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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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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玦脸上、身上,都是斑斑血迹,他看着冷柔危,却慢慢笑了起来,“怎么,姐姐见到我不高兴。”

冷柔危笑不出来,她作不出任何表情,她一路上一直绷着一口气,到现在,终于结结实实地握住他的手。

冷柔危抬手摸桑玦细碎的伤口,眼神扫过桑玦的脸,脖颈,身体。

桑玦也抱住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他一直在看着她。

与冷柔危眼里的平静不同,桑玦感受到的,是她指尖几不可查的颤动。

那震动像春雨落在桑玦脸庞上,落在桑玦的心脏上,他忽然明白,她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我很好。”桑玦将她的手抱得更紧,蹭了蹭她冰凉的掌心。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她仿佛才更需要安抚。

但是好奇怪,桑玦忽然感觉好幸福。

冷柔危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澄澈眼睛里,这一次倒映出来的,是像木偶人一样的她自己。

原来她的神情都是僵的。

桑玦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将冷柔危的不安慢慢融化。她不懂得什么是心疼,只感觉到心里升起一股愠怒。

属于她的,不允许别人破坏。

冷柔危冷冷向旁边一扫,视线越过桑玦的肩膀。

诡艳的血雾中,有什么东西正张牙舞爪地飞奔过来。

冷柔危举起血弩,瞄准了那个大块头。

桑玦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就在两者即将交战的刹那,桑玦一把握住了冷柔危的手,转身对八脚巨怪高声命令道:“停下!”

狰狞的触手在上空翻飞,听见桑玦的呵斥,委屈巴巴地转圈,指了指冷柔危手里泛着寒光的血弩。要是桑玦发现得迟一些,恐怕它就要死在这泛着寒光的箭下。

桑玦笑道:“这就是我同你说的八脚巨怪。姐姐。它是我的仆人,也是你的。”

八脚巨怪在桑玦的身后塌下来,又委屈,又怯怯地偷瞄冷柔危。

冷柔危没有说话。

转眼,血雾中的怪物们也爬出来了。

冷柔危冷淡道:“杀了它们。”

两人同时回过身,一人架起血弩,一人长刀出鞘,齐齐跳入战局之中。八脚巨怪见状,也猛地亮出扭曲的触须,气势汹汹冲了过去。

东海的这场仗打得干脆又迅速。

邵万钧率先带人从栖月湾入口攻进内城,有条不紊地作战推进,一刻钟之后,援军赶到,叶自鸣的第二梯队加入战场,接着其他几军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加入战局中。

水族倾巢而出围剿桑玦,此时反被妖魔两域大军围剿。没了堡垒作掩护,也没了封印作防御,在妖魔两域大军的围剿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最后一只巨怪轰然倒下的时候,冷柔危面无表情收起血弩,看着它沉入被海啸卷起的地裂之中。

刚才还如蜂群乱舞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只有遍地的尸骸,深渊的海啸尚未平息,发出低沉可怕的声音,还有更多的尸骸沉入地裂。

那些逃跑的人,有些扎入深海的泥中,无处可寻,有的找到奇形怪状的礁石藏匿其中。

还有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在阵前投降。

招安本是作战计划的一部分,冷柔危踩过尸山血海,看着这些投降的人,却迟迟没有点头。

不够,远远不够。

他们不应该投降。

他们都该死。

冷柔危抬眼看向内城方向。

那个下了命令的人,他还活着。

冷柔危好像陷入了极端。某种久远的,深藏刻骨的疼痛被唤醒,她不记得那是什么,但是她也不想记起,她只知道,她必须要通过杀戮才能抚平那种疼痛。

“姐姐。”桑玦背对着人群,借着八脚巨怪的遮掩,握住她的衣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几乎祈求,“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不需要杀那么多人。”

桑玦察觉到冷柔危现在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已经与担忧他无关。她似乎已经被杀戮占据了双眼。

贺云澜披着齐昀的皮囊,脸色阴沉,越过八脚巨怪的缝隙,扫过冷柔危腰带上那枚扎眼的铜钱穗,又扫过和她对面而站的桑玦。

他不止一次地怀疑,如果没有主角光环,冷柔危当初还会不会为他赴汤蹈火,爱得如此深切。

他每一次看到冷柔危的眼睛,都觉得这个女人做着爱他的事,可是她本质上是冷漠的,空的。只有和桑玦针锋相对的时候,才会因为愠怒,多几分鲜活。

在贺云澜的主角光环还能控制她的时候,她竟然还会在他铸剑前夕和桑玦私会,沾染桑玦的气息。

这简直是,简直是奇耻大辱。

冷柔危的眼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即使表面冰冷,也能让人感觉到在那之下燃烧的暗火——那不为他而燃烧的火。

可是凭什么?桑玦没有主角光环,为什么冷柔危就爱他到这般?

而他贺云澜就算拿着主角光环,也洗不脱这身贱骨,连她真正的爱都不配拥有。

贺云澜袖中的手拳了拳,他克制下这份心情,以未婚夫的心态,向冷柔危走来。

“殿下,”贺云澜模仿齐昀的举止道,“桑玦公子尚且无恙,倘若这个时候殿下临时变卦,恐怕对我们的计划不利,也会将桑公子推上风口浪尖。”

他给出去的婚笺还没有尘埃落定,如今必须要大度,他要让冷柔危感觉到,他们是同一条战线的,他为桑玦着想,就是想冷柔危所想。

冷柔危似乎没有听见。

“殿下,”最后是裴芝站出来提醒,“按照最初的计划,投降的人,我们会收容充军,一来,为了帮东海水族更好地融入妖域,二则,我们还需要人手重建东海。”

冷柔危终于眼眸微动,垂下长睫,看着裴芝,还有许多走上前,殷切看着她的将士。魏大洪、祖晔春……还有仍在清扫内城的邵万钧。

这些是她一手筛选出来的权力谱系,是她亲自留下来的人。

她握紧权力的缰绳,而权力背后的责任,也反过来牵引着她。

她不能做让臣子们失望的事。

冷柔危慢慢回归了理智,半晌,在所有人的屏息等待中,幽幽道:“去沉水宫,他是如何让你们活捉桑玦的,你们就如何活捉他。本宫不仅不治你们的罪,还会重重封赏你们。”

“听明白了吗?”

她声音又冷,又轻,犹如鬼魅,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冷柔危举起了血弩,瞄准了一个人,“你?”

那人顿时举起双手,吓得胆寒,颤颤巍巍道:“我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殿下。”

冷柔危的弩抬了抬,那人才明白冷柔危是在催促他,他赶忙屁滚尿流地往内城方向跑过去。

“还有谁不愿意去?”冷柔危的弩箭闪着寒光,扫过跪伏在地上等待被招降的人。

这些人大腿抖得像筛糠,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水昊天摆布的炮灰而已。什么半个东海,什么共同为王,水昊天的实力根本连东海都守不住。魔界少主的相好更不是什么柔弱等闲之辈。

水昊天至今潜藏不出,置身事外,可他们却是实打实地站在刀尖上。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

如今谁也看得明白,水昊天大势已去,妖魔两域势头正盛。到底是死在这里,还是临死之前搏一搏?

随着第一个在冷柔危箭下跑向内城的人离开,渐渐地,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有人绝望自裁,倒在血雾里,但还有更多的人,还愿意去赌。

冷柔危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跑向内城,她对拿起传讯玉牌,对着在场的和不在场的所有将领传音,“全体集结,围剿水昊天。沉水宫不允许放出一只虾米。”

“是!”

东海内城,天上地下,几道城门,凡有出路的地方,大军鱼贯而入,围得水泄不通。

冷柔危随着行军一路穿过错综复杂的礁林,最后抵达沉水宫。

沉水宫附近原本还在守卫的士兵早已不见,这里的礁石林层层叠叠,互相交错,结构最为复杂。幽暗曲折处还有不少水族化作原型,躲在难以察觉的角落里。

邵万钧早已等在此处,“殿下,刚才那些战俘已经进去找了,整座沉水宫已经全部搜过了,有人发现了一个密道,只有那里还没有进去过。水昊天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冷柔危道:“进去看看。”

临走之前,冷柔危又向曲折交错的礁林扫视了一眼,道:“叶自鸣,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全部清扫。这里交给你。”

叶自鸣领命。

邵万钧命人在前方引路,冷柔危一行人走进沉水宫。

这里一派狼藉,墙壁上的东珠装饰被扣得只残余寥寥几个,被掰断的珊瑚残骸随处可见,还有倒在地上没来及捡走的瓷器、珠链,大部分稍微贵重些的早已被逃难的流民闯进来,趁机洗劫一空。

只有云母铺就地板和汉白玉柱上雕刻的纹路还完好。

大殿空旷,不见一人,只有脚步声空旷回响。

来到密道,只见这里十分狭窄,最多只能容两人并行,冷柔危命大部队在外面等着,她和桑玦、邵万钧、齐昀,带了十几人轻装上阵,再加那个引路的水族人进去。

走到密道中时,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桑玦立刻走到冷柔危身旁,他打量着四周,时刻警惕。

桑玦又暗中瞧了冷柔危一眼。现在的她似乎真的对黑暗再没有反应了。他该为她高兴,她又少了一个弱点。

但他也发现,冷柔危今天的话很少,她几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杀意。

桑玦直觉感到,今天的事似乎牵扯到了她的某处痼疾。他不敢想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凶戾,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就忍不住心疼。就像一只被打破的玻璃瓶,越是扎手,越是碎得厉害。

在黑暗里,他忍不住靠近她一些,衣袖摩擦间,他的指尖试探地划过她的手背,冷柔危没有避开,桑玦便将她的手握紧,冷柔危由着他这么握着。

或许连冷柔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需要这一点温暖的,活人的气息。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冰封的心脏有活人的温度。

路七拐八拐,曲折难走,桑玦耳尖微动,率先听到深处隐约有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发出低沉的喘.息。

大概一刻钟之后,这里越来越幽深,温度也越来越寒冷彻骨,带头的那个水族战俘修为尚低,向邵万钧讨了两颗火丹吃下去,才没有冻凝在原地。

转过最后一道狭弯,豁然开朗,光线亮起来,那道声音已经近在眼前,冷柔危她们也来到了秘殿的入口。

入口两边的墙壁上,嵌入了近百颗东珠,个个都如拳头大小,将室内照得犹如白昼。

这门高有十余丈,可见里面的空间不小,浓厚的血腥气隔着门也挡不住。

桑玦率先走上前,握住大门上的铜制旋钮,试着拧了一下,拧不动。仔细看,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铭文,桑玦道:“这上面设了秘法,恐怕只能强行破开了。”

“孩子……我的孩子……”里面的声音断续传来,一行人立刻警觉。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桑玦回头和冷柔危对视了一眼,“咣”地一下反手抽刀砸在旋钮上。

旋钮被他劈成两半,掉落在地上,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动。

不对。

桑玦看着向后推开的大门。

怎么会这么容易?

桑玦的警觉已经拉到极致,他握着刀,望进秘殿。

秘殿之中漆黑幽深,看不见底,在门外只能看到一处微光高悬,照亮了半个圆弧形的东西,飞舟的底部。

“还给我我的孩子……”

随着大门彻底打开,桑玦才清楚看到,那道声音正是那艘‘飞舟’发出的。

“那是地母王蚌!”领路的人又震惊又惶恐,手足无措地回头看周围的人,“它不是供奉在圣域中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照明的东珠忽然全部碎了,黑暗兜头将所有人淹没。

密道轰隆隆响动,礁石不断移动变幻,改变了地形,将所有人分隔开来。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并没有预料中的危险降临,冷柔危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眼前有一扇门,柔和的光从门缝中漏出来。

冷柔危握紧弑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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