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当时被认为是最伟大的四个男女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创办了霍格沃茨,以此远离麻瓜们窥视的目光,因为在当时那个年代,人们们害怕魔法,男女巫师遭到很多迫害。”
“霍格沃茨创办之后,四个创办者和平共事了一段时间。他们四处寻找显露出魔法苗头的年轻人,把他们带到城堡里好好培养。可是,慢慢地他们之间就有了分歧。斯莱特林和其他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斯莱特林只希望招收纯血统巫师的观点使得他与其他三个创办者意见不合,特别是与格兰芬多。终于,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斯莱特林就永远地离开了学校。”
“他在霍格沃茨地牢的下面修建了一间密室,并放进了一种特别的生物。等到密室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生物就能够净化学校,清除所有麻瓜出身的学生。而对于密室中的蛇怪,只有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才能够控制它。”
宾斯教授如是说道。
“宾斯教授,您认为,密室真的存在嘛?”莱尼眸光闪烁。
宾斯教授看起来有些抗拒,但他还是回答道:“历届的男女校长搜查过学校,这么久都一无所获。没有丝毫证据说明斯莱特林曾经建过这样一个秘密扫帚棚一样的地方。”
他顿了顿,说:“我想我们更应该回到实实在在的、可信、可靠的事实上。”
“我明白了,教授。谢谢您。胡乱的怀疑是不可靠的,要讲究证据。我明白您的意思。”
宾斯教授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声音也柔软下来:“当然,莱尼小姐,不必客气。很高兴可以帮助到你。”
宾斯教授可以算作是学校里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了,莱尼想要在短时间内了解到鲜为人知的密辛,直接请教宾斯教授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听起来宾斯教授认为密室是无稽之谈,但好在莱尼足够礼貌且顺和,他还是讲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莱尼奇怪的能力,可以听见极远处的声音,莱尼是绝不会猜想到学校里竟然有密室的存在,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能控制蛇怪。
这听起来…就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给他的后人留下了一个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
他当真是极厌恶麻瓜的。
莱尼不明白,纯血统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巫师与巫师之间的偏见有那么大。
诚然,普遍来讲,纯血统的巫师会有更高的魔法水平,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她叹了口气,放弃想这些让人糟心的事了。
“莱尼。”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板上投出一道阴影。
“早上好,汤姆。”莱尼抬起头。
“我们现在可以去找迪佩特校长了,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汤姆的眼睛很亮,他胜券在握。
莱尼在心里反复打磨着自己的“演讲稿”,她几乎已经掌握住全部关于蛇怪是罪魁祸首的证据了,除了她未曾亲眼目睹过它以外。至于传闻中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能确定的一点是,那个人一定是个蛇佬腔。
……怎么想都是哥哥的嫌疑最大吧。
她摇摇脑袋,把这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说好了相信哥哥,那就要一直信任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汤姆抬手敲了敲大门,莱尼深吸一口气,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是你们啊,莱森小姐、里德尔先生。”
莱尼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手掌,让疼痛提醒她不要失态。莱尼没想到,仅仅是几天不见,迪佩特校长竟憔悴成了这样。
他的年龄仿佛在此刻才显现,刻下不容忽视的痕迹,无处不昭示着,迪佩特校长已经是个年迈的老人了。
“有什么事情吗?”迪佩特校长问道。
这一问让莱尼回过神,刚刚短暂忘记的紧张再一次被提起。
“先生,我和莱尼前来,是有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关于攻击事件的。”汤姆缓缓说道。
与之相对比的是迪佩特校长的大惊失色,他猛地站起,甚至绕过校长桌走到两人面前来。直到他看见莱尼无法抑制而瞪大的双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妥。
“抱歉。”迪佩特校长说,“来这里,孩子们。坐下吧。”
迪佩特校长回到了高背椅上,莱尼和汤姆坐在了他的对面。
汤姆转头看着莱尼:“那么就由我先说了?”
莱尼在心里默默想着,哥哥也不是在询问吧?但以她现在的状态,还是由哥哥先讲更好,她还有时间再梳理一下逻辑。于是她点点头:“好的。”
“事实上,我已经找到攻击事件的凶手了。”汤姆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放出了这枚重磅炸弹,“是鲁伯·海格。”
汤姆看着迪佩特校长险些再次失容的神色,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语气却显得沉重且悲伤:“鲁伯…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但后来,我亲眼见到了他在一个偏僻的储物间,饲养了那个危险的神奇动物———八眼巨蛛。”
紧接着他又说:“我可以向您担保,先生,鲁伯他绝对不是故意杀人的。也许他只是想让他的宠物出来透透气。”
汤姆止住了话头,言语停留在这里,反倒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空间。
莱尼静静地聆听着,却觉得汤姆的话越听越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一个年幼的小巫师哪里会懂什么是话术,什么是以退为进呢?
果不其然,迪佩特校长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他问:“这可是严重的指控啊,汤姆。你有证据吗?”
汤姆丝毫不见惊慌:“是的,先生。昨天我与莱尼都撞见鲁伯放出那怪兽了。我有尝试阻止他,但您知道的,我在体型上可能并不占据什么优势。”
“鲁伯撞上来把我的胳膊压断了,魔杖脱手,导致那怪兽也跑了出去。”汤姆表情懊悔,似乎是在怨悔自己昨天为什么没能阻止成功。
“这些莱尼都可以替我作证。对吗,莱尼?”汤姆看向她。
那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目前为止汤姆说的的确句句属实,她回答道:“我昨天的确看到了。”
迪佩特校长在两人结束对话后,思绪终于回笼:“你们的意思是,那怪兽现在已经跑走了?可能在城堡的各个角落?“
他又站起身,像是要随时冲出办公室去通知全校警戒似的。
汤姆说:“现在暂时不用担心,先生。那怪兽应该是逃去禁林了。”
“不,我不能让学生们冒这个险。”迪佩特校长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彻底检查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自然,先生。但是,”汤姆适时提醒道,“今天桃金娘的父母会到学校里来。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搜查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总是需要给那对可怜的父母一个说法吧?”
他的语气诚恳,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学校考虑。尽管不知怎的有些微妙,与汤姆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但被这些火烧眉毛的糟心事影响颇深的迪佩特校长,已经没法在意那么多了。他忽略了任何不合理的细微问题,注意力全然转移去了那对父母即将要到学校里讨说法的事。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稍有不慎,处理的不能让那对父母和魔法部满意,霍格沃茨就会被停办。这将绝对是一大污点,无法抹除的污点。
因此,在莱尼惊恐到不知所措中,迪佩特校长就这么宣判了攻击事件的结果:凶手就是鲁伯·海格。
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荒诞啊!
为什么结果会是如此的草率?莱尼满心准备的腹稿连宣之于口的机会都没有,而鲁伯的结局就这么在三言两语中被决定了。
没有核查事实,没有过问细节,没有询问凯特尔伯恩教授,就这样定性了!
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鲁伯就因为这无妄之灾被退学?凭什么鲁伯就要无缘无故背上这么大一个污点?
一切只是因为人的一己私欲吗?上位者就能随便决定下位者的命运。
现实是多么残酷啊。
莱尼看向汤姆,他也正在回望着她,而汤姆的眼中,分明写着: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我亲爱的莱尼。
仅仅是几个月前,莱尼在问比尔利教授关于曼德拉草的时候,她是那么郑重、那么认真的说出了那句话:“谢谢您,比尔利教授。我相信您,相信教授们,也相信霍格沃茨。”
然而现实给她当头一棒。在这场审判里,没有比尔利教授,没有凯特尔伯恩教授,没有任何教授。她所相信的一切,只是虚构出来的泡沫罢了。
所有教授,是所有教授,他们对结果丝毫没有异议,欣然接受了这样毫无公正可言的处决。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莱尼泪光闪烁的看着邓布利多教授,看着他据理力争请求迪佩特校长留下鲁伯,请求把他培养成猎场看守。
迪佩特校长几近犹豫过后还是应下了。莱尼只觉得这一幕越看越讽刺,他的内心也深知凶手极大概率另有其人吧?答应下这个请求,只是为了安抚自己愧疚的内心罢了。
毋庸置疑,迪佩特校长很爱霍格沃茨,对学生们的安全也是十分关心的。客观上来说,他其实是一位很好的校长。前提是忽略他会因为多数人的利益,而放弃少数人的话。
在这场危机里,被舍弃的只有鲁伯·海格。
就连里德尔自己也没想到计划会执行的这么顺利。在他的设想里,事情走向应当是在一番权衡之后,最终敲定那个愚蠢的大块头为凶手。而不是在几乎可以等同于没有的犹豫之中,或者说是“在风驰电掣的思考中”,迅速处决了一名学生。尽管这件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面是他,汤姆·里德尔,出身贫寒但聪明过人,父母双亡但有勇有谋,是学校里的级长,模范学生,更不用提是莱森家族的养子身份;另一面呢,是傻大个海格,粗手笨脚,惹是生非,每隔一星期就要闯一次祸,他在床底下养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斗。他本就是个大麻烦。这也是为什么里德尔那么冷静的原因,已经注定的结局,他不过仅仅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冠冕堂皇的大人啊。
自己那天真至极的妹妹还愣在原地,里德尔看见她的眼眶蓄满泪水。已然定下的局面无法改变,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再次资助霍格沃茨,着重关注于猎场设施的建设。就像是当初帮助家养小精灵那样,妹妹又开始做无用的慈善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校长办公室,走出旋转楼梯,无人的角落里,莱尼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情。”她问道,声音打着颤。
“莱尼,你总是要长大的。你也看到了,其实所有人都不在乎凶手是谁,不,他们在乎,只是不在乎那到底是凶手还是替罪羔羊罢了。”汤姆毫不留情地说,“今天无论凶手是谁,只要有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可以定性了。更何况,在学校里饲养这么危险的动物,本就是会被退学的。”
“所以,我这么久所做的努力根本不重要,对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汤姆轻声哄道,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只是立场不同。”
“立场…不同?”莱尼重复道。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好像并不只是这件事。汤姆活的太通透了,她的脑袋里闪过这句话,她好像要抓住什么了,但好像又没有。
“莱尼,你会不会怪我心狠?”汤姆低下头,看着颇为委屈的模样,“事实上———”
莱尼歪头看着他,汤姆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很早以前,我就得到了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的,赫然是一块精致的、金光闪闪的勋章,上面写着:对学校特殊贡献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