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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赛里木湖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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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实在是闹腾,楼七月趁堵车的空挡建了个群,宋长生把照片发到了群里,然后哈吾勒就又开始了臭美之路。

一边说自己的头发要是再多点就好了,会有种凌乱美,一会又说自己该减肥了,怎么还把小肚子拍出来了,总之是叨咕个不停。

楼七月烦不胜烦,以没收了他的手机为惩罚,让他闭了嘴,少年倒头就睡,终于安静了。

宋长生发了几张风景照给柳鸣珂算是报平安,对方秒回,又是一堆问题,宋长生一一回复后,这才抬起头看路,谁知楼七月正看着他,但是不说话,宋长生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刚刚也没吃什么,应该没有残渣吧?

他神色未变,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话音未落,楼七月就倾身过来,突然对上这张脸,宋长生顿时僵住,背靠座椅也无处可退,道:“你……突然靠那么近做什么?”

楼七月的视线上下梭巡,面容沉静,一声不吭,然后伸出一只手,靠近宋长生的脸,“你干嘛?”

楼七月突然笑了,道:“没什么啊,你帽子歪了。”说着,他双手抬高,抓住宋长生的帽檐提了提,又往下压了压,“好了。”人退回了主驾位置。

“哦,哦,”人退回去,宋长生才有些僵硬地坐直了,“……可能是刚刚风吹的。”他去看遮阳板上的镜子,米黄色的鸭舌帽此刻戴的很正了,但他的眼睛有些红,奇怪。

宋长生:“谢谢。”

楼七月:“不客气。”

道路很快疏通,车辆都上了路,接下去竟是一路通坦,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

左侧是赛里木湖的湖面,有时还有开着黄的、红的、紫的野花的小片草原慢慢滑过,右侧则是错落的山峦,不算很高但包围着这里,还不时有红黄绿杂色的滑翔伞从天而降,打着弯落在草地上,瞧着很是有趣。

公路很宽敞,所有的车辆都有各自的章程,完全不挤,也很方便欣赏沿途的景色,夏天的新疆总是绿意盎然的,与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截然不然。

“唰!”

“欻!”

“嗞——”

不时有别的车辆疾驰而过,离下一站亲水滩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车程,眼看哈吾勒要睡着了,但这一站可以打卡赛里木湖的巨大石碑,要是不叫醒他,回去了这人得再闹两天。

宋长生给人拍醒,哈吾勒嘟嘟囔囔着坐了起来,迷糊的样子看的两人都笑了出了声。

赛里木湖的每个景观点各有各的风景,有些点的风景重复,停留的人就少,但亲水滩吸引人的地方,除了上刻“西域净海赛里木湖”的巨大石碑以外,就是能够亲密接触湖水了。

湖边上石头多,嶙峋错落,在透明的湖水里,别是一番景致。

而来赛里木湖的人几乎没有不在此站停留的,还有个巨大原因就是,欣赏风景是一回事,能留下到此一游的凭证又是每个人蠢蠢欲动的隐藏欲望了,所以每个景区出的系列周边也是出于这么一个缘由。

在石碑下拍照打卡,实实在在能满足人这点欲望的。

几人时间充足,就是来回环湖也是足够的,更别说每个站点都下去看看了。

这一站停留的车辆不少,楼七月让两人先下去,自己驾着车去找车位。

宋长生和哈吾勒顺着木栈道往湖边去,木栈道两旁的野花开得正盛,紫汪汪一片,煞是好看。

几分钟就到了湖边,石碑底下排队拍照的人不少,宋长生也不凑那个热闹,沿着湖边,去寻水里的大石头。

凑得近,不仅能摸到水,也能拍到非常出片的照片了,宋长生来新疆,一方面是为了见识更广阔的自然风光,体会人生,另一方面也希望能留下好看的照片。

两人沿着湖边走走停停,远处的山峦蒙在云里看不真切了,唯一能感叹的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若非天然,谁又能造就出这么一片高山湖泊呢?

一会儿,楼七月下来了,和宋长生并肩走着。湖水涨落,轻拍石头,清风阵阵,两人边走边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风太冷,还是这景太恰如其分,又兴许是宋长生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在这离家几千公里的西北土地上,在这么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两人竟有说有笑地聊了一路。

宋长生说到他小时候生病多,出门少,每天就只能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纪录片,画一些抽象的画册,画了什么动物,什么风景,画了多少页,然后楼七月也说自己小时候也画了很多画,都是些奥特曼打怪兽的大场面,聊着聊着,两人连奥特曼到底有多少个都聊起来了。

你来我往,两人各执一词,然后又无奈地对视一笑,时间也匆匆流逝。

等到两人意识到不早了,该去往下一站的时候,哈吾勒已经在石碑下面排了不知道多久。

等到他了,他就让几个位置出来,如此反复,等的他都打哈欠了,楼宋两人才姗姗来迟。

盯着哈吾勒幽怨的眼神,宋长生想起来刚下车的时候答应少年要帮他拍照片来着,哈吾勒嚷嚷:“长生哥,我等了你俩好久啊!”

宋长生单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快到你了,你先想想摆什么姿势。”

哈吾勒哼哼半天:“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排队。”

楼七月径直过去给了他一脚:“求人是你这么求的?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你的礼貌呢?人家宋长生又不是你花钱雇来的,友情拍摄还嫌上了?我看你是很久没被我教育了是吧?”

哈吾勒闻言顿时蔫了,瞧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走回来挨着宋长生低声道:“家教不严哈,不想拍我们就走。”

宋长生笑了:“拍照而已,你那么凶干嘛?我刚答应了哈吾勒给他拍的,倒是我忘记时间了,让他排了那么久。”

“哈吾勒,到你了,你快过去,后面不少人等着呢!”

宋长生笑着示意他走上前,哈吾勒眼前一亮,刚走到石碑底下,楼七月就拿走了他手中的相机,道:“你也去,我帮你俩拍。”

宋长生眸光一滞,想拿回相机,艰涩道:“我又没想着拍这个,让哈吾勒自己拍吧。”

楼七月抬高手臂:“快去。”

宋长生犹豫地看了两眼“人质”,视线在楼七月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像是在确认这人的可靠程度。

“反抗”无果后,宋长生把包脱下来拿给楼七月,快步走上前,哈吾勒“嘿嘿”笑着,宋长生向他靠了一点,揽住少年的肩膀,道:“别动了,再动让你哥揍你。”

哈吾勒顿时僵住了,长生哥怎么也变坏了啊。

宋长生右手揽人,左手大大方方比了个耶,哈吾勒见状也比了个耶,十秒钟就拍完了,走回楼七月身边,后边的人也迅速补上去,整个一流水线,非常的科学。

楼七月:“喏,挺好的。”

宋长生靠近去看:“嗯,挺好。”

鼻是鼻眼是眼的,画面清晰,人物笑着,比他想象中好很多,楼七月可以纳入他相机托付者的名单了。

宋长生问:“你不拍吗?”

楼七月:“不拍,我来的机会多着呢。”

宋长生道:“你自己都不拍,还让我拍啊。”

“我不是想着你可以发给家里人看看?”楼七月笑着转身,“你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家里人总归是担心,想知道近况的,多拍些照片,报个平安也好。”

宋长生哑然:“你……还怪贴心哈。”他来的第一天给父母发了消息,就再没说过什么,他妈妈倒是每天有在问他近况,被他轻飘飘回了;舅舅舅妈那里的联系倒是多些,没想到楼七月还为他考虑这一层,还真……

他的声音远远的:“我一直就很贴心呐。”他已经顺着木栈道走出好一段距离了,哈吾勒跟在他屁股后边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宋长生喊道:“长生哥,快走啦,我好饿,我们回车上吃东西吧!”

宋长生跟了上去,应道:“哎!”

越野车开到点将台的时候不到四点。

宋长生换到了后排,在东门往北门方向差不多拐弯的地方,他还看见了一座小亭子:

它在一座小坡顶上,四四方方,长长的栈道从左至右,将画面分成了上下两部分,有人在亭子里坐着,站着,也有人头顶白云,微微躬身低头沿着栈道走下去,这时的光线有些阴暗,深色的土地和绿色的草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孤独又安静的感觉。

路障和路障之间用彩旗连接,彩旗飘飘,内心平静。

哈吾勒吃了一堆零食,肚里半饱,宋长生和楼七月只吃了点饼干垫了垫,点将台附近餐饮较多,几人特意在这里停下,想吃点东西。

?点将台?是一处承载着深厚历史底蕴的遗迹,据说成吉思汗当年西征,每当大军翻越阿尔泰山脉,都会在此休整与检阅。

但它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自然的壮美之地,站在点将台上,可以俯瞰赛里木湖,遥望湖面波光,雪山耸立,这也是很多旅人在此站停留的原因。?

楼七月把车停好,绕个弯正要过马路,就见马路对面一大一小站着,青年看见他招了招手,然后等在原地。

楼七月愣了一会,谁知宋长生见状就径直走了过来,道:“楼七月,你在发什么呆?你刚不是说很饿,我看餐厅就在下边,你最好是多吃点。”语意威胁,但没什么力度,只是开玩笑一般说出来。

楼七月双手插兜,偏头看他,挑了挑眉。

宋长生没想到这人不说话,一时间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上前一步,探出左手贴上他的额头,袖口顺势向上收缩,露出一截手腕。

青筋分明的手背划过楼七月的眼睛,他手肘处的布料皱在一块,曲曲折折,他却感觉褶皱的不是衣服,而是有什么在那曲折里疯狂跳动。

宋长生道:“不烫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哪里不舒服?”

一触即离,楼七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猛地后退两步,宋长生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些太过冒昧,道:“不好意思,我没过脑子就上手了。啊,我的手是干净的,你要不放心我有湿纸巾。”

楼七月垂眸:“没有。”

宋长生:“啊?”

楼七月抬步往前走,道:“我没事,刚刚想到点事才不说话。走吧,我好饿。”

宋长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心下告诫自己可别这么没有边界感了,可又有些不快,他不明白为什么楼七月会躲闪自己的触碰。他们都一块游湖了,难道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不是很正常吗?

他想了这么一会儿,楼七月又调转回来,在他面前站定,道:“我真没事,你刚不是摸了额头的?”

他弯下身,直视他。

他的眼睛还挺亮,宋长生心想,然后突然,他感到有点燥,推开这人的胸膛:“走吧走吧,还真是说起来就有点饿。”

楼七月看着青年急匆匆越过了马路,突然觉着胸口莫名微微发热。

赛里木湖,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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