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雪琛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妹妹依旧是一副懒散打扮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哥,你回来了!”戈雨琳从沙发上跳下。
“还在看,作业做完了没?”戈雪琛换上拖鞋,走到茶几边拿起遥控器。
“别别关,我刚打开,哥!哥哥!”戈雨琳踮着脚去抢。
“去做作业。”戈雪琛没关,却也不把遥控器放低。
“没,可是爱德华公爵他太帅了嘛……”戈雨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他是最近大热的夜晚档剧集《血月猎.杀》里的反派血族公爵……”
“嗤,”戈雪琛看着自家妹妹看得津津有味,毫不留情嘲笑道,“戈雨琳,你多大了,这种东西也信?”
“怎么不信?哥,科学的尽头都是玄学了,都市里有血族又怎么不可能?”
“少看点这些,多看点书。”戈雪琛把焦糖玛奇朵递给她。
“等会儿就去,谢谢哥,哥辛苦了。”戈雨琳作势要给他捶肩。
“行了,晚上早点睡觉。”戈雪琛还能不知道她,抬起胳膊拂开她的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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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一周一次的体育课,男生们早早换上了运动服,等待在课上大展身手。
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向众人走来。
李老师挠挠头,笑容颇有些玩味:
“嗨,又见面了大家,今天我还是来给大家代课的。”
大家都笑起来,七嘴八舌说起了话。
“啪——”
李老师重重一拍手掌,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是这样的,我在体育馆那边也有学生要带,所以和你们的语文老师换了课,今天是两节体育,下周上两节语文。”
“这次我们就去简单学习一下网球。”
几分钟后,众人跟在李老师身后,分成两路纵队有序走入了体育馆内。
一楼最里的大厅内。
随着大家迈入其中,场地中央一米多高的篮网和中线旁架梯下拿着球拍的男生进入了他们视野。
“来,你们先跟着这位刘学长练一练基础动作,我等会过来看你们认不认真……”
李老师匆匆离开,留下“刘学长”和几十个人大眼瞪小眼。
末了,刘学长败下阵来,咳了几声清清嗓子:
“大家先呈队列前后左右散开,我们先做热身活动。”
热身动作完毕,他让大家跟着分解动作练习。
“……分为脚步和动作……”
“第一步就是转体,侧身。”
“接着是引拍,球拍柄约摸横平在胯部到腰线之间……”
“挥拍,是画弧,从横拍位置向下又往上的一个‘C’,球拍顺着惯性自然收到肩上——”
“收势——”
“对,大家都做得很好,上半身和手上的动作就是这样,那么我们脚下的动作相对就简单些了。”
“首先两手握拍时小跳一下,两脚小跨步膝盖微弯,身体微微前倾,重心降低……”
“引拍的时候右脚后撤……”
……
“收势的时候重心回到左脚……”
“期间,脚步一直是小碎步,像我这样……”
“很好,我们四步各自练10组,然后大家把动作连贯起来,我们再拿球拍……”
场地内响起了“踢踢踏踏”的声音。
十分钟后。
刘学长打断了大家的训练动作:
“好,我看大家都练得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同学上来示范一下动作,有自愿的吗?”
大家都不吭声了。
“你们班体委呢,上来做个示范?”
下面有人举手示意:
“体委上周打篮球,把脚崴了。”
“噢,真是不巧,”刘学长一副了然的样子,显然也经历过打篮球崴脚的不幸经历,“那你们班体委没来的话,我就点学号了?”
“学长,点学号不如叫名字——”
“那你叫什么?”刘学长从善如流,十分乐意听取学弟学妹的意见。
“那我就叫许林谨。”
刘学长有些奇怪,“就叫许林谨”这是什么话?
“许林谨?”
“哈哈哈哈……”
刚跟着笑了一声的许林谨被好友怼了一胳膊,这才意识到学长原来是点了自己。
他在众人的热情眼神下站出来。
“哈哈许林谨别害羞……”
“就是,怕什么,大大方方地动作。”
“对——”
“刚刚是你啊,你怎么不上去?”
“那我,这不是,嘿嘿……”
“对,动作别那么僵硬,自然些。”刘学长在一旁看着。
不过不是许林谨紧张,他只是有点四肢不协调,连贯不起来动作。
就像输入错误但能奇怪运行的“代码”,许林谨以一种新奇且别扭的姿势挥动起了球拍,完整地比划了几步。
连刘学长都在一旁插着腰,在抿唇艰难憋笑了。
门外,戈雪琛和这学期开学新招的队员们刚好下来从门外经过。
听见声音,男生们悄悄从半敞的门口瞥了一眼,顿时笑得捂住了肚子。
戈雪琛厉色扫过几人:
“你们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没比别人好到哪儿去。”
几人顿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走到前头去了。
后面的戈雪琛慢慢走着,表情倒没那么“夸张”,他只是短促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一丝嘲笑意味。
看来平时也不怎么运动……
嗤,怪不得身体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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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以许林谨家楼房对面老居民楼楼顶竹篾鸡笼里公鸡的第一声鸣叫拉开帷幕。
许林谨懒懒散散洗漱好走到厨房时,延妍女士已经吃完,站在门口梳妆镜前准备花好淡妆出门了。
“妈,这周不去舅舅那边吗?”
“瞧我这记性,忘了和你说,”延妍拍了下头,这才换上矮跟皮鞋:“你舅舅培训去了,得下个月才能回来。”
刚走到客厅沙发上拿好文件,临出门前,她又退了回来,鞋跟在地板上踏出“踏踏踏”的清脆声响。
“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延妍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是妈忙忘了,周三的时候医院那边通知我报告出来了,我还说带你去那边复查顺便去拿你的报告单,这都周六了……”
“没事,妈,我己去取报告单吧。”
“不是你舅舅那边的医院,要不妈—”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延妍的话。
她没接电话,任由电话响着,说话语速却加快了:
“那也行,打车去吧,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好,放心吧。”
“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了,领导亲戚家有白事,妈要守大夜,你晚上早点休息,别等我。”
“嗯,那我给你留着灯。”
许林谨在说话间已经从餐桌踱到了门口地毯边,刚想起来昨晚还买了个小蛋糕,门已经关上,发出“咔哒”一声。
妈,工作辛苦了,我昨晚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桂花蛋糕,放在了冰箱里。
唉……
许林谨默默回到餐桌,把最后两口已经冷下来的手抓饼囫囵嚼了,把餐桌收拾干净,最后将厨房里堆积的碗筷洗了。
原本想写张便利贴的,想了想蛋糕不能久放。
他决定自己下午回来吃掉,过几天重新买。
临走前,许林谨想起什么,回到房间,打开衣柜里一个三位密码锁的方形小冰柜,把其中一管指节大小的圆柱形药剂小心塞进了衣服内侧的左兜里。
许林谨和佟予约着在市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待到五点半时,两人收拾东西出发回学校。
在食堂吃完饭去上培训课,八点半培训结束。
佟予在校团委下午还有个晚会,许林谨和他告别,回到教室,收拾好了剩下的作业。
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再看窗外,天已经很黑了。
许林谨打算明天再去拿,走到校外的公交车站,手机响了。
对面传来温和的女声:
“喂,您好,请问一下是许林谨吗?”
“是,请问你是……”
“这里是湖洋仁彬医院,我们这里是血液检验科的病历档案管理室,周二留存有一份您的病历报告单,单号是xxxxxxxxxx,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呢?”
许林谨投了两枚币,趁着车还没启动,找了个后方的空位坐下:
“我明天来取可以吗?”
“可以,不过明早不是我值班,你记一个值班护士的电话吧——”
“那我这会儿来拿,请问你们多久下班?”
公交车走走停停几次,三十多分钟后,在湖洋路,许林谨下了车。
按照电子地图,他顺利找到了医院。
十几分钟后,许林谨提着一个塑料袋出了医院大门。
他抽出那两张薄薄的纸,慢慢走下阶梯,借着身后医院门诊大厅的灯光辨析着纸上的字迹。
一阵风吹来,差点将他手里的单子吹飞,许林谨仔细将纸叠好,揣进了衣兜里。
回去再看吧,也不急。
循着记忆往公交车站走去,奇怪的是,明明下车过来的时候走了不到五分钟的路,他走了七八分钟了都还没看到熟悉的标志。
不光如此,当许林谨环顾四周时,看到昏暗灯光旁一个蓝色路标上的“二桥路”时,整个人都懵了。
所以,自己这是走错路了?
许林谨赶紧翻出手机。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电子地图“云端下”显示他要乘坐的公交车站也不过需要再走六分钟。
他不敢大意,老老实实拿着手机按照导航路线走。
又走了两三分钟。
当许林谨发现人行道不再开阔,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时,导航上提示的距离已经不到600米了。
他看着前方尚且有车往来的车道,心想应该就在过红绿灯——的路口转弯——
下一刻,他就发现前行提示变为了“前方20米,左转,继续前行430米”。
看着左侧延伸到视野尽头的老式居民楼,许林谨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继续往前走了几十步后,他看到了路左边的一个巷口。
手机的导航音还在尽职尽责地提示:“左转,左转,继续前行420米。”
许林谨:“……”
※
看着眼前的卡牌,奥优哆嗦了一下。
第张卡牌昏暗的走道里,三个深色打扮的人分散开来。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一个身体前倾,两手插兜,另一个低头,压下帽檐。
走在最后的人拿着金属棒,刚好走过透过光的门缝前,侧脸被光映亮,身侧的金属棒也反射出冷冷光芒。
如果不看门缝里那抹持棒奇异的身影,再联系这几人的姿势,整个画风呈现出了浓浓的暗黑。
在恰好熄灭了灯光的走道里,走在最后的男生脸上的一抹笑似有若无又恶意十足,像极了黑白漫画里的经典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