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前段时间,杨若莲在诗会上被李如延看上,强娶入府中。
可惜她从小在蜀中长大,天真烂漫,并不懂得京城的礼节,嫁入丞相府,不足半年就香消玉殒。
杨钊本也初入长安不久,不愿意为儿子得罪李林甫。
杨若莲的爹更是不敢得罪这位姻亲,甚至因为女儿‘偷窃’,带着儿子杨衡亲自上门,叩头请‘罪’。
此时白景穆已在郭府家塾读书,起初十分不情愿,但很快与年纪相仿的小公子相熟。
尤其是沈府的二公子沈星云,比他小两个月,且二人皆住在崇业坊,十分合得来。
“下学咯,景穆,走吧,回家啦!”
白景穆收起思绪看一眼沈星云道:“走!”
刚出府门,两边的小厮接过两位小公子正欲离开,白景穆脑海中却盘算着一件事。
“星云,我有点肚子痛,去方便一下,你先回吧。”
白府小厮许久未等到,进去寻找,也无踪影,只好先回府,准备禀报大人,而回去后却得知小公子已到家。
白景穆听说白霜染今日有事出城,至晚方回。
想到被她打屁股,娘亲还被她气的睡不好觉,暗暗发誓定要出这口恶气。
他一路跑到城外,在到达春明门前的官道上扯了一根绳子。
一切准备妥当,白景穆胸有成竹:“哼!白霜染,看小爷我怎么教训你!”
果然远远看到白霜染的马车,白景穆立刻拉紧绳子。
马车经过之时,只听一声‘嘶鸣’,还夹杂着一声尖叫。
他一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拉得住一匹马,顿时被扯入高空。
一年轻公子骑马经过,一跃而起,在他撞击在树上之前接住他。
白景穆此时已吓晕,那位公子抱起白景穆上马向城内赶去。
白霜染与小南在马车里震了一下,但并无大碍。
惊魂刚定,白霜染下车看到马车夫抱着腿咬着牙,脸色苍白。
“小安你怎么样?”
“小姐,小的还好,就是腿好像断了......”
“怎会这样?”白霜染上前检查一圈路况:“也没东西拦路啊?”
“小姐,一位小孩子顽皮,不知深浅,在这里布置了一根绊马绳。”
她环顾四周,并未见到任何人。“那小孩呢?”
“被绊马绳扯了起来,一位公子救了他,带他进城了。”
“难怪听到了另一匹马的声音。”
说着后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停在旁边,马车夫向车内公子禀报后前去帮忙。
杨昢掀开帘子,看到刚才那位白衣女子,可惜他一路太过悲痛。
此时眼睛有些红肿,不便见人,只好在马车中打量着她,纤瘦清冷。
最后她亲自赶着马车向城内医馆而去。
那位马车夫不禁惊叹:“这姑娘竟会赶马车!”
年轻公子将白景穆送到最近的医馆医治一番。
“这位小郎君并无大碍,只是手臂脱臼,手上磨了一些水泡,敷一些草药即可。”
他身材落拓修长,星眉剑目,温文尔雅,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那他为何昏迷不醒?”
“惊吓过度,放心吧,老夫为他扎一针便能醒来。”
“如此便有劳大夫了。”
大夫先是为他正骨,又在他的手上涂些草药,最后在头顶百会一灸,白景穆果然醒来。
他皱了皱眉头:“这是在哪里啊?”
年轻公子温柔的问道:“可还有不舒服?”
“这位大哥哥,是你救了我?”
他微微点头,白景穆动了动全身,除了手上涂过草药的地方凉凉的,其他地方都没事。
“没有了,在下白景穆,多谢大哥哥救命之恩。”
他微微一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崇业坊白府。”
刚刚离开,白霜染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来到医馆门口。
目光扫向那个背影,似乎有点熟悉,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大夫,快来帮忙。”
小安被抬到医馆内,大夫检查一番。
“小腿骨折,需要正骨,再用夹板固定,贴上膏药,大概一个月可好。”
白府门外,年轻公子温言道:“好了,回家吧。”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感谢你?”
男子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告辞。”
他上马飞奔而去,潇洒俊逸。
白霜染赶着马车回到府中,天色已晚,守门的小厮一脸惊讶:“小姐,你竟然会赶马车?”
“赶紧的,快来帮忙。”
接着小厮将小安抬下马车,在小厮的疑惑下,白霜染解释道:“今日遇到一个臭小子在路上放了一根绊马绳,他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这么巧?今日小公子也受伤了。”
白霜染狐疑道:“哦?他怎么了?”
“具体不是很清楚,小姐等会儿可以问下老爷。”
回到房间,几人已在用晚膳,白鸿昭看到她便问:“今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说是去城外的道观祈福,竟然这么晚才回来,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白霜染瞥了一眼白夫人,行礼道:“是霜染回来的时候路上发生了一些事,耽搁了,还望爹爹见谅。”
随后看向白景穆纱布缠着的右手:“只是......景穆,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我只是贪玩,不小心磕了一下。”白景穆十分心虚,支支吾吾。
白霜染坐下冷冷的盯着他:“我看你是贪玩被绊马绳扯到了吧?若不是一位公子出手相救,怕是如今命都没了!”
听闻此言,又注意到他心虚的神情,白鸿昭呵道:“景穆!到底怎么回事?”
他又吓得噤声不语,白霜染解释道:“爹,今日女儿回到春明门前,遇到一条绊马绳,小安当场摔断腿。他看到一小公子被绊马绳扯到半空中,万幸一位公子飞奔而去救了他,否则如今定是粉身碎骨!”
白夫人一听‘粉身碎骨’四个字,吓得一激灵:“穆儿,你怎能做如此危险之事!”
白鸿昭则十分理智:“那马车夫呢?”
“女儿将他送到医馆救治过了,如今已回到府上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