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意,黑狼一族的尾巴……”毋言担心是自己理解错了云殊意的意思,他试图给云殊意解释,并让他放过自己的尾巴。
“我知道。”云殊意坐起身,将毋言的尾巴抱在怀里,“我大学学过兽族史,我知道你们的习性。”
在毋言惊讶的目光里,云殊意把脸埋进男人硬挺却带着一丝柔软的尾巴里,声音闷闷的,“我想试试。”
他想了很久,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在思考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这个世界充斥着陌生和恶意,每个人都对自己虎视眈眈。唯有站在毋言身边,他才感受到安心,在虚空迷茫飘荡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地。
他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一种强大的阻力在排斥他找回记忆。但只要有毋言陪伴,他就不会去想那么多,就不会痛苦茫然。
他想试试。
纵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要跳下去试试。
毋言不知道云殊意在想什么,他现在满心都是云殊意传达给自己的意思——求/偶。
黑狼族的尾巴敏感脆弱,上面有着丰富的痛觉神经,幼年时期他们不会化作人形,会一直作为一头狼生活,在广袤的原野奔跑,那段时间,他们的尾巴只是一种他们用来玩耍的工具,并没有其他的作用,亲朋好友都能触摸幼崽的尾巴。
成年后,黑狼的尾巴连亲人都不能碰了,唯有爱人,被他们真正承认的爱人才能肆无忌惮地触碰堪比逆鳞的尾巴。
伴侣之间抚摸尾部算是调/情,暧昧对象之间触摸尾巴就是变相的告白和求/偶。
毋言大学忙于学业,毕业后忙于远征,在外人看来,他是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和他们不处于一个世界,于是他甚少收到告白,永远都是被别人仰望着前行。
毋言以前并不在意有没有人追求自己,喜欢自己,他天生感情淡薄,对大多数人都提不起一丝兴致,而且他也从没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云殊意是第一个在他成年后摸到他尾巴的人,也是他心甘情愿将尾巴交付的人。
心上人在求/偶……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明晃晃的引诱。
就算是毋言也不能。
他的尾巴打着转,缠在了云殊意手腕上。
“我不只想和你试试。”硕大的狼头压在云殊意的腿上,“我想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管你是否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我都会珍惜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
云殊意的手放在黑狼头顶发亮的皮毛上,轻轻抚摸男人如上好绸缎般顺滑的毛发,他敛眸看着自己的手,“抱歉,我现在给不了你承诺。”
他语气有些茫然:“我……看不到未来。”
“没关系。”毋言抬头,伸出舌头安抚地舔了舔云殊意的脸,“我会陪你一起。如果看不到未来,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创造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又是一个新鲜的、陌生的词语。
未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况且不是一个人的未来,是他和毋言的未来。
“对,我们的未来。”毋言不知何时化作了人形,坐在云殊意身后。
男人没有穿衣服,腰腹往下盖着被子,上半身赤/裸,露出健硕的胸肌,浑身都在散发热气。
他小心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地给云殊意构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等我们从十重塔出去,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家乡,或者你带我去你的家乡,我们游遍宇宙。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找你的理想,你的愿望,或者什么都不想,只是虚度光阴,都是幸福的,因为那是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这样的字眼太过动人,美好到让云殊意恐惧,害怕这样的美好不属于自己,害怕这些美好只是镜花水月,终将离他而去。
他阖眼靠在毋言怀里,仰头去亲毋言。
不论未来如何,既然他选择和毋言在一起,那他就会和毋言一起面对一切。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如果失去毋言,他也会迷失在时代的永不停歇的长河中。
毋言垂眸,看着云殊意散发着诱人光泽的唇,他低头,带着一颗炽热毫无保留的心和另一颗彷徨的心逐渐靠近。
和毋归的强势不同,毋言更温柔,更体贴,他恨不得把云殊意当做易碎物品捧在手心,他就连亲吻也是温柔似水的。
毋言轻轻地和云殊意唇瓣相贴,贴着青年柔软的唇,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呆愣着羞涩着,明明没有做什么,他的呼吸反而变得无比沉重。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云殊意的脸上,云殊意的呼吸也开始紊乱,渐渐和毋言的呼吸同频。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胸膛的起伏是心跳在奏乐,奏了一首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名为心动的乐章。
云殊意张开嘴,同毋言唇舌交缠,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每一次的轻咬,每一次的舔舐,都让云殊意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感情。
——他或许,真的喜欢毋言。
两人紧紧相拥,不断加深这个吻。
房间里水声不断,津液交换,毋言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烫,一种无法满足的欲/望逐渐在身体里蔓延,身体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他的手搭在云殊意的腰间,逐渐往下……
云殊意没有阻止毋言继续,更多的反而是期待和紧张。
男人性感富有磁性的喘息在他耳边响起,云殊意红着耳朵,转头把自己藏在毋言的肩颈之间。
这是比接吻还要奇特的感觉,如果非要让云殊意想出一个形容。
他或许会说……是梦。
美好的、瑰丽的,使他心神荡漾的美梦。
“宝宝,帮帮我。”毋言亲了亲云殊意的脖子,嗓音沙哑,“求你了。”
云殊意的脸轰然红了,艳丽晚霞浮现在他的脸颊上,一张清冷如冰雪的脸因为短短两个字而骤然融化,顷刻间鲜妍百花盛开,毋言看傻了眼。
他像只粘人的大狗一样蹭着云殊意的脸,丝毫不吝啬他的夸奖,“宝贝你真美。”
他的话语带着深深的珍视和爱意,浓郁到云殊意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本还有一丝别扭的云殊意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毋言担心云殊意会受冷,把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于是云殊意和毋言的距离就只有云殊意身上的单薄的布料。
搭在男人手臂上的双手微微动了动,云殊意小声问:“我要怎么帮你?”
“你摸摸它。”
云殊意和毋言躺在床上,面对面,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呼吸和跳动的脉搏。
房间地空气是冰冷的,唯有床上这一方小天地,滚烫到要灼伤云殊意。
他从没给别人做过这样的事,生疏到差点捏疼毋言。毋言像一个耐心的老师,言传身教地教导无措的学生。
云殊意以为他们今天会走向顶点,但一次之后,毋言却没有继续。
他不解地抬头,看到了男人挣扎的眼。
“这里不行。”毋言在云殊意额头落下一吻,耐心解释道,“我们的未来不会局限在这里,所以我们的结合也不应该在这么草率的地方。”
“你值得最好的。”
“我要给你最好的。”
云殊意此时正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有毋言这样温柔体贴的伴侣在,听到毋言这么说后,他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于是缠住毋言又玩闹了许久。
等到云殊意心满意足睡着后,毋言才起身穿好衣服,浅淡的眸子温柔注视着床上的人。
他的伴侣真是……好哄。
明明只是随口的承诺,没有任何的保证和誓约,他却把自己所有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殊意,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毋言蹲在床边,轻声对云殊意说道。
“嗯……”云殊意轻哼一声,又睡了过去。
毋言的手拂过青年柔软的发丝,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睡吧。”
他走出房门,朝食堂走去。
此时正巧是早饭时间,和以前的时间相比,毋言迟到了十几分钟。
单秋几人在食堂等了许久,高利容急得差点去敲毋言的房门的时候,毋言终于到了。
毋言坐在昨天吃饭老位置,边吃边和手下商量:“准备一下,今年我们要离开这里。”
“嗯?”除了单秋,其他人全都一脸惊讶。
“老大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高利容把干粮吃完,满脸吃惊地看着毋言。
“把我的计划转告毋归,如果他不听从,我会选择杀了他。”毋言没有说原因,直截了当地说了后续安排,他看向单秋,“解药有头绪了吗?”
“没。”单秋摇摇头,“当年进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些事,我们都不精通制药。”
“祁岸池、苏幸、莱厄斯塔这几个人都不行?”
“不行。”单秋遗憾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我们早就能离开了。”
毋言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距离食堂关门还有半小时,他起身:“你们去活动室等我,我有点事。”
看着毋言匆匆离开的背影,高利容嘀咕:“老大最近好不正常。”
“不正常才正常。”单秋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旧情复燃喽,不想在监狱待,要带小情/人去外面潇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