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雁风看了看两人,活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痛苦皱眉,好吧,还是伤的很重,不过比起之前濒危的状态,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房雁风又坐回床上,看向面前的两人:“谢谢你们救了我。”她看向姜锦,“先前我向你求救,你没答应见我,还以为你会见死不救。”
房雁风为她之前暗骂姜锦而道歉。
“不是我救的你。”姜锦并不像承房雁风这份恩情,解释说,“是安兴珠约我见面,然后在垃圾堆发现的你。”
说是捡到也不算,若非房雁风死拽着姜锦的脚踝不放,姜锦与江渊根本没打算救她。
房雁风并不知道其中原因,记忆里她还在被人追杀,紧跟着后脑勺一阵剧痛,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见姜锦提及安兴珠,房雁风疑惑:“你说是安兴珠让你去救……不,是捡到的我?”
房雁风与安兴珠交集不深,见过寥寥几面,她出事安兴珠为什么要救她,还安排姜锦把她带回星际学院休息?
房雁风把疑惑的目光投到姜锦身上,姜锦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锦捡到房雁风并救了她,纯属偶然,如果提前知晓房雁风躺在那里,姜锦不会答应与安兴珠的见面。她没有乐于救人这样的品格,就像一开始姜锦没有答应与房雁风见面一样。
得知这个结论的房雁风心口一哽,她不就是把姜锦拉入梦境中,想要通过战斗刺激姜锦的精神兽成型吗,她也没做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情啊,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待见她。一旁没说话的江渊看她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好,令房雁风不由郁闷。
姜锦:“你与安兴珠是什么关系?”
房雁风语气无奈:“我与她真没什么关系,也就远远见过两面,连话都没说上。”
房雁风虽然是星际学院的教授,在学术领域颇有些名声,可在一些大场面,完全排不上号,就连与安兴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能被安兴珠救,房雁风自己也很疑惑。
安兴珠在姜锦生日宴当天出现在姜家,给姜锦送生日礼物的事情房雁风听说过,加上安家与姜家的关系素来不合,为了自己能够安全活着,房雁风急忙撇清与安兴珠的关系。
“我当时正被皇室的人追杀,连自己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都不知道,更不清楚是谁救的我。若我与安兴珠有关系,之前就不会约你见面,向你求救了。”
说起求救,房雁风心底还是有些火气,若非姜锦不答应见她,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惨。
房雁风看向姜锦:“当初我约你见面,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居然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房雁风强调,“是与你有关的事情。”
姜锦情绪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
房雁风被姜锦的态度气到,不想告诉姜锦,又怕自己现在受伤,刺激姜锦后令她把自己丢出去,语气不情不愿:“学院的教堂,你有进入看过吗?”
姜锦漫不经心的眼睛聚起一点锐气,连江渊也看了过来。
房雁风想,看来这两人是进入过教堂了。
房雁风继续说,“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人类精神力的演化,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人类精神体的突然异变,是在边界墙……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怨兽开始袭击人类之后。最初人类对于怨兽,只能用普通的武器作战,但这对于以精神力组成的怨兽而言能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
人类在最初的战争中不仅损伤惨重,被怨兽袭击受伤的士兵还会被怨兽感染,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这令联邦与帝国都十分头疼,也是在那时,对于怨兽的研究由此展开。”
房雁风看向姜锦,“我上次和你说过,我答应帮助你觉醒精神兽,是与你母亲姜央达成了合作,我帮助你觉醒精神兽,她给我提供怨兽的研究材料。”
房雁风盯着姜锦的脸,期望从她表情上看出一点惊讶,可惜没有,姜锦表情十分平静,甚至有种房雁风说了太多废话的烦躁:“姜央给你的研究材料与我有关,还是你的研究结论与我有关?”
姜锦的问题一下戳中了房雁风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咳了声:“若是这两个都与你有关呢?”
姜锦:“哦。”
房雁风:……该死的,就不能给点情绪吗!
房雁风看向江渊,发现她这个外人都要比姜锦更重视房雁风接下来要说的话。房雁风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点主动权的,接着说,”我以为姜央给我送来的研究材料,是怨兽体内新产生的核心,但我打开包裹之后发现里面并不是怨兽核心,而是一管血,人类的血。”
姜锦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她盯着房雁风:“研究结论是什么?”
房雁风还没意识到姜锦的变化,继续说道:“我研究精神体多年,自然清楚怨兽的血与人类的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甚至在人类血接触怨兽血的刹那,人类的细胞便会瞬间被怨兽血吞噬感染,变成同怨兽一样的怪物。”
房雁风说的激动,表面上她主要研究人类精神体的诞生以及提高方法,对于怨兽的研究她只能一直私下进行,不管实验失败还是成功,都没有人可以与房雁风分享讨论。
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两个可以与之讨论研究成果的对象,房雁风说话不免啰嗦又激动:“我看到那管血……”
姜锦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三句话内你要再说不出我与其中的缘由,你就在星际学院内自生自灭吧。”
房雁风收回前倾的身体,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我发现姜央给我送的那管血很特殊,像是人类与怨兽的混合体。但众所周知怨兽与人类的血液是无法相容的,后面我发现皇室的人一直在背后调查我,为了快速得出结论,我冒险潜入了皇室在星际学院的大本营也就是那座白色教堂。在里面我看到一只人造半成品怪物。”
信息太多,她只能尽量加快语速,避免自己在说话中途被姜锦丢出去,“只差最后的启动能源,那只怪物就能脱离培养皿,成为第一个人造怪物。她们叫它“祂”。人造的“祂”。”
房雁风回忆起自己看见的内容,周身泛起绵绵不断的鸡皮疙瘩,她看着姜锦,终于说出姜锦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实验叫”塑灵计划“,而你是”塑灵计划“中最重要的启动能源。”
是那只人造“祂”的启动能源。
房雁风说完看向姜锦,现在她应该不会被丢出去了吧?
因为闯入教堂被发现,她一直被皇室走狗史迪威追杀,如果姜锦要把她丢出去,不出片刻她就会被史迪威的人发现,命不久矣。
房雁风感觉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可以继续为自己加码,避免被姜锦丢出去:“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发现,我还有其它很多研究结论,只要你留下我在这里养伤,我每天都可以告诉你一个新的研究发现!”
房雁风等着姜锦给自己答复,可姜锦听完她说的第一个结论后,转身离开房间。虽然没说要留下房雁风,但也没让人把她丢出去!
姜锦离开后,江渊看了房雁风一眼,也跟着离开。
房雁风安心了,继续躺回床上,不知是不是和姜锦提起那只人造神,房雁风脑海里全都是那只怪物的面容。
黑黝黝的婴儿模样,犹如蜷缩在母亲羊水中的婴儿,似乎除去周身颜色不对外,没有任何异常。
房雁风误入那间实验室很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找到了那里,没费什么力气轻松进入了实验室,里面冰冷的白炽灯照射下,透明玻璃管里存放着各式颜色的液体,散落在各处的实验资料,房雁风随便捡起一张,纸面上被人用笔勾潦草计算着各式元素与数值,似乎在计算什么。
最后一个落笔,笔尖用力戳破纸张,彰显着写字之人的烦躁。
房雁风对这些元素并不陌生,只是数字看不出在推算什么。
她把纸张放回原地,继续在实验室查看。
实验室内的布置很乱,不是很标准的实验室布局与仪器配备,不过想想也正常,谁会在教堂里建一个标准规格的实验室呢。
等房雁风把地上散落的计算数据都看完,脑海中模糊有了一个尚未成型的概念,但是她不敢确定,毕竟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疯狂!把人类与怨兽结合进行改造,塑造出不受怨兽影响的纯精神兽战士?
房间里,房雁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尤为明显,一声又一声响在她的耳旁,房雁风突然开始紧张,一种被人注视的紧张感时刻笼罩着她。
“没事没事,快点把资料看完,看完就走看完就走!”
她安慰自己,一边打起精神一边朝堆放文件的柜子而去,纸质的文件资料很多,因为先前人类与AI智慧生物的战争,导致人类现在对于很多高等级保密信息,都不敢上传到网络,毕竟没有什么比手写的资料放在自己眼前更安全。
只要存放环境足够安全。
房雁风一目十行,将所有资料用仪器扫描下来,随后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房雁风本以为可以放松下来,可身体还是紧绷着,反而越发的焦虑。
她视线在周围环顾一圈,这间实验室出现的位置非常奇怪,她明明在教堂里胡乱走着,却恰巧误入了这么重要的实验室,还有这些没有上锁的数据和资料,真的是因为研究人员粗心,还是因为,因为她们确定,不会有人能进入这里……
房雁风越是推理,越感觉周身凉的厉害,资料她已经录完了,现在可以离开实验室了!房雁风离开前准备再看一眼实验室,确保自己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就在她视线扫过整个实验室,掠过那个巨大的培养管时,蓦然对上一张没有五官的漆黑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