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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霍死亡,小谨任务失败结局!不能接受的小天使千万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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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二年,冬,大雪。
司马迁沉默着拿起笔,在纸张上一点点写下几行字。
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心中曾对卫霍二人有所偏见,可是渐渐的,好像也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发现卫霍是他见过最耀眼的人,或许是因为明章年复一年叙说的思念。
明章很耀眼,多才多艺,为人敬仰。
他触摸着纸上的“尚谨”二字,不知作何感想。
明章每每与他讨论史书,总有相合之处。
他有无法确定之处,去询问明章,总能得到确切的回答。
明章总是笑着谈起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一同出征匈奴的日子。
他因《今上本纪》惹得陛下生气时,是明章向陛下进言保下了他。
而今噩耗传来,他才忽觉,原来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已经伴着最后一人的死亡过去了。
他开始着手编纂明章的列传,决意让明章与卫青霍去病的列传紧紧相邻。
这三篇列传,再加上张骞等人的列传,将是一个时代的谢幕。
【骠骑将军、大将军卒,平望侯悲痛欲绝,责己不能治,数呕血晕厥,几死。上与太子至长平侯府视之,方自治,由是多疾。】
他想,这是该写进明章的传记的,几年内接连失去最重要的人,焉能不痛?
好似所有人的命运都随着大将军与骠骑将军的死亡,发生了改变。
*
【任务目标1——卫青。
已无生命体征,判定死亡。
任务失败,宿主仍存活,宿主可停留时间,一小时。】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敢说话。
尚谨失神地望着榻上的卫青,张了张嘴,想要喊仲卿,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另一名医师见他半晌不说话,惊恐地上前为卫青诊脉,颤抖着说:“大将军……卒……”
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名医师捂住嘴拖到一边去,小声道:“别说了!你没见平望侯都……”
他终于能发出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仲卿,仲卿,仲卿!仲卿……”
系统还在说话,尚谨的耳边全是嗡鸣声,根本听不清系统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一如当初霍去病死去的时候。
他骤然失了力气,喉咙间涌上血腥气,蔓延到口腔之中。
一旁的医师们见他咳出血来,立刻惊慌失措:“平望侯!”
这简直和几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当时还是大将军安慰平望侯,如今连大将军也死了。
平望侯的身体本就没原先那么好了,如此伤心,恐怕又要生一场大病。
“怪我,都怪我!是我医术不够好,是我没能把你们救回来!”尚谨颤抖地握着那只还有微弱温度的手,字字泣血,“我不该没待在你身边,不该回家的,要是我昨夜留在这里,是不是你不会有事?”
“我没能把去病救回来,也不能把你救回来,是我无用,他们还说我是神医,我算什么神医!咳咳!咳咳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消逝,眼前一片模糊。
“平望侯!”医师扑上去接住他。
另一名医师紧张地为尚谨把脉,慌乱不已:“怎么可能!”
一般若是情绪过于悲伤,脉象应是沉细、 短、紧促的。
而平望侯的脉象愈发微弱,方才已经摸不出来了,像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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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些!”刘彻催促着,他身上还有打翻的墨汁留下的痕迹,却也顾不得了。
“陛下,已是最快了!”
“闭嘴!朕让你们再快些!”
明明是夏日,刘彻却觉得遍体生寒。
到了长平侯府,他匆匆要下马车时,却见一名医师站在门前跪下了。
“滚开!别挡着朕的路!”刘彻现在极其暴躁,非得见到卫青才能安定下来。
医师嗫嚅着说:“陛下,不是……是……”
说出来真的不会被暴怒的陛下砍死吗?
刘彻沉默了一瞬,快步绕过那医师便往里走。
他不信!
“陛下!大将军他,还有……”那医师还决定说。
“胡说!胆敢妄言!一律斩首!”刘彻的背影一顿,肩膀止不住了抖了起来,又大步向前。
阳信长公主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屋里,掩面抽泣。
他冲进去的时候,却突然慢了下来。
他不敢进去了,也不愿接受他不想接受的事。
他一向是迎难而上的,从没有怕过什么,此刻却胆怯了。
一步一步走近榻上的人,他的心也溃不成军。
“仲卿……”刘彻伸手轻柔地触碰卫青,声音愈发颤抖,终是哭了出来,“仲卿,你答应过的,一直陪着我,立万世功业!怎可食言!”
“你是不是去寻去病了?独独把我留在这里?”
上天为何偏偏要把他们带走?留他一个人做孤家寡人吗?
“仲卿,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泪水一滴滴落在卫青的手上。
原本静默地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医师听到这里,终于大着胆子开了口:“陛下……”
刘彻猛地扭头看向那医师,眼中淬着杀意:“都滚出去!”
“陛下,平望侯他……陛下快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刘彻先前来不及想为何尚谨不在,这一会儿才发觉,本该在这里的人竟然不在。
“平望侯十分自责,吐血晕厥,几乎摸不出脉象了。”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刘彻在未央宫得知卫青急病时,幻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想过,等他到的时候,卫青好好的,全都是一群小人传的谣言,卫青会笑着调侃他。
他想过,等他到的时候,尚谨将卫青救回来了,他们便一起守在卫青榻前,等卫青病愈。
他也想过他最不愿面对的情况。
却唯独没想过,他可能会在一天里同时失去这两个人。
*
“明章!明章!”刘彻紧张地呼唤着尚谨。
“咳!陛……下……”他勉强睁开眼,看见是刘彻,这才松了口气。
他怕自己没办法亲自向刘彻交待遗言。
“是我无用……”
刘彻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摇头道:“别胡说。”
“我保不住去病,也保不住仲卿……”他说话也更加断断续续,“陛下,我……若是死了……望陛下……替我照顾,义妁义纵,告诉据儿……咳咳!”
“这话我不说,据儿马上就来了,你自己去与他说!”刘彻见他这副交待遗言的样子,哪里受得了。
“我可能,撑不下去了……陛下,好好待据儿,他是个孝顺……好孩子……”他想让刘彻尽可能念旧情,以改变刘据的命运。
然而他再清楚不过,卫霍一死,他也死了,子夫独木难支,很难护住刘据。
“什么撑不下去!你只是一时太伤心!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说要去那什么仙山仙岛?等你好起来,我给你十万大军,你去把那岛踏平了!”
他已经气若游丝,无力回话。
“明章,他们的药马上煎好了,你喝了就会好起来。”
“你若是与仲卿一起死了,让我怎么受的住?”刘彻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一天内接连失去二人的打击。
“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方士吗?等你好了,我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你的医术那么好,定能保我长命百岁的。”
尚谨心中一紧,挣扎着嘱咐:“咳……不许吃,丹药,有毒……”
“不吃,我改天就把那些方士都扔出去!”刘彻哄着他,想让他好受些。
刘据这时才匆匆赶到,扑到尚谨榻前,喊道:“太傅!”
“太傅!你别丢下我!舅舅和表兄都走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刘据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他确实算不得天才,比不得阿父,可也不是傻子。
他清楚自己的倚仗是什么,太傅、表兄和舅舅,如同他的天。
如今他的天要塌了,他该如何是好?
酎金夺爵之后,他就明白,阿父不会一直护着他。
阿母如今虽还是皇后,却已经不受宠了,他与阿母的势力,不过三股,皆是至亲之人带来的,如今这三人却接连逝世。
“太傅!你不要死!”刘据伏在尚谨臂弯,恳求道,“太傅不是答应会保护我吗?太傅,别死……”
【倒计时:五分钟。】
「系统……我能不能留下?」
【宿主,你已经失败了,留下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
「我想留下,守护大汉,守护天下万民。」
【可是宿主,你不知道汉武帝一旦没了卫青和霍去病有多吓人。】
在那个时间段被刘彻杀死的历史板块宿主多如牛毛。
【你现在死了,汉武帝还能念着你的好,你要是一直活到他晚年,未必能善终。】
「我就是知道,才想留下来。你有办法?对不对?」
【我没有,宿主,时间要到了,我们准备走了。】
「系统,我知道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我知道宿主的秘密有什么用?】
「你先听听,我想说什么吧……」
刚听到几个字,系统吓得一激灵。
【宿主,你不要瞎猜,这只是巧合。】
「你慌了,心虚了。你们不能让我知道这个秘密,对不对?」
「你去联系主系统,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此再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宿主,我知道你伤心,可是留下来真的对你没好处!你想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吗?你这具身体已经残破了,你理性一点!】
「我知道,但我从来都是感性的人,理性是锻炼出来的。」
「他们求我留下来,我知道我失败了,可就是想阻止接下来的事情,万一我能呢?」
「无论如何选择我都可能后悔,所以我想随心一次。」
「就当是留下来陪着他们也好,至于我自己的结局如何,你也说了,无所谓了。」
*
太医们都说,平望侯奇迹般的好转,只是身体依旧虚弱。
他坚持要与刘彻和卫家人一起为卫青收敛遗容,送卫青下葬茂陵。
据说平望侯离开大将军墓后,在骠骑将军的墓前站了很久。
元封六年十月,平望侯回归朝堂,只是气色远没有过去好了。
刘彻给予大司马车骑将军尚谨等同大司马大将军的权力,而大司马大将军与大司马骠骑将军,终其一朝再不可见。
尚谨辞去太医令的挂职,虽仍编写医书,但很少再亲自为人诊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金印,默默收了起来。
“当上太医校尉的时候,我曾与一友人玩笑,说我大约是得不到金印紫绶了,哪里轮得到我当将军呢?”
“当年陛下加封时,问我想不想做大司马车骑将军,我还想着要不要拒绝,觉得有仲卿和去病就够了。”
【三月,益州、昆明反。】
车骑将军,掌四夷屯警、征伐背叛、京师兵卫。
尚谨理当出征平叛。
“不行,你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刘彻断然拒绝。
尚谨只是执拗地看着刘彻,他绝不看着大汉吃败仗。
【郭昌还击昆明,毋功,夺印。】
郭昌是卫霍旧部,他不允许败,他不要看卫霍的荣光消散。
车骑将军带着刑徒军出征了,长安有许多人都十分担心。
刑徒军素质低下,可不是人人都是秦末的章邯,能杀的秦末起义军连连败退。
车骑将军确实曾经带着刑徒军攻打西南夷,可接连几场大病,真的还如从前吗?
然而尚谨赢了,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了益州与昆明。
人们都说,车骑将军不愧是跟着大将军与骠骑将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