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郜燊将人抵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轻轻捏了捏青年的耳垂,“就亲一口?”
“行政官大人这么敷衍?”
云殊意仰头迎上郜燊的目光,“郜首领想怎么样?”
“至少……”郜燊俯身,凑近云殊意的唇,“把刚才那个吻补完。”
云殊意正要回应,电梯突然一震,停在了一楼。
他趁机挣脱郜燊,却在即将踏出电梯的刹那被机械臂拦腰拽回,电梯门在两人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门再开时,云殊意的衬衫被揉乱,唇瓣还泛着一丝水光,郜燊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像是某种胜利的旗帜。
郜燊干脆扯下领带,缠在自己的机械臂上,随后快步追上云殊意,揽着青年的肩膀朝外走去,故意提高音量:“行政官大人,关于新城的建设,我们还需要‘深入讨论’一下。”
大厅里的官员们纷纷低下头假装忙碌,有几个年轻秘书甚至红了耳朵。
“故意的?”云殊意用手肘顶了郜燊的腹部一下。
“当然。”郜燊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行政官晚上有约了。”
云殊意开口:“一晚上恐怕不够……”
“家主——”身后传来一串匆忙的脚步声。
云雅抱着一叠文件跑出来,“家主,这是明天会议需要的……”
云殊意接过文件,快速翻阅几页,随后合上递给云雅,“会议推迟到后天上午十点。”
“让大家修整一天。”云殊意看向身旁的郜燊,“而且,我和郜首领还有些……重要事务要商议。”
云雅眨了眨眼,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云殊意说的什么,慌忙低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她犹豫两秒,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家主,您才刚刚从地牢出来,要注意休息。”
“怎么,怕我累着?”云殊意似笑非笑地开口。
云雅轻咳一声,飞快地溜走了。
郜燊笑着将人揽近,接过云殊意手中的衣服,“你的手下很关心你。”
“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望着云雅活泼的背影,云殊意眼神柔软下来,“她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是新生的希望。”
郜燊轻声道:“看来这个上城区也不是无可救药。”
“守护下城区是你的信念,而守护这些新生的希望——”云殊意对郜燊笑了笑,“还有你,就是我努力的理由。”
郜燊突然抬手捂住云殊意的眼睛,喉结滚动两下,“别这么看着我。”
“嗯?”
“我怕我忍不住。”
云殊意追问:“忍不住什么?”
郜燊盯着云殊意的唇,“忍不住——对你做一下过分的事。”
云殊意淡定拨开男人的手,那就回家再做。”
“去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云殊意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郜燊,“你在上城区有住处。”
“很久以前置办的。”郜燊牵着云殊意继续走,“总不能真的一直被家主包养吧。”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也想养你啊。”郜燊认真道,“你可是我的城主夫人。”
云殊意勾了勾唇,“带路。”
郜燊的公寓就在安理会附近,甚至要比云殊意的府邸更近。推门开灯,云殊意不禁挑眉——这里和他们在汐阳城的家很像。
“你布置的?”
“嗯。”郜燊反手锁上门,把云殊意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他将云殊意抵在墙上,指尖摩擦着对方柔软的面颊,“你的书房、卧室、办公室……除了成堆的文件和少得可怜的换洗衣物,几乎找不到你生活过的痕迹,我还是更想念我们在汐阳城的家。”
“你去地牢的三天,我总是来这里,把这里一点点还原成汐阳城的模样。”
“就好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郜燊低头,吻住云殊意的唇。
郜燊的唇压上来时,云殊意又尝到了那股淡淡的金属味。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在亲吻一具机器人。
云殊意阖眼,揪住男人的发根。
但不一样。
机器人不会在被他抓住头发时发出闷哼,也不会随着接吻而体温升高,更不会——
云殊意突然反客为主,将郜燊推向沙发。
郜燊顺着他的力道后退,小腿撞上沙发边缘,倒在沙发上时闷笑出声:“行政官大人这么急?”
“是你急了。”云殊意跪坐在郜燊腰腹处,漫不经心地拨弄男人衣服上的纽扣。
郜燊的手掌贴上云殊意的后腰,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制服布料下的脊线,他看着青年风衣下染血的衬衫,“今天你出现的时候,身上满是血。”
“我差点就当场把克莱尔宰了。”
云殊意俯身贴近男人的唇,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男人的唇缝上,“你确定现在要说这个?”
郜燊罕见地别开视线,“我有点紧张……”
云殊意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担心自己早泄?”
“不是!”郜燊放在云殊意腰上的手陡然收紧,他将自己的右手举在两人之间,“这只手,有传感延迟,压力反馈有3%的偏差。”
“我怕你会受伤……左手就够了。”
“不。”云殊意抓住男人想收回的机械手,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我要全部。”云殊意低声道,贴上男人的唇,“我要感受你所有的存在。”
郜燊喉头发紧,没再说话,而是加深这个吻。
良久,一句模糊的“好”从两人唇间溢出。
风衣从沙发上无声滑落,衬衫扣子被一颗颗解开。
云殊意跨坐在郜燊腿上,牵引着那只机械手掌在自己身上动作。
郜燊靠坐在沙发上,手臂微微颤抖着——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避免偏差导致云殊意受伤。
“不用太紧张。”云殊意喘息着含住男人的下唇,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郜燊耳朵发着烫,垂下眼不敢看此时的云殊意。
他见过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云殊意,见过议会里运筹帷幄的云殊意,却从未见过这样的——
青年身上地真丝衬衫半褪至肘弯,冷白的皮肤泛着红,最要命的是那双总是清冷自持的金色眼眸,此刻氤氲着雾气,眼尾染着海棠般的艳色。
——太过了。
太要命了。
“为什么不看我?”云殊意微微低着头,用那双被情/欲浸透的金眸凝视着郜燊,薄唇微启,“……老公。”
郜燊呼吸一滞,眼中欲/望升腾。
被体温焐热的手指缓缓退出时,带出一丝晶莹。
真皮沙发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家主大人这些手段……”郜燊的指节陷入云殊意腰际的软肉,力道大得几乎要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淤痕,声音哑得不像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云殊意修长的手指顺着男人绷紧的胸膛游走,指尖划过块垒分明的腹肌,他半眯着眼眸,像只餍足的猫,“天赋异禀。”
郜燊叼着青年的耳垂,犬齿暧昧地研磨,“指导我那么熟练,我不在的时候,家主大人是不是自己偷偷练习过?”
“我不喜欢……”云殊意的声音低了下去,“独自做这种事。”
郜燊的动作蓦然顿住。
他忽然想起云殊意的那间书房,月光格外眷顾那片孤独的地方。
会不会在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云殊意独自坐在宽大的檀木桌前,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钢笔,批阅着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
偶尔抬头时,只有孤寂的月光映在他苍白的侧脸上。
郜燊的心口仿佛被针扎一般,他抚上云殊意的后颈,声音低哑:“以后不会了。”
云殊意轻笑:“心疼我?”
郜燊轻轻抚摸着云殊意的脊背,“是后悔。”
——后悔没有早点陪在你的身边,后悔没能早点拥抱你。
云殊意仿佛听出了郜燊的未尽之语,他勾住男人的脖颈,腰肢缓缓下沉。
郜燊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殊意。”
“不需要后悔。”云殊意将额头抵在男人汗湿的颈窝,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只要、我们能相遇,就、永远不会迟。”
“所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机械臂稳稳托起云殊意颤抖的身体,郜燊咬住那截泛红的脖颈,“我是谁。”
“郜、燊……”
“错了。”
骤然加重的力道让云殊意身体一颤,金色的瞳孔瞬间涣散,他攀着男人的肩膀,在一次又一次的颠簸中破碎呢喃:“老……公……”
云殊意低着头去索吻,含糊地开口:“老公、天赋异禀……”
尾音尚未消散,郜燊便猛地站起身,抱着云殊意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床大得出奇,如果云殊意足够清醒,一定会调侃男人一番。
但他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们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掉下去”的念头。
郜燊的吻落在云殊意肩胛处淡粉的疤痕上,像在忏悔又像在标记,“对不起。”
云殊意混沌的思绪被撞得支离破碎,只能攥紧床单摇头,那些断续的“没关系”很快变成了讨饶。
“老公……轻点……”
但这带着哭腔的求饶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