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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兄弟阋墙(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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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楼颔首,妥协了。

应下后半天没声音,他只好主动开口问裴英自己之后住哪。

裴英被他这句问话唤回了神,猛然抬起头,如梦初醒一般,连忙问,“哥哥想住哪里?知春里东街?清泉观路?朱雀大道旁也有一处小院子,但东坊更近一些,若哥哥还是喜欢宁王府,那我就去要过来,再带哥哥住进去,如果想去更清净的地方,慈舟山脚——”

突然之间话出奇得多,时楼抬手打断他报资产似的叽叽喳喳的清单,“你现在住哪儿?”

“我最近宿在国师府。”他问一句,裴英答一句,像是脑子还没转过来。

时楼眯起眼睛,有些意外。他本想与裴英住一个地方,更安全也更方便,但国师府不行。

“公主府上还有空房间吗?”时楼记得裴英的公主府和洛星帆这间私宅离得很近。

裴英简直被一连串的好事砸得眼冒金星,嘴唇轻颤,嗓子哽了一下才道,“很,很多。”

时楼闭了闭眼,不想看他这副手足无措的傻样,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还不如之前与他针锋相对那样来得顺眼。

罢了,时楼又瞄见了裴英腕间的红线,从丧服白色衣袖中露出来,细细的一根,隐秘又显眼,如同明目张胆的心事。

裴英是什么样的人,他早该习惯了,有什么好不顺眼的。

“那就拜托你分我一间安静些的宅子吧,不要安插人手进来,我不需要人伺候。”

分别之前,时楼留下最后一句。裴英讨好地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说哥哥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同时心中悄悄遗憾。

不过转念又是一想,这就没有贴身与他相处的人了,也很好。

*

裴长泓驾崩后,裴苍匆忙登基,但一切顺利得近乎反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上了紫宸殿那个心心念念的位置上。

欧阳皇后晋为肃明太后,太子妃白氏成为新的皇后,不过裴苍向来不喜欢这个妻子,如今大权在握,哪里还有委屈自己的道理。因此在封后次日就又封了几个新人,并重新起用左相旧党。

前线也传来了好消息,迦落八云的军队在夺得几十年前丧失的几座城池后就没有继续深入,止步于关外,并派使者前来议和。裴英睁眼说瞎话,声称这是因为圣上得上天庇佑,是大夏的福泽,又帮裴苍巩固了一下地位。

胡闹。

时楼皱眉。他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在院子里摸鱼,困在这个位面,反正工作也进行不下去了,索性度度假,但习惯使然,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一个不落。他听到那些裴英在朝上的表现,便问他是不是当真甘心对着裴苍俯首称臣。

那时是天色熹微,裴英最近也搬回了公主府。时楼休养生息,起得早,已经在煮茶等他。他问得挺随意,一副解甲归田的样子。

“哥哥这么问我,是因为我身份尊贵,若我猜得没错,哥哥是想让我当皇帝,也是和这身份有关对吗。”自从时楼态度软化,裴英处在前所未有之阳光开朗的状态,每天打开窗户看到鸟雀都想倒一碗粟米请客吃饭,对人对事都宽宏大量不少,甚至看着裴苍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也能大赦天下似地卸下几分杀意,露出和颜悦色的微笑。

甘心,有什么不甘心的。

他是哑儿,不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王孙,骄矜娇气的习性其实一个不沾,平时的高傲是摆出来给人看的。

有风就生,有水就长,有明媚的阳光更好,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没有也无所谓,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也能活下来,他不挑剔,也没有那种宁死不屈的贵族气节。又或许这恰恰才是裴英的傲慢所在,将目下无尘发挥到极致,也就无所谓面上这些虚礼。对谁行礼称颂都行,反正都是他看不上的人。

“是尊贵,尊贵到皇位是早早给你预订好的,你非要当这七公主,也没人能拦你,所以就投生到这,乱七八糟的。”

位面的几次报错,直到沦落到要向时空局求助,都跟这位盖亚之子的任性脱不了干系,但时楼现在的温和平静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心平气和了,“本打算把挡在你前面的皇储一个个都处理了,再借着轮回转世,女身修行的舆论,助你登基的。”

其实这些年下来,大差不差地也布置完了。

在储君的人选上,裴节被他亲手杀了,裴萧沉溺文章无意于皇位,幸运地逃过一劫。至于裴苍,本来是没打算让他找着机会当太子的,一时不察在裴英的帮助下当上了,花点心思也能废掉——确实废掉了,如果没有裴英的二度干预,时楼会趁他病要他命,让他再无复起的机会。

同时,佛法顺利地从北凉带来了,北疆和东海都平定了,西北是裴兰大本营当然也不会有问题。秀臣良将都留意搜寻着,科考取士已成制度,延续裴长泓的做法继续网罗天下精英就行,甚至还跟最有造反实力的岐王府打好了关系,将隐患掐死在发芽之前。

只是最关键的一步出了差错而已。

时楼看着裴英,欸,好一身反骨。

“现在我大概是走不了的了,如果我不离开,你要不要当个皇帝试试?”时楼有点可惜自己多年的兢兢业业,如果能不浪费的话当然最好。

裴英抿着嘴冲他笑,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只道,“哥哥知道我不喜欢公务缠身的。”若不是要自保,什么明姬,什么佛子,他都不想要,嫌重。

他争权夺利并不为权与利本身,权力名势都只是手段罢了。裴英的雄心壮志进展缓慢,这么多年下来,昭宁公主要的,和那个幽魂般的小哑儿所求,其实差别不大。

裴苍拿了皇位,天下大事自有他顶着。虽说烦人,是个隐患,但欧阳丹还活着,裴苍不能不顾忌母家,也就不用裴英亲自烦心。

裴萧向新帝求了恩典,带刘怀音回蜀地老宅,彻底远离朝堂后宫的是非。裴苍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他们永远不回来,他的皇位便更稳固。这事儿是裴英提议的,却正合刘怀音隐藏的心意,裴萧因此也对他存了感激。

至于裴苏……裴长泓驾崩后,他心愿已了,吊着的那一口气很快散去。他死前谁也没见,亲生母亲都被他拒之门外。在一个雨夜独自长逝于芭蕉叶下,像是在软榻上睡着了,嘴角含着轻快的笑意,仿佛终于得到了宁静。裴莲不哭不闹地出现在了葬礼上,平静地让人心寒,之后便悄然消失在了上京。

裴英接手了天月楼的势力,知道她是南下去找枯荣了。枯荣不收徒,她也不在意,就跟着他修行,顺着大江大河慢慢走。人是动心起念了才会去求神拜佛的,凡间手段已无可抚慰,只能寄希望于神异,让一颗心不再被牵挂的人事物揪住。看样子她是真的信了佛法。

裴英的身份位置都特殊,没有先例可以参考,所以能争取到什么程度,全看他自己的能力。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了,在朝中不是显眼的靶子,但也不是没存在感到会受欺负的喽啰,在权力第一阶层的边缘地带藏着。只要时楼一声令下准许他靠近,他能做的事情要比旁人认知的更多。

裴英的底线只有一条,就是皇位。好在时楼也是就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抱有什么期待,笑笑算了。裴英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生气,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秋蟹肥了,天气也好,裴英趁着时楼正在看书,心情不错的样子,邀请他去湖上泛舟,问他愿不愿意。

时楼挑眉,“我总是有空的,你也有空?”

按照昭宁公主如今的权势地位,讨好巴结的人不知凡几,就算都挡掉,公务琐事也容不得他脱身才对。

“时间总是有的。”裴英表示不是问题。

“那就去。”

时楼也想看看裴英要怎么带他出去秋游,总不能叫他再戴一次人.皮面具吧。

存了考验的心思,但当真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时楼还是夸了一句。邀功的小心思被戳破的同时也得到了回应,裴英暗自红了脸颊,嘴角压了半天也没压下去,只好拉开马车里的小抽屉,端出几碟精致的点心,问他饿不饿。

马车最后停在了郊外的水洲,心腹侍卫带刀背对而立,时楼看了一眼,他们的站位看似零散随意,实则没有盲区,刚好护了个弧形。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卫就不知凡几了,不是在战场上搞侦测,时楼也就没有一一探查,只意味深长地看着裴英,“是我小瞧了你。”

裴英带他去了新搭好的亭子,“此地偏远,不如城内繁华热闹,暂时委屈哥哥了。”

时楼瞧着那亭子那布置,暗道坏了,小昏君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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