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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晨光下有一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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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后,莲见月影和乙骨忧太受到了留守同学们的“热烈欢迎”。东京的夜晚看不到星星,一块块散发冷光的霓虹灯牌挂在居民楼间黑不下的小巷里,深夜食堂的烟火气满溢出来。

是与京都完全不同的,充满活力和钢铁嘶鸣的大城市啊。两日不见,莲见月影却有了回巢的、踏实而暖洋洋的感觉。

未成年不许饮酒,但是大家都是干着高危工作的咒术师耶。那就放开顾虑,一起喝吧!遗憾的是今日才是周四,彻夜狂欢是不可能的——大家还得灰溜溜翻过围墙,回到咒高准备明天的各项事宜呢。

顺带一提账单是秤金次学长付的。“叛逃”区区一天之后,他的“项目”就有了点进展,金库似乎也充盈了。秤金次和星绮罗罗忙于和各方人马周旋,甚至没空打视频电话,只是发来贺信:听说你们把总监部的楼都干到了?不错啊,今晚的费用我们都包了!

虽然莲见月影更想看到的不是付好的账单,而是小群中有趣的私信。要是有关于某个教派的就最好啦。不过进度的确不应该那么快……她可以等,区区夏末初秋而已,她还有耐心。

少女将群聊拉到底,界面弹动后回到了白岛赤音的“ok”上面。她终于收起手机,看向身边围绕的同学们。真希在车站就绕着她检查了一圈,乙骨忧太则是才迈入大厅就被狗卷棘与熊猫包围了,两人还要求里香出来露了个面。确定二人组是真的没受大伤后,少年们簇拥着“凯旋”的超厉害同学跑去餐厅大吃一顿,吃完还跑去包厢唱歌了。熊猫在演唱这项上的意外上手,真希和忧太的魔音灌耳和狗卷疯狂的打call暂且不提……

莲见月影看着她点的歌被挤在最后。好亢奋啊,同学们。不过到此为止了——她愉快的抢过麦克风,加入混战。狗卷棘还在座位上使劲摇晃着两根荧光棒,急的都快跟着唱了……等等他是不是在念叨某些馅料的名字?居然还在调上耶。

唱都唱饿了,同学们表示夜晚还能再继续,于是他们又冲向隐藏在居民区的有意思的小店……

现在的小食堂是最后一场。

此时的乙骨忧太已经再次不幸被灌醉。熊猫正在掠夺锅中冒着热气的食物,狗卷棘的脸已经被蒸红,手上噼里啪啦的和晕乎乎的乙骨忧太聊天。不用看他的手机,光听忧太断断续续的回答,莲见月影就知道这两人肯定牛头不对马嘴。就在这时,真希戳了戳她:“喂,你还喝不?”

有着不完全天与咒缚的真希脸颊微粉。也是,桌上的酒有一半都是她喝的,那可是好几瓶酒呢。莲见月影端起啤酒杯,轻微一碰,痛快的将酒喝下去:好嘞,感谢术式反转,感谢她的独家“反转术式”……不然她早就倒了。

半杯过后,真希终于察觉到不对。她摘下泛着白雾的眼镜,凑近:“喂——你真的有在喝吗,啊?今天怎么、怎么一下就行了啊?我怎么觉得你耍了小手段啊,月影——?”

的确是小手段。莲见月影移开视线,一本正经的回复:“哪里哪里。真希,等下还要回学校呢。不能再喝了哦?”

真希喝下一大口酒,狠狠拍她的肩膀:“……闷罐子。怎么不能再喝了?还以为,你总算能说点心里话了。你看看忧太……忧太可是有老实在交代啊。”

莲见月影垂下眼。她叹一口气:“唉——真的好辛苦!真希,京都的老头一个两个都有病一样!超级恶心的。啊,我还见到真依了……真不愧是真希的妹妹,超级让人胃痛的……”

真希终于满意,噗呲一下笑出来:“嚯!她还好好的啊?好呀,好。骂出来就好多啦!总监部,恶心!”

这到底是什么酒蒙子文化啦。莲见月影看着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抬头,一同痛骂总监部的熊猫、棘和忧太。话说狗卷同学真的不怕手机掉进汤锅吗?他的打字软件自带全屏加粗耶,喜欢了。

“真希。”她转头,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少女:“我看了排课啦。明天其他人都有校外任务,我已经和忧太商量过了……要麻烦他帮我揽一天的活。所以,有兴趣翘课和我去看由乃妹妹吗?”

“江原由乃……?”真希看过来。她端着空掉的啤酒杯,十分帅气的将交叉的双腿前伸,背靠上柔软的椅背。她的另一只手随意向后搭着椅背,校服外套很潇洒的披在肩上。

去掉眼镜之后更帅了耶。而且完全感觉不到咒力流动了……真希,虽然很抱歉,但是这样的属性真的很棒。

“嗯。五条老师刚刚给了我新地址……由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还正式开学啦。我很想赶快看看她。”

“周五哦,那小孩要上学吧?”真希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我好歹还是知道一般小学的规矩的。”

“就是因为要上学——才可以去接她放学,看看她和同学的相处,然后稍微带着她晃一下啦。那之前,我们还能帮收养着由乃的爷爷干活呢……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不过他肯定也喜欢后辈常去看望他。做点家务,稍微打理一下,周末……你觉得约由乃去水族馆好吗?”

“你决定吧。”真希放弃思考,顺手夹起一片牛肉:“你这家伙意外的有主意啊。怎么突然跑去关心由乃的事情了?”

啊,问了。莲见月影默默喝了一口酒。听到三日月的学姐对由乃术式的“预言”后,她怎么可能坐得住?这不是刚把事情干完就想去见一面吗。由乃的术式十分麻烦,她信任真希,但是应该怎么和她说呢……

莲见月影看向对面醉成一片,已经开始推推搡搡的男生们。起码不是现在说吧。她于是开口:

“一直都很关心啦。之前被五条老师压榨到周末都抽不出一整天,我和忧太从交流会带着胜利回来以后,五条老师不论怎么样都会给我们放两天假吧。”

“啊,是之前提过的……周末带她逛东京的事情。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喂,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出任务的,也别忘了哦。”

搞定。莲见月影放下酒杯,冲真希笑:

“不会忘的啦。”

于是夜晚过去。三个男生竟然搭上了一位辅助监督回咒高的便车,在逐渐冷清的凌晨成功回宿舍睡觉去了。两位少女懒得来回跑,干脆在市区的合作酒店睡了一晚——感谢咒高和五条家的报销,超级方便还免费呢。酒店里甚至连为紧急情况备的换洗衣物都有。莲见月影迫不及待的换下带着灰的脏衣物,洗澡,上床……

不愧是大酒店,床比咒高的破宿舍舒服耶。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莲见月影勉强在蓝紫的晨光里爬起来。她找到了已经开始锻炼的真希,匆匆塞两口饭,跑去为由乃妹妹以及未曾见面的老人选能带的礼物——她从京都背回来的也计入其中了。

主要是水果,还有一些可爱有趣的文具。毕竟,由乃还是小学生。

路上,两人自然的聊起了收留由乃的老人的事情。东京是不少自由咒术师的聚集地,家族势力和总监部都没有完全掌握这个充满活力的大杂烩。数十年的发展后,这里自然产生了一批生活在两个世界交界处的人:咒术师的普通人后代,普通人伴侣、亲属和做些倒卖生意的老板们。

为了家人们的安全,相识或者属于同一组织的咒术师自然的划分底盘,构筑了绝对不允许心怀恶意者侵入的“大院”。这些大院和各种势力的房产隐藏在整个东京,留守的人们可以相互帮扶,沟通信息。

老先生就独自住在某居民区的房子里。他是普通人,早年在医院值班时偶遇了来东京出任务的咒术师妻子,从此两人就展开了上世纪电视剧中一样美丽的爱情故事。妻子最终搬来了东京,加入了东京的新势力。夫妻俩本育有一子,孩子不幸夭折后,在木下女士的提议下,他们开始领养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或是咒术师的遗孤。

如此平和的过去数十年。几年前,木下女士不幸去世了。

木下嘉美子女士曾经是五条家的咒术师,去世前和五条悟也有来往。甚至,五条悟还请教过关于伏黑惠的不少问题:惠的生长环境和五条悟身边的大部分咒术师,都太不一样了。但是嘉美子女士带大过两个这样的小孩。

这是五条老师信得过的一家人。现在,老先生独居,虽然身体硬朗,但总是有些寂寞。因为各种综合原因——由乃最后住在他家,多出的家务被请来的阿姨分担了。

江原由乃已经顺利入学附近的某所学校。两三位咒术师也曾是在这所小学里长大的,甚至当初的一些教师还没有退休。一切都让人无比安心。

快要到正午了。莲见月影和真希终于找到了这一条普通不过的街道,矮墙,窄巷,还有稍微稀稀落落的小树篱。老旧的电线杆竖在路边,黑麻麻的电线压在上面,一层层的告示纸糊上水泥杆子,最下面已经皱起发黄。

一只三花猫轻巧的从两人脚边蹭过去。路边的旧货店已经开门,写着收废品的灯箱边是用铁链拴住的褪色自行车。穿着白围裙的老太太扶着腰走出来,拎着扫帚,准备开始扫门。她眯着眼打量两人,手锤着自己的后腰:“哦哟,年轻人。站在这,是要找什么啊?”

她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嚯,这衣服,这精神气。来找隆桑的吧?那边那边。”

莲见月影飞快的道谢,拉着真希向小巷尽头的房子走去。房子的外墙打理的很干净,庭院里的树好像也才修剪不久。她站在门外,谨慎的按响铃。很快,略微哑却有股精气神的声音响起了:“哪位?”

“五条老师应该和您说过啦,东京咒高的莲见月影和禅院真希,来您这帮忙的。”

不久后,一个老人出来开了门。他留着一头短发,发梢浮着白,内里却还是黑的。老人带着一副眼镜,眉头习惯性的皱着,嘴角带笑。即使岁月已经流淌过,还是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出那份清俊。他穿着最平常的居家常服,肩往内躬去,腰杆依旧挺直。终于,老人抬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咒术师:“早说了不用老往我这跑,这才几日过去就又来人啦。我是木下隆,来,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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