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单秋的分析,高利容几人异口同声:“啊?”
“一群傻子。”单秋眼神鄙视,“老大进来的原因你们都知道,他想出去什么时候不能出去,为什么偏偏选今年?”
高利容犹豫道:“因为……S03481?”
“对喽。”单秋打了个响指,起身朝活动室走去,“要是老大要把S03481介绍给我们,你们都给要放尊敬点,别一口一个小白脸,他说不定是我们未来的嫂子。”
高利容跟在单秋后面,问题一个接一个,“嫂子?真的假的?老大铁树开花了?而且我们还没有研制出解药,今年就离开是不是太仓促了?”
“老大肯定有他自己的安排,我们只管照办就行。”
——
“殊意……”
又是梦,梦里的人在喊他。
云殊意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张了张口,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厚重的枷锁禁锢自己,他无法回忆起那人是谁。
他往前一步,“你……”是谁?你要告诉我什么?
“殊意。”——另一道声音在喊自己。
骤然间,梦醒了。
他看到了毋言。
“又做梦了吗?”毋言摸了摸云殊意的额头,担忧道,“总是做梦不是好事,以前有去看过医生吗?”
“没事。”云殊意缓了缓坐起身,“我也算半个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殊意是医生?”毋言给云殊意擦汗的动作一顿,“是什么医生?”
云殊意回忆了一下自己脑海里关于这个身份的记忆,“不完全是医生吧,我大学主修药剂学,也听过一些医学方面的课。”
“当年我也算是药剂师里的领头人物……”云殊意说了一半,止住了话,眼神有些落寞,“算了,都过去了。进了这里,还谈什么药剂。”
毋言捧着云殊意的脸,双眼满是惊喜:“不,要谈。”
他狠狠亲了一口云殊意的唇,“殊意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云殊意面无表情地红了耳朵,问:“你是要做什么吗?”
随即他想到了昨天那个女人给自己说的关于顶楼的秘密,他试探地问:“是和顶楼的事有关吗?”
“毋归已经告诉你了?”毋言抱着云殊意朝浴室走去,“既然你是药剂师,肯定有听过天佑药剂公司。”
“嗯,我是他们公司的首席药剂师……曾经是。”云殊意从毋言怀里下来,从橱柜里拿出瓶装漱口水漱口。
等他漱完口,站在一旁的毋言把热好的湿毛巾递给云殊意。
不需要毋言多说,云殊意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联,他问毋言:“你想研制解药?”
“没错,不仅是解药,我还要毁掉天佑。”毋言拿起云殊意刚才喝过的瓶装漱口水,把剩下的一半含进嘴里。
他把水吐进盥洗盆,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闪过一抹肃杀:“二十年过去,他们也该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毋言直起身,为云殊意整理好凌乱的头发,温声道,“先去吃饭,其他的待会再说。”
整理完发丝,男人的手仍旧悬浮在空中。
等到云殊意去看他,他笑了笑:“我可以揽着你一起走吗?”
云殊意带着毋言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侧头不敢看毋言的眼睛,“走吧。”
毋言弯了弯眼。
他搂着云殊意的腰,和他一起出门。
食堂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机器人在收拾餐具,毋言拿着云殊意的铭牌去取餐口拿了一份干粮和一碗热汤。
云殊意坐在毋言常坐的位置,把砖块似的干粮吃完,又接过毋言递来的热汤,三两口喝完。
毋言伸手擦拭云殊意嘴角留下的零星的食物残渣,“要去见见我的手下吗?”
“那五个人吗?”云殊意抿唇,不好意思地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嘴。
“嗯,他们现在就在活动室,他们人都还不错,没什么坏心眼。”毋言宠溺地看着云殊意,“他们算是我的家人,我想把他们介绍给你。”
家人。
听到这个词,云殊意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其他……
他的家人……
他把头靠在毋言的肩上,寒风带着他轻微的声音传入毋言的耳中,“我没有家人了。”
“你还有我。”毋言侧头亲了亲云殊意的脸,疼惜道,“我也是你的家人,永远陪伴你的家人。”
“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云殊意抓着毋言的手,“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但我们还有未来。”毋言轻轻摸着云殊意的头,安抚着他脆弱的爱人。
他千疮百孔的爱人,需要他用爱填补每一个痛苦的缝隙,直到两颗心紧紧相拥,毫无裂痕。
说话间,食堂响起提示音:【现在是兽都时间上午九点整,食堂即将关闭,请各位有序离开。】
冰冷的电子音打破沉默,云殊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走吧。”
毋言快步来到云殊意身边,牵着他的手。两手相牵,毋言把手心的热量传到云殊意的身体。
活动室就在食堂不远处,经过几个拐角,他们来到单秋占的活动室里。
活动室的布置很简单,一张长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些老旧的健身器材。
高利容靠着椅背,把腿搭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发出无意义的嚎叫,嚎完又大喊:“无聊,无聊——”
单秋揉了揉头,“你安静点,等老大来了我们就去顶楼做实验。”
“做实验更无聊——”
“这里是菜市场?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毋言推门而入,冷声打断高利容说话。
等活动室恢复安静后,毋言把门敞开,牵着云殊意进门。
毋言给云殊意拉开椅子,让他坐在自己经常坐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云殊意身旁。坐下之后他也没有放开云殊意的手,把人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腿上把玩着。
云殊意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但他却并不反感这种接触。
他看向对面五人:“你们好,我是云殊意。”
高利容慌忙放下腿,正襟危坐,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好,我是高利容。”
“你好。”云殊意颔首。
高利容几人边做自我介绍,云殊意边观察对方。
他们五个人都剃着寸头,身姿挺拔,双眼炯炯有神,纵使过去多年,他们也没有褪去身为军人的本性。
高利容第一次和云殊意挨得这么近,看着云殊意青春艳丽的脸,又看了眼自己老大,他语出惊人:“嫂子您芳龄多少?”
云殊意:“?”
坐在高利容身边的单秋一脸无语,扶额给了高利容一个爆栗,连忙给云殊意解释:“对不起啊嫂子,高利容从小就不聪明,国语年年不及格,您多多包涵。”
云殊意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今年二十七。”
“才二十七?!”高利容眼睛都瞪大了,“这也太小了吧。”
高利容掰着手指算:“我们六个里面最大的陈然已经五十三了,老大今年也已经四十五岁了,四十五减二十七……你比我们小了一轮多。”
“你是怎么看上我们老大的?”高利容好奇极了,“因为他帅?”
云殊意点头,附和道:“嗯,他帅。”
“我们老大确实挺帅的,嫂子你算是找对人了,老大以前可是军营最帅的男人。”
云殊意本来沉重的心情都被高利容逗乐了,眉眼弥漫的沉郁渐渐散开。
毋言的拇指摩挲云殊意的手背,在云殊意看过来的时候,朝他微微笑了笑,眼里满是鼓舞。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单秋在一旁观察云殊意半天,也没有发现云殊意异于常人的地方,他的脾气和这里的罪犯相比好太多了。
难道是人不可貌相?
“被公司陷害,一个人斗不过。 ”云殊意言简意赅。
单秋捏着自己下巴,“那这样就好办了。”
云殊意歪了歪头:“嗯?”
“以后你和老大结婚的话需要政审,祖上三代都不能有犯罪记录。”单秋解释道,“不然是没办法和老大结婚的。”
云殊意眨了两下眼,结婚?
怎么就到结婚了?
“可是我的罪行已经被记录在系统里了。”云殊意好奇问,“还能清除吗?”
“当然。”高利容眉飞色舞地接话,“这还不简单,等我们出去,直接翻案就好。单秋可是高级律师,翻案那不是小意思。”
高利容越说越激动,拍桌而起,“走,我们去实验室研制解药,一举扳倒天佑!为老大和嫂子翻案!”
“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还研制解药。”陈然吐槽道。
云殊意开口:“……我或许可以试试,我是天佑药剂公司的药剂师。”
“我有接触过他们公司的基因·造神计划。”
这下所有人都不冷静了,单秋激动地站起来,“你有把握吗?真的不是骗我们的吗?”
“殊意不会骗人。”毋言揽着云殊意的肩,“他既然开口,那他就有把握。”
“走,我们现在就走。”几个人发挥了在军队的速度,眨眼间就冲出了活动室的门。
毋言和云殊意走在最后,他对云殊意认真说道:“出去以后我就帮你翻案,保证不会有一点犯罪记录。”
“你想和我结婚?”云殊意抬眸,眼神撞进毋言的眼中,“这算是求婚吗?”
“只是承诺。”毋言低头和云殊意贴了贴脸,“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求婚,不是在这里。”
“但如果你想和我结婚,我的每一句话,都算是求婚誓言。”毋言低下头,和云殊意鼻尖相抵,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