今年二十七吧。”边初景没说太多,他回头,目光落在朝自己走来的人影上,眼中浮起笑,“不管以后如何,我现在,绝对不可能和老师分开。”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叹息,“那我祝小少爷幸福。”
后面一句冯武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想:但愿您不会重蹈边总的覆辙。
边初景挂了电话,迎向云殊意,“老师,伴手礼还喜欢吗?”
“很喜欢,尤其是这个。”云殊意摊开手掌,露出两枚精致的对戒,戒指在光线下闪烁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他轻轻摩挲着戒圈外侧刻着的霞羽花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小少爷藏得那么深,是怕我找到?”
边初景捏起其中一枚戒指,小心戴在云殊意的手指上,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全盘托出:“如果老师找到了这对戒指,我就会和你告白。”
“如果没找到,我就拿出属于你的那枚,送给你,直到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戴上另一枚。”
边初景捧起云殊意的手,低下头,将唇瓣贴在微凉的戒指上,“虽然顺序出了差错,但……这枚戒指承载的情感,从未改变。”
“老师,谢谢你。”边初景闭上酸涩的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云殊意的手背上,“是你支撑我走过那孤独的五千天,是你的存在,让我有勇气活下去。”
“我不贪心,只求老师能在我死前,一直陪着我。”
泪水模糊边初景的双眼,他眨了眨眼睛将眼泪眨走,等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后,他缓缓直起身,郑重庄严地看着云殊意,“老师,我爱你。”
“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给我一个,成为老师家人的机会。”
回答边初景的,是推进他指根的银戒。
“小少爷,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云殊意吻上边初景的唇,细声喃语,“我也爱你,我的小少爷。”
两人手上的戒指明灭着光亮,像是微弱却永不熄灭的烛火,长久地闪烁着。
自从和云殊意在一起后,边初景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以往边初景虽然爱笑,但笑意从不达眼底,而如今,他眼中有了真实的温度,就连行事作风都温和了许多。
简而言之——边初景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外界都说边氏董事长生得温文尔雅,郎艳独绝,但却有一颗阎罗心肠,但凡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毫无人性可言。
据说是因为边氏董事长有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只要你站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说,他都能猜到你心中所想。但凡是对边初景有些什么小心思的人,只要被边初景看一眼,不出一个月必出意外。
但最近,与边氏合作的企业发现,只要夸赞边初景手上的戒指,谈判就会顺利许多,众人大胆猜测——边初景是有了爱人。
于是关于“边太太”的传闻不胫而走。
众人将无数好话砸在未曾谋面的“边太太”身上,对其大肆夸赞,将人吹得天花乱坠,果不其然,边初景对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和颜悦色了。
一时之间,整个S市的商界一派春和景明,不少企业都趁着边氏掌舵人心情大好之际,纷纷推进合作项目。
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边氏的竞争公司而言,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边初景和另一强大的集团联姻,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便只能屈居第二,龙头的位置,边氏将久居不下。
对这件事最为关注的,就是白家,白家老头子恨不得掘地三尺将边初景的爱人找出来。
他手下的其他人也纷纷派出人手,就连向来不做正事的白骐都打起了一分精神,派人去查“边太太”是何许人也。
“查清楚边初景的爱人是谁了吗?”白骐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抿了一口,惬意地眯着眼,问道,“美吗?”
“还没查到,边初景身边都是保镖,我们想靠近都很难,需要等机会。”助理谨慎提醒道,“白总……您已经有家室了,董事长已经很不满您的行为,还请您多多关心夫人。”
“够了,别提那个无趣的女人!”白骐恼怒地把酒杯砸在桌上,咬了咬牙,“等老头子死……”
助理骇然打断:“白总!谨言慎行!”
“知道了知道了。”白骐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别这么大惊小怪,这是我的办公室,没我的吩咐谁敢进来?”
“是吗,我也不行?”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饱含怒意的苍老声音从门口传来,“白骐,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助理身体一僵,连忙转身面向门口,恭敬道:“董事长。”
白董事长脸色铁青,冷声道:“下去。”
助理低着头,朝门外走去。
离开之时,他的目光扫过跟在董事长身后男生的脸,心中一惊,迅速低下头离开了白骐的办公室。
那个男生怎么和白总长得那么像?
难道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董事长把他带去白总面前是为了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很快,助理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庄氏集团与白氏集团竟然缔结了一纸婚约。
庄总之女庄箐同白骐之子白承栩定下婚姻,等到庄箐达到结婚年龄,两家便联姻。
庄氏以实业起家,近些年来势头很猛,而白家则纵横互联网领域,两家甚少有往来,他们为什么会联姻,这其中的原因,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所以小少爷是在给白承栩铺路?”云殊意靠在边初景的肩头,把玩着男人指节上的戒指,懒洋洋地开口,“小少爷还真是好心,他可是宋妙丹的儿子。”
边初景合上手中白承栩的资料,侧头亲了亲老师的脸,“老师,祸不及子女,现在我只想和你自由轻松地过完一生,那些陈年旧怨不值得我们为此费心神。”
“况且,白承栩对白家的恨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消解的,等到他羽翼丰满,就是白家土崩瓦解的时候,这是弄垮白家的好机会。”
云殊意冷哼一声,“养狼为患。”
边初景将人抱得更紧,拖长声音唤道:“老师,我已经派人试探过白承栩了,他是个聪明人,虽然野心不小,但懂得审时度势,未来白家不是我们的对手,也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对白承栩下手,我捞不到太多好处。”
听到边初景这么说,云殊意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弱小的男生,是未来的男主。
虽说云殊意有能力将男主扼杀在摇篮中,但想到这是帝元手下的世界,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要是白承栩不安分,再动手也不迟。
提起往事,云殊意忽然想起来:“当年宋妙丹是怎么躲过警方调查的?”
“是吴家姐弟提供的帮助。”边初景像只大型犬一样压在云殊意身上,贪恋地嗅着老师身上的香气,“吴玥带着替身为妙丹制造不在场证明,吴珀则负责善后……”
“当年冯叔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公司上,所有人又一致认为你是凶手,便草草结了案。”边初景扣住云殊意的手,把头埋在云殊意侧颈,唇瓣沿着颈线不安分地游走,“而且我也有私心,我想找到你。”
边初景的鼻息喷洒在云殊意敏感的肌肤上,那块皮肤很快就泛了红,连耳垂都染上了薄红。
云殊意缩了缩脖子,却并未推开边初景,语气带着情/动时独有的软:“别蹭,痒……”
边初景低笑着把人压进沙发里,指尖暧昧地拂过青年带着春色的眼尾,“老师,我明天休息。”
云殊意长睫轻颤,故作不解地问:“所以?”
“所以,我可以亲亲你吗?”
云殊意伸手,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挠着男人的下巴,他抬眸看着男人,眼底漾着细碎的光,[只是亲亲?]
边初景难耐地仰了仰下巴,喉结滚动,“不止。”
他吻着云殊意的唇,气息交缠间,手掌已经滑入衣摆,用行动告诉云殊意——他要的,远不止于此。
云殊意忽然提膝,勾着挑衅的笑,[小少爷梦里是怎么对我的?]
[只敢摸我?]
边初景被云殊意一激,当即把人抱在怀里朝楼上大步走去。
当然不止亲几下。
他想做的,更多,更深,更久。
无穷无尽的妄念是多年来层层堆叠沉淀而来,唯有一点一点倾洒在青翠艳丽的霞羽花上,在相贴的肌肤间化作细密的汗珠,才算消减分毫。
可越是占有,越是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