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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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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孤寡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订了亲,说好了大婚的日子。哪里晓得,天有不测风云,承雍帝本来就年纪大了,有些小病小痛,又意外落水感染风寒,过了十几日,竟然就驾崩了。

帝王驾崩,天下皆需缟素,守国丧三年。这嫁娶之事自然就行不得,只好往后推迟。

与此同时,回真部连同执桑部趁着我朝混乱,大举进攻边境,洛伯父和倾川兄长临危受命,挂帅赶赴边疆。

京城内,风起云涌。

新帝即位,自然要提拔一批自己的心腹股肱之臣。

朝廷大换血,雪片一样的弹劾折子送至新帝案前,我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攻讦,左仆射之位摇摇欲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头上那顶乌纱帽,想要给他一把拽下来。

为了避祸,我爹只好暂时告病休假在家。

也是我爹老奸巨猾,就算朝廷中看不惯他的人都知道他没那么干净,却没一个人能拿捏出他的把柄。

因此有人就另辟蹊径,从我娘手底下的那些商铺下手。一时之间,当铺、酒楼、茶馆、客栈都有了来闹事的“客人”,店铺声誉大大受损。我娘和妹妹最近几乎都住在商铺,忙得脚不沾地。

我与洛倾川新居修到一半,被一些不带脑子的人作为我爹失德收受贿赂的佐证,也只能被迫停工。

因此,我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闷在屋子里,无聊地拿着一卷书打发时间。

自从我家显出衰退之势后,昔日那些狐朋狗友来找我的便少了一大半,有些还来的,也被我劝回去了。

他们愿意来找我,是情分。我不能拖着他们下水。

李明瑜作为新帝不学无术的亲弟弟,大燕身份尊贵的闲散王爷,才不怕这些。反而带着明羲三天两头往我家跑。

“鹤哥哥,我来啦!”远远就听到明羲的声音,倾川从我身边站起身,开了小院的门。

李明瑜手里提着个木笼子:“追衣,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那木笼子做工极巧,稀疏的光可以漏进去,但人从外面是万万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的。

这让我怎么猜?

我屈起手指,敲了敲笼子。

笼子里传来细弱的一声“喵~”

我了然:“是狸奴?”

“不错!”李明瑜掀开笼盖,颇有几分自得,“这可是国外进贡来的稀罕品种,旁人想见也见不到呢。”

那狸奴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生了双剔透的鸳鸯眼,黄得澄澈、蓝得清洌,像是上好的水晶。确实不愧为贡品。

我伸手去逗弄笼中狸奴。狸奴乖巧得很,主动往我手上蹭,还伸出软舌轻舔我的掌心。

“这么乖的小东西,你舍得送给我了?”

“这有什么不舍得?”李明瑜脸上不见心疼之色,“再怎么珍贵,左右不过一只畜生。你我可是相识多年的情分。”

我心下微暖。

齐王李明瑜有多喜欢狸奴小犬,京城是人人皆知。曾经甚至为了护下一只狸奴与昔日太子——也就是今上怄过气。而今却愿意将这只狸奴赠予他,可见情谊深厚。

明羲在旁边提起:“鹤哥哥,半月后母亲要在宫中举办百花宴,邀请京城高门世家的公子小姐们,还抱了给我相看心思。你到时候和洛哥哥可要帮我挡着些。”

大燕民风开放,百花宴里公子小姐们可以随意交谈。在宴席上一见钟情、互诉衷肠,第二日就上门提亲的事屡见不鲜。

如果我和洛倾川一直在明羲身边与她谈天,确实能避免好多想要当皇家驸马的人带来的麻烦。

我失笑:“眼下这京城谁不知我与倾川是一对,我们怎么帮你挡?”

明羲眼珠子转得狡黠:“就是因为京城都知道你们俩是一对,才好帮我挡啊。你们和哥哥最好宴会全程都和跟着我,别让其他人靠近我才好。”

我们家眼下有败落的趋势,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爹还占着宰相的名头,百花宴,皇后必然是会邀请我们的。

我知晓她的盘算,说是为了她自己,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想要帮我。但既然她没有戳穿,我也不必直接说出来:“好啊,只要你洛哥哥不介意就好了。”

明羲期盼地看向洛倾川。

洛倾川知道我和明羲互相无意,自然不可能再吃醋,痛快地答应。

半个月后,百花宴。

那些公子小姐们虽然没有刻意冷待刁难我和妹妹,但也没有往日热情。我倒是不在意,陪在明羲身边,和洛倾川从天上到地下地乱聊。

我妹跟着我们,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我一转头,好家伙,我妹和杨如清在一起,杨如清眼也不错地盯着我妹,周围人的搭讪充耳不闻,笑得活脱脱一个傻子。

杨如清是左丞的小儿子。左丞以往就是忠实的太子党,现在太子登基,自然而然成了力挺新皇的皇党,让新皇在朝中行事方便不少,颇得新皇倚重,隐隐有升迁的苗头。

杨如清在朝堂上如日中天,杨家的地位在京城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想要巴结他们的人不少。

可惜了,杨如清眼中只有我妹妹。

说是皇后举办的百花宴,但她除了宴会开始时露了下脸,就再没出现过,由着我们自个儿在院中观赏。

小时候那个把倾川困在皇宫刑部侍郎的小儿子也来了百花宴。

我爹总说我不成器,说京城官家子弟,就我废得出类拔萃。但我一直觉得,这话不对。

看着刑部侍郎家尖嘴猴腮、气质越大越猥琐的小儿子,我深深觉得:自个儿可真是个芝兰玉树的好青年。

他们家混的是真差,十多年前就是刑部侍郎,经过十多年起起伏伏,现在还是刑部侍郎。

像我爹这种往上一步就是尚书令的,升不了官也就罢了。毕竟我朝尚书令一职常年空悬,开朝以来,能坐上这个职位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但是刑部侍郎?不过是个四品官职,上升的空间还大的很。十多年乌纱帽都没换一顶,着实是平庸了些。

自家根基不行,衡荣的气势却眼高于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皇子贵戚。

以往我爹在京城权势滔天,他就是看不惯我,也不敢骑到我头上就作威作福。

眼下我家隐隐有颓败之势,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看他的眼神,总觉得这次百花宴上,免不了要沾一身腥。

果不其然,衡荣目光和我碰上,下一刻,就朝我走过来。

倾川手里捏着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扇子,在旁边看戏。

像衡荣这种出门不带脑子的货色,他要是上来帮我,或者挡在我前面,那是真的瞧不起我了。

衡荣站在我面前,开始阴阳怪气:“哎呦喂,瞧瞧这是谁?原来是我们鹤大公子。鹤大公子怎么不去和其他人聊聊呢?”

听到他的话,我怔愣一瞬:他小时候虽然恶毒,但好歹看得出有脑子。现在能说出这种话,怎么感觉越长大越蠢了?

我甚至觉得跟他说话都拉低了我的档次。

衡荣却把我的沉默当做是懦弱,得寸进尺地卖弄他那个装水都嫌不配的脑子:“鹤大公子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像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不配与您说话吗?”

我眉尖抽搐,沉默了又沉默,还是忍不住道:“你身份是不高。但我觉得,这个不该成为你不带脑子出门的理由。”

洛倾川在一旁憋笑。

衡荣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绿、绿了又红,如此反反复复好几遍,最后气急败坏:“不过是一个和男人苟合的东西。”

大燕民风虽说是开放,好男风的人你毕竟还是少数。觉得断袖是异类的人不算少。只是被宰相和将军两个名头压着,最多也就自己私底下说说,明面上没人敢表现出什么。

衡荣这话说得刻薄,也蠢。

宴席上明面只有我和洛倾川两人断袖分桃,但其他人有多少是因为父母逼迫,为了传宗接代,才钟情于女子?

只要这句话传播出去,自然有人给他小鞋穿。

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家再不济,新皇也没免了我爹的职位,弹劾我爹的折子也是扣下不发。旁人都做着表面的功夫,偏他要撕破这一层面皮。

我现在不与他计较,回去自然可以让他爹换顶官帽子戴戴。

衡荣也知道我不好在百花宴上动手,才大放厥词。

“嘭”,一声闷响,我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

周围人瞬间被这方的动静吸引过来。

我没等衡荣反应,伸手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手肘直击他的面部,膝盖往上,狠狠顶住他的肚子,最后把他摁倒在地。

“不会说话就闭嘴。”

衡荣被我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好不狼狈。赤红着眼扑过来就要回击。

围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开我们,七嘴八舌地劝。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同窗,何必伤了和气?”

“有事好说嘛,动什么手?”

衡荣瞪着我:“鹤追衣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让我爹参你爹一本!”

我无所谓地甩手:“参就参。圣恩浩荡,最多治我爹个教子无方,罚几个月的俸禄。我娘从商,我家还缺那点钱?”

好好一场百花宴,最终草草收场。

回家的马车上,洛倾川握着我的手:“你说你,干什么那么冲动,非要当时就动手?私底下套起来不留痕迹地打一顿就好了。”

不让人知道我不就白打了?我本来就是冲着闹大去的。我又不可能把人真打出什么问题。

我才不做这种生意。

“打都打了,不管他了。”我转移话题,“话说,你当时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笑衡荣说话蠢,出门不带脑子。

洛倾川却道:“你们两个人说话都好笑啊,一个比一个乳臭未干。”

呵呵。

我把他的脸推到一边,自顾自靠在车壁上小憩,不搭理他了。

我才不会承认,那一番对话,确实幼稚得没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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